第34章 妹妹妹妹的,噁心
是馮若雨!
他兩人這樣早便暗度陳倉了么?方書瑤震驚。她還想著,這一世或許能救馮若雨於事前。
「要捉他么?還是等會?一捉一個準呢。」沈澗一副看笑話的樣子,作勢要推門。
方書瑤呼吸驟急,拉住沈澗的小臂。
前世時候,馮家大姑娘是個憂鬱美人,就連笑起來也是雙眉微蹙。方書瑤一直覺得她的命運同自己很像,都是優裕長大的天真姑娘,一朝被男人甜言蜜語騙去了心防,就此萬劫不復。
在沈澗疑惑而關切的目光中,她艱難地搖了搖頭。
罷了。
若是今日捉姦,少不了將馮若雨徹底毀掉。看在馮家姑娘的面上,今日且放方書成一馬。
沈澗並不懂她的心思,看她面色不好,以為房裡的情形又勾起了她方才被太子輕薄的記憶,立刻收回欲叩門的手,扶著她往回走。
他只顧盯著她的神情,恍惚間漏了一級台階,玉屐重重一聲。
兩人瞬間都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回眸,盯著夜色中掩住的那扇屋門。
門內的細細簌簌全停了,彷彿想象得到方書成和馮若雨驚懼停滯的樣子。
方書瑤生怕看見馮若雨,咬唇拉住沈澗,不顧一切快步離去。
她走的很急,氣喘吁吁,眼看大殿就在不遠處,卻聽沈澗低聲道:「你哥哥跟上來了。」
方書瑤驟然停下步子。
方書成,他竟然還敢跟上來!
沈澗不防,一時多走出兩步,回過頭看著她。
方書瑤胸脯劇烈起伏,聲音卻淡然:「那就會會他吧。」
果然,轉眼方書成便喘著粗氣,奔至迴廊轉角。
一眼看到方書瑤與沈澗冷冷立在庭中,方書成像被火燎到一樣瑟縮了一下,步子也慢了下來。
挪到兩人跟前,他卑微地俯下身子:「.……見過三殿下,三王妃。」
身上衣衫倒還算完整,但顯然穿的慌張,腰間玉佩纏成一團,衣擺上還有些可疑的白濁痕迹。
方書瑤不語,沈澗則微微頷首,笑道:「不好意思呀妻兄,擾了你的溫柔鄉了。是誰家姑娘呀?真是三生有幸呢!」
他本來想毫不留情地戳破方書成衣衫上的噁心之處,忽而想到冰清玉潔的方書瑤還在側,又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方書成臉色慘白,陪笑道:「三殿下言重了。臣……」
他一時不知如何措辭。
按他的打算,待馮若雨對他死心塌地,他就做出一片清風朗月之態上門提親,到時裡應外合,也就能成就一段朗朗佳緣。
這苟合,只是讓那女人臣服於他的過程,卻萬萬不能是廣而告之的結局。
他本以為門外偷聽的不過是個小宮女,打算要麼以錢封箴,要麼以刀滅口,誰知卻又撞上了方書瑤和沈澗,當真是流年不利。
沈澗正要再嘲諷他幾句,卻聽方書瑤平淡道:「哥哥,你同她斷乾淨,此事我定然守口如瓶。」
方書成敏感地覺察到方書瑤對馮若雨的憐惜和同情。
他忽而尋到了狡辯的立足點,立刻聲淚俱下道:「妹妹,我與若雨是真心相愛,只是門不當戶不對,我一時鬼迷心竅,才.……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我的不對……」
沈澗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卻再次被方書瑤堵住話頭。
她重複道:「你同她斷乾淨。」
方書成心虛而嘴硬,囁嚅道:「妹妹,我們真的只是情之所至。你跟三殿下不也是如此么?」
也是如此??!
剛見過太子,方書瑤本就心中鬱結,聽了他的話幾乎氣得眼前一黑。
人而無恥,胡不遄死!
手比大腦還要快,她上前就是一個耳光,全身力氣都灌在右手上,幾乎把自己墜得一個踉蹌。下手又狠又重,聲音在這暗夜裡格外清脆。
方書成被她打得歪過頭去,不敢置信地瞪向她。
沈澗嚇得不輕,攔腰把她扣住,感覺她整個人抖如篩糠,急忙攙住她的手臂,把她攥到身後。
方書瑤越過他肩膀,盯住方書成,厲聲道:「方書成,你不怕天譴么?」
她聲音中的怨毒,讓方書成不由汗毛倒豎,彷彿這夜空中真有無數觸手朝他伸來,要把他碎屍萬段。
沈澗是第一次見到方書瑤這般目眥欲裂的樣子,只怕她那小身子撐不住,一口氣上不來,攬著她一疊聲安慰道:「沒事,沒事,不氣不氣,咱們先回殿里。」
方書瑤抖著手把他推開,死死瞪著發冠都被打歪了的方書成,一字一句道:「你殘害人家姑娘,還暗通太子,有辱家門,算計書言,你壞事做盡,你……」
遮.羞布被撕了個乾淨,方書成才知自己的斑斑劣跡盡在她掌控之中,面色青白,喃喃道:「妹妹,我沒有.……」
沈澗一條手臂格在方書瑤身前,感覺她已然是搖搖欲墜。
聽方書成還在那裡囁嚅狡辯,他無名火驟然而起,難得沉聲道:「方公子,你有完沒完?妹妹妹妹的,你不噁心么?」
沈澗自十五歲入順天府,見慣了人面獸心之徒,這還是頭一次真急了。
方書成還沉浸在震驚中,接不上話。他不知哪裡出了差錯,樁樁件件竟都被她知道了!
沈澗拖了方書瑤的手,拽了兩拽,她才被他拉著,踉踉蹌蹌離開。
過了很久她才不再顫抖,感覺她的手心溫燙不同往日,沈澗拿到臉前端詳。
就著月光,看到她手心紅腫,顯然是方才打方書成用了大力了。
方書瑤淡淡抽回手,攏在袖裡。
沈澗看她神色沉靜下來,笑道:「跟你哥哥宣戰完,後悔了?」
一語道破方書瑤的心事。
若不是方才失控,她是不願意把事態逼至這樣劍拔弩張的狀態的。方書成是最徹底的小人,她不願打草驚蛇。
沈澗安慰她道:「別擔心,你既然知道他暗通太子,咱們今晚回府翻翻賬本找證據就是。就今日這情形看下來,太子那玉衣的錢,八成是你哥哥孝敬的。」
方書瑤知道他暗通太子還是托前世之福,可沈澗怎也言之鑿鑿,便問道:「何以見得?」
沈澗一聳肩:「若馮家真是太子的搖錢樹,太子今日還敢一整個晚上都盯著你看?馮婕妤氣都要氣死了。」
方術瑤倒不知道太子盯了她一晚,只覺更噁心,將衣領攏得更緊了些。
沈澗看著她纖纖十指在柔軟前胸上擦過,引著他視線沒入她起伏的溝壑中,有些喉嚨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