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有花燭的洞房夜
沈澗再潦倒也是皇子,當然有不少賓客要應付,方書瑤便徑直由元娘扶入了洞房。
本也只是想與沈澗湊活過日子,自然沒那麼多「蓋頭需得夫君揭」的講究。
書瑤把蓋頭疊好放在桌上,便起身與元娘一起收拾帶來的箱籠。
「姑娘,這三王府除了一張金光燦燦的大牌匾,說屋子屋子破敗,說院落院落零落,真真是個背了王八殼的蝸牛。」元娘皺著眉疊衣,好生不滿。
方書瑤不甚在意,聽了只是忍俊不禁。
元娘看她光笑,著急道:「姑娘打小錦衣玉食的,肯定過不慣這破落戶的日子。趕明兒回門的時候我得回了老爺,叫他出錢修修這破屋。」
「咱們出錢修王爺府,真是再扎眼不過了。」方書瑤哂道。
也沒有破到不能住嘛,比起冷宮還是要好些。
「那怎麼了,先皇下江南住的行宮都是咱們方家出錢修的……」元娘理直氣壯。
想來沈澗喝得盡興,遲遲不歸,方書瑤便先洗漱了,打發了元娘去睡,自披著外衫在桌前寫日則。
這是她前世在冷宮裡養成的習慣,重生后也沒有丟下。
筆尖顫了幾下,她寫道:「三月十八。禮成。」
接下來便不知有何可記,正猶豫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沈澗一身簇紅婚服,滿臉笑意往西屋去。
見到婚床上空空如也,身形一頓,轉身往東屋看過來。
方書瑤心突然開始猛跳,她擱下筆,扶著桌案,慢慢站起來,對上沈澗醉蒙蒙的眸子。
沈澗笑道:「已經把蓋頭摘啦?也對也對,若真是兜頭蒙臉捂這麼久,難受得緊。怪我來晚啦!」
他順手把發冠摘下,開始解腰帶,脫外衫。
方書瑤自覺已掩不住面如火燒,眸光也開始四處飄散,不知看何處才好。
前世與太子成婚的時候,禮節繁瑣,隨侍的丫鬟婆子甚眾,她並未怎麼體會到新嫁娘的羞澀。
如今這三殿下屋裡連個服侍的也沒有,他自己又不拘小節,倒把方書瑤弄得手足無措。
難道這就要開始了么?
咬咬牙,方書瑤輕移蓮步,走到他身側:「我……書瑤幫殿下吧。」
沈澗動作極利索,說話間已脫到只剩中衣,毫不尷尬地往浴房去:「不用不用,這不是已經脫完了嘛。你…你先休息,我去沖一衝身上酒氣,免得熏著你。」
他耳朵紅紅的,懷裡抱著外衣,就要揉成一團,被方書瑤接下:「殿下去吧。書瑤幫殿下把衣服掛起來。「
剛從他身上脫下的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方書瑤一邊掛一邊惦念著沈澗通紅的耳尖。
他那樣一個流連勾欄瓦舍的人,也會害羞么?或者是喝酒喝的……
她下意識地貼近,輕輕嗅了嗅。
除去漂浮的酒味,這衣服沾染了陌生而溫暖的氣息,像是潔凈的綿布在陽光下曬久了,叫人憑空生出幾分慵懶。
方書瑤突然發現她聞的地方是領口,彷彿她的唇已然碰到了沈澗的喉結似的——她慌忙退了幾步,坐到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