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腳踢斷了他的骨頭
出了曲宅,曲懷寧差人牽來了自家馬車,悅瑤本想回絕,南宮越卻大大方的收下了。
勢如往日,趕著車。雖不似邊臨縣那般駕輕就熟,卻也按著昨日的記憶,尋著路,往悅家鋪子的方向而去。
路上,悅瑤就馬車之事說了南宮越幾句。南宮越卻是聽了就也罷了,也沒解釋。在他心裡,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只心痛這小女人走了一天,該累了。
若她願意讓他背著,他也可以不收曲家的馬車。偏偏她明明腳都走得疼了,卻一聲不吭。他看著,心疼!
馬車停在巷口,南宮越扶下悅瑤,二人從打著悅家旗的鋪子前經過,此時鋪子已經打烊。
繞到側面的巷子里,真如南宮越所言,那裡有四個人或背或托的,都有各自的包袱,於鋪子側門前排起了隊。
也不多言,悅瑤走上前,排在了最後。不多時,鋪子側門打開一個巴掌寬的縫隙,這些排隊的挨個上去,將包袱遞進了那條縫隙中。
直到悅瑤行至門前,裡面或是等得久了,伸了只手出來。一個陌生的聲道:「東西拿來。」
悅瑤沒回話,而是使足了勁,一腳踢了出去。就聽裡面的人『哎喲』一聲,像是被門板撞到了。
上前推開門,悅瑤領著南宮越走了進去。這才見著一個夥計打扮的人,倒在地上,一隻手扶著鼻子,應該是被剛才那下給撞得不輕。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到悅家鋪子來鬧事!」地上的捂著鼻子的人,指縫間,有紅色的液體浸出。
悅瑤看了他幾眼,確定這不是鋪子開張時雇進來的人。只是這人說的話,昨兒好像在哪聽過?
「昨天也是他?」悅瑤問南宮越。
見南宮越點頭,悅瑤沒好氣的,又向著地上的人狠狠踢了一腳。隨著哀嚎聲響起,這人支起身子,竟扯著嗓子吼了起來:「來人啊!有人從後門闖進來了!」
空檔間,南宮越撿起落在旁邊的包袱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紙信與一個銀錠子。打開信看過後,將信遞給了悅瑤。
悅瑤掃了一眼,信上言語不多,就是一個數字而已。
不多時,還真有兩人跑了過來。將地上的人扶起來,瞪著悅瑤和南宮越問:「二哥,他們是什麼人?」
「什麼人?你們都沒長眼睛嗎?上上上!給我打回來!」捂著鼻子的此刻說話都帶著濃厚的鼻音。
也不知這兩人是傻呢,還是唯這『二哥』的命是從,當真沖了過來。結果自然還是被南宮越不費吹灰之的撂倒在地。
於是從之前一人哀嚎,變成了此刻的三人哀嚎。被喚二哥的,一邊往後爬著逃開,一邊扯著嗓子喊救命。
不多時,還真是又有人跑了過來,那幾人先是將這『二哥』扶了起來,而後卻是看了悅瑤許久,良久后,喊了聲:「東家?」
「東家?什麼東家?」二哥怒斥。
認出悅瑤的忙在一旁解釋道:「二哥,這可是咱們鋪子的東家!」而後轉向悅瑤道:「東家裡面坐,我這就去將二位長櫃請來。」
說完,命旁邊的人將悅瑤請去了前院,自己則從後門跑了出去。然而那被喚作『二哥』的夥計,不吭聲,卻也不隨著眾人去前院。
於是,那位『二哥』就又被南宮越踢了一腳,只是這一腳確實是狠,一眾人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這位『二哥』應聲倒在了地上,屈膝抱著自己的腿,又是哀嚎又是哭的打起滾來。
悅瑤看向南宮越,南宮越卻是滿不在乎的說了句:「免得他趁亂跑了。」
說完,南宮越轉身,將地上散落的包袱,都拾了起來,一一解開,如之前一樣,皆是一封信,與一個銀錠子。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后,跑去請人的夥計領著兩個中年男人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地上抱著腿的『二哥』,忽然鬆開自己的腿,一把將李長櫃的腿抱在懷裡,哭了起來。
「叔叔一定要為侄兒報仇啊!」
李長櫃先是一楞,而後忙向悅瑤行了一禮,這才問是出了何事。
「你問他。」悅瑤指了指還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二哥』。
於是哭聲沒了,抽泣間,卻成了悅瑤踢門而入,傷了他。他不過是說了句狠話,他的腿就被生生被踢斷了。
悅瑤也不著急辯駁,她等著李長櫃給她交待!畢竟是自己一手雇進鋪子里的人,也跟了悅家兩年,這期間做事認真,沒有一點瑕疵。她從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多話,直接讓南宮越將那四封信與四個銀錠子,拿去給李長櫃。
李長櫃一臉不解,沒有接銀錠子,只是拿過信,挨個看了一遍之後,整個人楞住了,臉色隨之慘白。良久之後,跌坐在地上。
「李長櫃,你給我說說,這些信里說的都是什麼?」悅瑤問。
坐在地上的李長櫃似失了神一般,有氣無力的將信紙一一打開,拼在一起,道了句:「這是明日要送出去的沃土數量。」
聽到這裡,悅瑤也明白了,合著這些上門送銀子的,皆是沖著悅家沃土來的。想來,這些數量是那些大戶們要的,而那一個銀錠子,則是給這位『二哥』的好處。
不得不說,這些人出手還真是闊綽!隨便給個送貨的小廝,出手就是一個銀錠子,那給背後主事之人呢?
思及此,悅瑤不自覺的看向李長櫃。當初,都德縣這兩處鋪子開張,貨物進出則是交給李長櫃的。
「是我辜負了東家的信任。」李長櫃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方小印,捧著放到悅瑤手邊。「李淮是我侄兒,原想著放在身邊教導,不曾想,會惹出這些事來。對不起東家了。」
說完,他跪在地上,向悅瑤磕了三個頭。不待悅瑤動作,隨後轉身向斷了一條腿的『二哥』走去。
「李淮!這事你做了多久?收了多少好處?你最好如實交待,不然,我定將你親自送官!」
那李淮忽然哭得更大聲了,一口一個知道錯了。「真的,叔!你信我!我這是第一回!以後絕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