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一章 繁榮詳和下的暗潮洶湧
想起南宮越,李婉兒目光不住的向允文打量,難道說,南宮越真這麼絕情?那允文留在身邊,可還有用?
然而,對於李婉兒投來的目光,允文只當是李婉兒把鳳家的希望,寄托在悅家學院。如今事沒辦好,免不了心裡責怪他,卻又不想說出來,傷他的臉面。
允文自知,是自己辦事不力。惹得李婉兒心裡不快。一連說了好些道歉的話,才換來李婉兒的一句:「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為了扭轉鳳家如今的情況,允文這些日子,也是日夜不曾停歇。直到前幾日,他才悟出一絲生機。
「婉兒放心,等這年過了,開春雪化了。咱們再重振旗鼓。」允文有信心,這一回,他能夠讓鳳家起死回生。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鳳家就算這一年收入不如意,可老本銀子,還是有的。
李婉兒今年是正大當明的坐上了鳳家主位。宴請自是少不了。就連節度使大人那邊,李婉兒也借著請鳳大小姐的由頭,遞去了紅帖。
邊臨縣城中的商賈們,更是無論大小,人手一張。
於是,鳳家終於在李婉兒的一番操持之下,乘上了輿論的浪潮。
有人說,終於在悅氏之後,又有婦人入商行了。看來,這北遙商行的天,當真是說變就要變了!
也有人大膽猜想,憑著悅家那死磕的勁,鳳家命運多舛,生死未知。
但是更多的人,卻是把鳳大公子曾經與悅氏的那點傳聞,又翻出來說。
於是,免不了的,讓眾人更加好奇的是:「不知鳳家李氏宴請,可有悅氏紅貼。」
還別說,悅瑤還真就收到了鳳家送來的紅帖。看著那比曲大公子還招搖的金粉鳳家,連悅瑤都不竟搖頭:「李婉兒,還是真捨得。」
然而,在悅瑤眼中,李婉兒這還真是個敗家娘兒們!就她這麼霍霍,鳳家再是有萬貫家財,也不夠她揮霍幾年的。
轉爾悄摸的問了南宮越一嘴:「你說,這上面是真的金子嗎?」
「你喜歡金子嗎?」
和南宮越琥珀色的眸子對上,悅瑤連忙把眼移開了。比起金子,她還是更喜歡銀子,尤其是銀票!
大雪落下時,悅禮村鞭炮齊鳴,震得如雷驚天。隨著娃娃們嬉笑打鬧的歡笑聲,瑞雪也應聲而至。
就在三十年夜當晚,悅家小院里,六人圍坐一桌。南宮越忽然拿出一支沒有漆過的木盒,放到悅瑤面前。
看著木盒,悅瑤眉頭擰成了麻花。其實木盒挺精製的,看上去,就知道是被細細打磨過的。
尤其是盒蓋上,細細的雕刻著只有悅瑤才有的紅蓼花,不得不說,真的是栩栩如生。就這手藝,比邊臨縣那些成名的雕刻師傅,都差不到哪裡去。
「這是什麼?」小靈兒一如以往,伸手就要去拿。卻被悅滋鈺,一把拽了回來。
一旁的楔雲和苻曄,也是好奇得緊。眸光都被其上的紅蓼花所吸引了過去。
在小靈兒再三的催促下,悅瑤才將盒子打開。
「哇!這是金子嗎?」小靈兒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金子呢!雖然家中銀錠子看得不少,可是金子是真的第一次看到。
看上去,這是一條由綵線編織成網,其中加以四個母指大小的圓形金球,串連而成的一弔飾物。看樣子,類似於腰佩。
「俗氣。」悅滋鈺甚至連看都沒看,不滿出聲。而後開始為懷裡的毛茸打理起吃食。
只有悅滋靈,伸手去拿,直呼:「好沉手啊!雖然俗是俗了些,可是很實用啊!這要是出門忘了帶銀錢,心裡都不用慌了。」
「嗯嗯!」苻曄附和著悅滋靈。小腦袋卻是隨即搭到桌邊,一雙眼睛都快杵到悅滋靈手上去了。
楔雲淡笑著,把苻曄拉回來坐好。他和苻曄在魏家君竹林那會兒,也是見過金瓜子的。
其實金子在北遙並不是太過稀罕之物,一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也都會制金子打造的飾物。
只是因著邊陲三郡地處特殊,這裡流通最多的除了銅板,就是銀錠。至於金子,有錢人大多都用以收藏。
從小靈兒手中接過這串金球,悅瑤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南、南宮越,你真有、意思!」送禮送得這麼硬核的!
想必,定是那日收了鳳家紅貼,她就多了句嘴,問他這那是不是真的金子。這傢伙還真就放在心上了。
許是悅瑤笑得太誇張,往日里從來面無顏色的南宮越,竟有意躲避著悅瑤的目光。
這個紅火的年,隨著鳳家這個人口相議的談資,過得也是別出聲色。就連家中吃著團圓飯,人們談的都是鳳家與悅家那點事。
十五過後,邊臨縣聚香閣,開始張羅起自己東家的宴請之事。加之聽聞節度使大人也會前來賀喜,聚香閣從上到下,更是忙得腳不著地。
那勢頭,就差把樓子拆了重蓋了!
聚香閣的動作越大,人們對於這個能給鳳大公子繼承香火的女子,就越是好奇。能配上鳳大公子的,定然是天女之姿。
而且鳳家如今一幅煥然一新的動作,使得別人看了去,覺著鳳家將要重新崛起!那悅家豈不是危矣?
甭管從什麼角度去看,這鳳悅兩家,定然將會上演一番精彩的好戲!
然而,就鳳家獨佔鰲頭之時,邊臨縣商行內再起雲涌。
而這足以使商行翻天覆地的起因,竟是邊臨縣商行會長,久病而亡。
一些心思縝密的商賈老爺們,不得不把鳳家此次的宴請,與商行突變連繫到一起。
不是他們想得多,而是鳳家這位女主人,挑選的時機,太過詭異!試想,鳳大公子逝去不過半年,若是守孝,需得三年後,方才可以拋頭露面。
若是為支撐起鳳家,不予守孝。那節度使大人宴請邊臨縣眾商賈時,這位鳳夫人就該露面了。
於是,看似繁榮安詳的邊臨縣城,其實已經暗潮洶湧。
商行會長這個位置,何其重要。大家皆是明白的。居此位者,上拜皇朝,下布商機。稍有偏差,邊臨縣整個商行,都會涉險。
可上一任老會長,在悅氏入商行時,雖也聯絡過大家共抗悅氏。奈何悅氏太過強硬,又有李泰做靠山,老會長終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但可見其對婦人入商行,也是持有意見的!那麼,眼下他們這些活著的,又該如何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