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喜脈?
於是無計可施的徐震家與悅瑤的廝殺就一步步走入了白熱化。
每天數著虧出去的銀子,徐震光愁得無法入眠,人也因此一天天的消瘦,可他還是執著的死撐,因為他不信悅瑤手裡的銀子,能比他的多!
然而他卻忘了,因為悅家的釀酒受眾面大,且口碑好,很多白拿了悅家釀酒去的,很快賣了,就主動來悅家結賬,且又買了更多的去。
於是悅家釀酒雖不掙錢,可資金鏈完好,且回籠快。更可怕的是,悅瑤並不是只有酒坊一樁生意,養殖場那邊,生意如日中天。
酒坊雖虧損,旦別的掙錢啊!說白了,人家虧得起!
而他徐家呢!唯一的產業就是酒坊,燒酒又被一步步的逼出了市場。到最後,十天半月都沒人來徐家買酒。徐家的資金鏈就這麼生生斷開了。
為求止損,他甚至再次降價,都已無人問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滿滿一庫的酒,積塵生灰。
加之徐震光之前大量的採買原材料,花了不少銀子,而後又是大筆的僱人月銀,這一來二回的,徐家見底了。
於是徐震光平生第一次,放下漢林郡首富大家的姿態,逐一拜訪了往日的大買主,然而等待他的,不是閉門不見,就是如避瘟神。
尋訪無果當日,徐震光一連喝了三大罈子自家燒酒,也是生平第一次,醉哭於地。有那麼一刻他想起了薛正文,也想起了那個大搖大擺到薛家要債的自己。
也是這一刻,他心底出生一絲悔意,若是沒有劉香琴對悅家的招惹,又或者自己沒有生出對悅家貪婪,自己又怎麼會有今天!
「老爺?」柔媚入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白錦慌亂的進門,顧不上徐震光被酒或是嘔吐物浸髒的衣裳,將徐震有摟入懷中。
只聽啪的一聲,白錦楞了,隨側於旁的丫鬟們,也楞了!想當初,白姨娘獻假沃土配方,讓徐家遭受慘痛的損失時,老爺都不曾打過白姨娘。只是氣不過,不去見白姨娘。
直到白姨娘產子,一舉得男。老爺不旦沒有責問之前的過失,還重賞了白姨娘!怎麼這會兒子,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白錦不敢吭聲,默默的將徐震光扶回房中,細心照料。
幾日後,徐家酒坊停工的消息,傳遍了北遙,曾經被譽為酒中神仙的徐家燒酒,就這麼走下了神壇。
悅家和鳳家是同時收到消息的,東毅看過之後,只把信揉成一團,點了火,燒了。這事兒的發展讓他沒有想到。
畢竟徐家世代經營酒坊,且獨佔神壇近百年,其間也有無數大小酒坊誕生,卻都沒能擊垮徐家。沒想到一個棄婦只用了兩年,就把徐家擊潰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這樣的結果,是在意料之中的!畢竟徐震光那種無腦之人,配上王世熏這種豬隊友,可想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更何況以悅氏的頭腦,別說徐王二人,再來十個這樣的,應該也能隨便應對吧!
把這事拋於腦後,東毅將目光投向了邁步而來的李郎中身上。
「東掌事!」李郎中行禮后,方道:「確是喜脈!」
「喜脈?」東毅猛的站起了身,不過片刻又坐了回去。喚了下人送來賞銀,命人將李郎中送出了鳳宅。
他不得不說,李婉兒的運氣,是真好!前些日子,鳳寧忽然病重,他一番調查,方才查出乃是李氏做的手腳。
他本要懲處李氏,如今卻不僅不能懲處,還得將她好好養起來!只因她腹中有著鳳寧唯一的血脈!
「來人!把吻星樓的李夫人移去別香居,讓裡面的婆子丫頭們,盡心侍候好了!若是李夫人出了一絲差池,就讓他們全部陪葬!」
該罰的東毅都記在了心下,且讓李氏好生活過十個月,待到腹中孩子出世,他可不會手軟。敢傷寧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當天,李婉兒就從鳳宅角落裡的吻星樓,被移到了鳳宅中心位置的別香居。其中亭台樓閣皆有,如同一處神仙洞府,好不別緻。
鳳宅有了女主人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每一個角落。雖只為夫人,卻已經高不可攀了!畢竟這些年裡,這位李夫人,是僅有且唯一的女主人。
各處丫頭婆子們見了這位李夫人,那都得跪著。連目光都不敢抬一下的。只因為東掌事說了,這位李夫人若有半點閃失,就得陪葬。
然,這日,李婉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停下腳步,看著跪在旁邊的小丫頭。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頭全身發抖,已經哭了起來。
「哭什麼啊?夫人問你名字!」隨侍的丫頭急忙問。
沒想到這一問,跪著的丫頭哭得更厲害了,甚至還磕起頭來,直喚道:「李夫人饒命!李夫人饒命!」
李婉兒卻是冷笑起來,問了句:「我可以打你嗎?」
「可、當然!當然可以,夫人,請您責罰奴婢吧?奴婢有眼不識泰山,奴婢知道錯了!」
小丫頭哭得更凶了,旁邊那些跪著的,心裡不免好奇,可連看都不敢看的,將頭埋得更低了許多。
李婉兒隨意指了一名身後的婆子過去,狠狠的抽起了耳巴子。一記又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徹鳳宅。小丫頭吭都不吭一聲音,直到嘴角流出腥紅之色。
婆子楞了一下,她入鳳宅已經快二十年了,從不曾見哪位主子對下人責罰過。被打得吐血的,更是不曾聽聞。
「好了。」李婉兒出聲。
那丫頭連忙叩頭道謝:「謝謝李夫人!謝謝……」
「謝什麼?謝我將你罰賣出去嗎?那就不必客氣了!」李婉兒轉頭對身後的婆子說:「去,把管家喊來見我。」說完,扶著自己的腰而去。
當晚,一個兩腮紅腫的丫頭,就被罰賣了出去。下人們議論紛紛,都在說那丫頭命苦,不知道怎麼惹著李夫人了,竟被罰賣到了窯子里。
那千人睡萬人騎的日子,哪是人過的?誰不知道,做窯姐的指不定哪天就病死了,或是得罪客人給打死了,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終了一氏草席往亂葬崗子一丟。
可憐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竟落得這般凄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