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天價大婚
曲家樓子生意一時間在邊陲三郡掀起了追捧熱潮,這次不止是喜好吃食的吃客,更有很多,是追著罕見的藥用食材來的。
所以,當初悅家在都德縣,食材中毒案,又被那些好事的翻了出來。於是,這些奔著藥用食材來的吃客們,頓時如撿了寶似的兩眼放光。
輿論的力量,永遠是不可估量的。就如此刻,曲家樓子簡直就被擠爆了。若是沒有提前個一兩日預定,你臨時過去,是連門都擠不進去的。
以前樓子里迎來送去的小廝,如今整日的站在門口,得送上一日的客。嘴裡說得最多的話,從之前的「您幾位?」,成了如今的「對不住了,爺!您慢走!」
甚至有些去了幾次,連口水都沒喝上的大爺們,氣得時不時的對樓里的長櫃掌事們,說些冷嘲熱諷的話。
有些與曲家來往多的,為了臨時吃上那麼一席,甚至跑去找曲老太爺,或者曲老爺。
隨著曲家生意的火爆,曲家大公子與於春女的迎娶之日,也逐日而來。
這不,今兒一早,曲大公子的隨待小廝,就打馬進了悅禮村。興高的彩烈的一路到悅家和於家報喜。
昨兒晚上,於春女就開始梳妝準備出嫁。她雖與悅瑤沒有血緣關係,可是悅瑤給她的,卻是以悅家長女的身份出嫁。
就連平日最不好事的悅滋鈺,也都幫著忙活起來。因著悅禮村的習俗,但凡有嫁出村去的,村人們都會幫著出嫁女,梳洗裝扮。
牛嬸子歡喜的從房裡出來,嘴裡直誇著於春女的美貌。抓著於正氏就問:「大林媳婦,春女的女紅呢?那鴛鴦被、落喜枕可都是不能少了的。」
屋外的於大林與於正氏,當即傻了眼。兩年前,他們家連肚子都吃不飽,哪有銀錢買布買線。後來,春女進了悅家做活,這些事倒是給忘記了。
眾一聽沒有,時下就炸了鍋。在這裡,嫁妝若沒有女紅,那就是個不能持家理事兒的。是要被男方家看不起的。
一旁的悅滋鈺,終是聽不下去了。冷笑一聲道:「合著,那些做綉娘的,就都是能持家理事兒的?」
喧鬧靜聲,悅滋鈺連眼都沒抬一下,開口道:「我大姐是什麼人?悅家女掌事!是做些整日在後宅,穿針引線的女子能比的?曲家娶了我大姐,那是他們曲家眼光好!有我大姐幫著主持生意,曲家日後的鼎盛,還比不過一床破被?」
字字鑿人心,句句打人臉。這話毫不誇張!於春女確實是悅家唯一的女掌事!能幹不說,那生意頭腦,也跟著悅瑤學了個七八分。
得這樣一個能做事的,就正如悅滋鈺所言,那是曲家眼光好!更是曲家有福氣!
「再說了!大姐可是我悅家長女!娘親能不管?嫁妝的事,各位就甭操這份心了。」
於是,一屋子的嘰嘰喳喳,變也了一聲不吭,都各忙各的去了。曲家這回迎娶,那可是給足了於氏族人臉面的。
以往女子出嫁,女方的人送過去就是。正室嘛,從正門進。妾室嘛,走側門。卻少有男方上門迎娶的。更別提從都德縣那麼遠的地方,親自上門迎娶的。
就那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沿路走來,排面大開。那不知道的,還以為娶的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千金呢!一聽說是個農女,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可是上百人的迎親隊伍啊!
這不,邊臨縣也跟著炸鍋了!以前尋不著機會巴結悅家的,一聽於春女是以悅家長女的名頭出嫁。
急急忙忙備著禮,就往悅禮村趕。
而只準備迎接曲家迎親隊伍的村人們,面對這些來客,也是慌了神。只好在於家大門前的大村下,擺了好幾桌椅,請這些大小老爺們,坐下觀個禮。
曲大公子如今再來,已是一身大紅喜服。和以往一樣,上面的花紋,依舊是金線織綉。複雜繁瑣,一看就是沒有一年半載是做不出來的。
就連那高頭大馬頭上的,大喜紅花,都是加著金線織出來的綢做的。只那朵花,估計都能值不老少的銀子。
觀禮的見著,都嘖嘖稱羨。沒辦法啊!就那饕餮盛宴,曲家一處樓子,怕是比他們一年掙得都多。
曲懷仁高騎大馬,停在於家大門前。按著習俗,媒婆子喊門。娘家人將新娘子送出來,上了轎,就算禮成。
可曲大公子,一個翻身下馬。提腳就進了於家的大門。嚇得那媒婆子急急的追了上去:「大公子!大公子!您這樣,有損尊卑!」
「尊什麼卑?你在一旁等著!」曲懷仁呵斥。
在於家院中,當著一眾的鄉親看客們。突的就跪了下來。「父親、母親!我來接春女兒了!」說著,磕了個頭。
那敬畏的模樣,讓原本喧鬧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別說曲家這樣的大門大戶,就是平常人家,都沒有姑爺給岳父丈母娘下跪的。
曲懷仁兩手一舉,旁邊的小廝,立馬逞上來一隻盒子。曲懷仁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張房契,舉在手上。「這是小婿為父親母親準備的宅院。」
村人們當場就哇的驚呼出聲。曲大公子的意思很明顯啊!娶了於家的閨女,這要連於家人一起接過去養啊!
看得他們羨慕得不行!
那些曾經說生女兒無用的,此刻更是心裡難受。誰說生女兒沒用?用處大著呢!得於春女這麼一個,一家老小下半輩子都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於大林沒想到曲懷仁能做到這種地步,一時舉足無措。還是悅瑤上前,將那盒子拿去遞給了於大林。
「可是……太貴……」於大林是想說太貴重了,於家無以作為回禮。
悅瑤沖小靈兒招手,小靈兒上前,將懷裡抱著的木盒,遞到了為曲家迎媒的婆子面前。按著習俗,女方家隨的嫁裝,都得當眾唱出來。
於是打開盒子,拿出一疊紙,張嘴正準備唱呢。卻忽然跟個獃頭鵝似的,張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旁邊的小廝,推了一把呆楞的媒婆子,低語:「發什麼呆?你倒是唱啊!」
「啊?」媒婆子如夢初醒,手微顫道:「這、這怎麼唱?這可是天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