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千金貴女
媒婆子一句無意之言,將在場人所有好奇的目光都投了過去。就算悅禮村以往窮吧!沒見過啥大場面。
可那些縣城裡來的老爺們,怎麼可能沒見過大場面?每年這家娶,那家嫁,看得大大小小無數的迎親場面!
活了幾十年,還沒見過說,媒婆子唱不出嫁妝的!
那婆子在被小廝催捉多次后,才清了清嗓子,跟被誰掐了脖子似的唱了起來:「悅家貴女於氏春女兒,重金隨嫁。鋪、鋪面兩處……果、果、果山六座……東城門學、院一所……酒、酒、酒坊一十八處……」
隨著媒婆子一聲聲高唱,於家周圍越發的安靜了!就連貴在地上的曲懷仁,都一臉茫然的抬頭,看著悅瑤。
他心頭粗略的算了一下,就這些房契地勤,萬兩白銀只少不多!但是這些產業,每年所帶來的利潤,絕對比曲家手中三十幾處樓子,多得多!
於春女為悅瑤所做過的一切,他都知道。所以悅瑤收為義女,也是情理之中。
可這天下大門大戶收義女的多了去了,但是能為一個沒有血親關係的義女,隨嫁千金之重!別說北遙,只怕天下也僅此一家吧!
媒婆子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猛的咳嗽起來。旁邊的小廝回過神,連忙要了水遞給媒婆安神。
「銀、銀票、三、三、三千兩!祝新人、永結良緣,三世同心!」
結結巴巴的唱禮,可算到此為止。然而在場之人,無不為這三千兩銀票所震驚!三千兩啊!
「哇……」
「你見過三千白銀擺在面前,是啥樣不?」
「能是啥樣?不得晃得你睜不開眼?」
「喲!說得跟親眼見過似的。」
「甭管見沒見過,這於春女兒確定不是悅家親生女兒?就個義女,千金出嫁?」
和此人一樣想法的多了去了。若不是他們皆是看著於春女出生,長大。只怕是又會多出悅氏私生一女的謠言來。
然而觀禮的商賈老爺們,此刻並不覺著這三千白銀有多稀罕,而是正以自己的認知,計算著那些產業,真正的價值。
只要是在混跡商行的,有誰不知道,如今都德縣的繁榮之相,皆因悅家酒坊落腳。
更別提學院了!聽聞六十個學員,每位值百兩。那就是六千兩啊!半年出師,那就是半年就能掙上六千兩之多!
他們這些商行里的小魚小蝦們,經營好的,一年幾百兩,就笑開了花。千兩是啥樣,他們見都沒見過啊!
這悅氏是有多財大氣粗?嫁個義女,千金隨嫁!
其中自然也有連聲哀嘆的。當初悅氏收義女,他們也有上門提親的,說娶做正妻的少之又少,多為娶去做妾。畢竟他們瞧不上於家這樣的農戶。
若是早知曉悅家真把於氏當做長女,哪怕是自個兒上門跪著求娶,也值當啊!就嫁妝,隨隨便便就能讓男方家,擠身商行前列啊!
「唉!」悔啊!他們悔得腸子都青了。
曲懷仁敬了茶,眾人正要送於春女出門,悅瑤卻在院門前,將於春女攔了下來。
在悅瑤眼中,可沒有什麼出嫁從夫的三從四德,交待道:「記住了,你是我的女兒。這些嫁妝給你,不是讓你去討好夫家的!而是讓你在夫家人面前,展現出你該有的能力!」
「我悅家的女兒,不是去給別人做老媽子的!他曲家若敢欺壓於你,宅子、生意你都有,各自搬了出來就是!萬不要忍氣吞聲過日子!在外若是累了,回來便是!家中兄弟姐妹,皆是你的靠山。記住了?」
蓋頭下的於春女,早已哭花了妝。她心裡清楚,這話不僅是說給她聽的。更是說給曲懷仁聽的。
這不僅是給她的嫁妝,更是對曲家的當頭棒喝。
於春女矮身行禮,伸手緊緊的握著悅瑤的手。從這顫抖的手中,悅瑤感受到了於春女感激的意思。
拍了拍於春女的手背,輕聲道:「去吧!這是你該得的。」
當初在都德縣買下這些產業時,悅瑤就都是以於春女的名,寫的契書。這也是為什麼,讓曲家從邊臨縣,搬去了都德縣的原因之一。
迎親是不能在女方家過夜的,新娘子一旦出了這個門兒,上了花轎,就不能再回頭。而村裡送親的,則是嫁女兒的新娘家,宴請謝客。
場壩上宴席早已備好,牛嬸子領著村民過去了。做為村長的於成,自然得把那些來訪的商賈老爺們照顧周到。
只有於大林用一雙不知何時哭紅的雙眼,看著悅瑤,久久沒有出聲。而一直跟在悅瑤身後的南宮越,低頭耳語道:「我去送送春女兒。擔憂路上不太平。」
悅瑤點頭,南宮越轉身就離開了。沒等於大林開口,悅瑤上前拍著他的肩頭。
「這都是春女該得的。日後想她的,可以把一家人都帶過去,幫著她手上的生意,你們日子也可以過得安逸。」
一向喜好熱鬧的悅滋靈,帶著膽怯得跟小兔兒似的苻曄,與村裡的男女娃娃們,玩鬧在一堆。如今的悅滋靈,可是這些娃娃公認的頭目,整日呼來呵去的瘋玩。
倒是鈺兒,許是因著春闈在即,整日在自己房中看書寫字。除了毛茸隨在手邊,悅瑤和南宮越,都很少打擾。
悅瑤沒有去吃席,難得清閑的坐在自家小院,獨飲清酌。
有些事,也不知怎的,就是能傳得那麼的快。比如曲悅兩家聯姻,曲家的盛裝相迎,悅家的千金隨嫁。
這不,就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進了鳳家宅子。下人們嘀咕得眉飛色舞,這事自然也就被李婉兒聽了去。
千金隨嫁?莫不是這些道聽途說?不過……若真是千金,或許……
「悅瑤!真有你的啊!自己勾搭鳳寧起家,又收了什麼義女勾搭上曲家!論此種手段,我還真是自愧不如!」陰狠冷笑過後,李婉兒把門外的婆子喊了進來。
「把這信送過去!不該打聽的千萬別瞎打聽!」李婉兒涼了涼手中剛寫好的信,小心的折起來,遞出去。
那婆子自打隨待在李婉兒身旁,就是個眼明手快,心裡清楚的。這主子是個什麼品性,別人不知道,她能不知道?
身為鳳家女主人,居然在鳳宅養野男人,還為了留住野男人的心,枉顧他人性命。心腸歹毒,已經都不足以形容。
要知道,張獵戶家那個小丫頭,不過才十三四歲。也壓根兒對允公子,沒那份心思!哎!或許這就是命吧!命里註定了,那丫頭是個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