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早就說,這桶小了!
「這戲,我敢唱,你敢聽嗎?」如暗夜死神般的黑衣男子手腕翻轉,一隻竹笛憑空出現。
頓時,對面的人群沸騰了,刀劍落地發出的鏗鏘聲此起彼伏,夾雜著一聲聲尖叫。
「都TM給我回來!這不過是他唬人的玩意兒罷了!都回來!」
然而,笛聲輕揚而出,婉轉悠揚,四周樹林由遠而近的響起細碎腳步聲……
直到一雙雙瑩綠色的眸子,藏匿於黑暗之中,這一回。之前那個站得最穩的大哥,是真的慌了。
手中大刀一丟,整個人匍匐在地,對著不遠處的黑衣男人,磕頭求饒。然而,已然晚了。
尖叫聲、獸鳴聲,與血腥的氣味,給這寂靜的夜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活力。火光微動間,一道道野獸的身影匍匐在地,或是掙搶,或是低吼……
很快,徐了地上一灘灘血跡,和撕扯下來的碎布條子,那七八個壯漢,全數被吞噬殆盡。
不遠處的大樹之下,被捆著的十幾個小娃娃,不知何時已然昏迷。那男人,長嘆過後,笛聲迴轉,一頭頭森林狼去而復返。
於是森林中,只見一黑色人影攜笛聲躍身前行,身後是一串嘴裡叼著小娃的森林狼。而那男人就如頭狼一般,身後的狼群緊隨其後。
直到那些娃娃被堆在一個農戶的門前,狼群悄聲退去,男人手中笛子不見,就著腳邊的石子,隨意扔向院內房門。
見著農戶亮起了燈,男人躍身隱入黑暗之中……
邊臨縣人口稀少,所以村落並不多,相較之下,深山的面積就較為寬廣了些。黑影躍動之間,不時於高處,尋找著夜色中微亮的火光。
悅瑤一夜無法入眠,只要小院中稍有動靜,她就會起身查看。見無人影出入,她又低落的回到床上。
然而,直到天亮,她都不曾等到南宮越回來。直至正午時,衙役打馬直奔村長家而去。
很快,衙役急騎離去,於成卻是提著鑼敲打著,在村裡大喊:「有沒有家裡丟了娃的?趕緊去縣衙認認啊!」
悅瑤忙追出去問,這才知道,方才衙役來通報,一大早的,附近幾個村子的村長,就將一些不認識的娃娃們,送去了縣衙。
因著娃娃們小的才二三歲,大的不過四五歲的,又道不明來至哪裡,只能這樣,通知到每個村子。
也是從這天起,邊臨縣中,不時有關玉面閻王的傳說,在民間興起。雖然百姓依舊不敢提那名諱,卻以狐狸面具四字代之。
有人提及,就會有人好奇。無人不談,為何銷聲匿跡已久的那位,會忽然現身邊臨縣?這是禍還是福?
以至於縣城中人人自危,只要太陽落山,縣城就如死城一般,街道上除了打更的,你再不會見著別人。
縣城中的酒樓、窯子,無不憤恨的,畢竟人們都不出來了,他們就無生意可做了呀!可再氣又如何,別說得罪,就是那人的名諱,他們都無人敢提。
可對於這些天丟了娃的村人們,這卻是上天普度眾生,為他們尋回了找不著的孩子。接連兩日,都會有村子趕著牛車或是馬車來送娃進縣衙的。
以至於消息傳出去后,附近只要是丟了娃的農戶,竟都在縣衙門前等了起來。每每有車送來娃兒們,大傢伙就輪流上去辨認。
找著的抱著就是一頓撕心裂肺的哭喊,沒找著娃的,默默抹淚后,退出去,依舊等著。有些第一天沒等到,倒是第二天等到了。有些甚至等到第三第四天,方才認到自家娃娃的。
以至於,一些沒找到自家娃的農婦們,相互安慰道:「別難過,咱們在這等著,指不定就真能找著。」
這樣的日子足足過了半月有餘,每日有人過得提心弔膽;有人過得撕心裂肺;也有人相互抱團安慰。
直到二十八那晚,南宮越前腳落進院中,後腳就被人撲了個滿懷。一股獨特的淡淡花香,將他的全身的疲憊包裹。
抵著她的頭,南宮越忽然想起,與她初識時,那晚,他也是這樣回來,差點被這小女人抹了脖子。彎起嘴角,他輕聲道:「讓你擔心了。」
「南宮越!你不可以再這麼不吭一聲的走掉!再有下次,我不會再等你的!」
上一世,悅瑤是個孤兒,上半輩子,不知情親為何物。下半輩子,她全身心打拚事業,功成名就之時,她身邊雖然男人不少,卻從沒體會過愛為何物。
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然而這些天,她吃不下,睡不著,甚至無法思考。
只能沒日沒夜的想起那雙冰冷的琥珀色眸子,和那張只需看過一次,就能叫你失魂落魄容顏。
他的冷漠、他的淺笑、他的凝視、他的一切切,不停的在她眼前流轉。直到他回來了,真真切切的被她擁在懷裡,她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悅兒,我不會離開你的。」簡單的話語,沒有山盟海誓、沒有海枯石爛,甚至一點也不浪漫,可是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一瞬間就讓悅瑤的心穩穩的落了下來。
因為他們之間,就是這麼簡單,沒有絢爛,卻無比真實。
「去洗洗吧,這身味……」一言難盡。
悅瑤沒有誇張,南宮越身上的味真的……很複雜。像是浸滿了濕氣略有霉味,卻又帶著股血腥,還有一絲絲動物身上的氣味。真不知,他這幾天都經歷了什麼。
水雖然是悅瑤燒的,卻是南宮越自己提的,按著南宮越的話說,她家裡又不是沒有男人,不必做這些體力活。
於是這一次,破天慌的,在南宮越前腳將自己泡進浴桶中后,悅瑤推門而入。
以往二人也不是沒有這樣同處浴室過,相較於悅瑤的面紅耳赤,南宮越倒是坦然自若得很。
「看吧!我早就說,這桶小了。」
被他這麼一說,悅瑤整個人頓時民了煮熟的蝦米,那臉啊,紅得像是要冒出血來似的。
雖然此刻她只覺得口乾舌燥,不自覺的添了下唇。
「既然悅兒這麼急,那我只能委屈一下自己,先滿足悅兒吧。」
說著,一把將悅瑤拉入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