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怎麼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於春女驚得將手一推,生生將那婆子推摔在地,也不知是屁股摔痛了,還是見著於春女給嚇的,哭得那叫一個慘。
嘴裡還直喚:「悅氏你個殺千刀的,把我大孫女害成這樣!她爹娘好欺,我們老正家和你沒完!」
於春女捂著自己的臉,蹲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悅瑤上前幾步,蹲下身去,抹去了春女眼角的淚珠。
「春女兒,咱們女人,不必以容顏去討好別人。」
四目相對,於春女楞楞的看著悅瑤,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打量悅瑤。以往,因著她是東家,她甚至都不敢與其直視。
眼下,她才注意到,悅瑤面容很是普通,沒有嬌俏動人或是嫵媚勾魂之姿,只有再普通不過的五官。
悅瑤伸出手,待於春女握了過來,二人牽著手,慢慢站了起來。
一旁哭天喊地的正老頭一家,一時反應不急,竟齊齊忘了哭喊。心中卻是同時詫異道:怎麼會這樣?於春女當眾出醜,不應該恨上悅氏和於大林夫婦嗎?怎麼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呢?
那正老頭碰了一下老太婆的手,急急使了眼色。老婆子「哎喲」一聲,又哭了起來,作勢要撲上去抱悅瑤。
場子上近千人,楞是沒一個看清,正婆子是如何被南宮越踩入腳下的。此刻看上去,就如同被人踩在腳下的王八,四手四腳的扒拉,硬是沒能挪動分毫。
一些半大的小娃,指著王婆子起鬨起來:「王八爬、王八叫,踩著殼,不讓跑。哈哈哈哈。」
正老頭頓覺面上一紅,沖著南宮越撲了過去。也不知是他看花了眼,還是南宮越換了位置,正老頭僅沒碰到南宮越,一個重心不穩,狠狠的摔在地上,半晌沒能爬起身來。
那正大男原就是個廢物,平日里在家比誰都狠,出了門,是個連屁都不敢放的那種。於是將目光抽向於大林,指著於大林夫婦兩罵了起來。
什麼難聽罵什麼,就跟個萬年糞坑似的,臭氣熏天。以至於場子上的婆娘們,連忙捂著自家娃的耳朵,免得被他教壞了。
許是王婆子折騰累了,趴著不動。南宮越這才鬆開腳,退回悅瑤身後。小靈兒笑得甜甜的,對著南宮越豎了個大拇指。
感覺到背上沒了力道,王婆子才慢慢吞吞坐起來,通紅的眼看著於春女,哭道:「春女兒啊!這悅氏給你們一家吃了啥葯?你怎麼就不為自己考慮呢?你臉毀了,哪個男人肯要你啊?」
「你爹娘是個軟蛋,不吭聲,不為你著想。你也別回那個家了,隨姥姥姥爺,回咱老正家去。就算你嫁不出去,我們也養你一輩子。」
於大林欲上前理論,卻被於春女攔了下來。在經過這麼多事以後,於春女早已脫去稚去,舉手投足間,多出幾分穩重來。
「養春女一輩子?那得看春女能從悅家拿到多少賠償吧?」有人笑言。
老正家幾人皆是一楞,正婆子連忙擺手否決,於春女卻是無情冷笑,就著碗里的水,於桌上寫了個大大的『滾』字。
村裡的小兒們,幾乎都入了蒙學的,齊聲讀了出來,聲音還拖得很長。
老正家幾人呆若木雞,目光一一掃過於大林家一行人。自打將正情月一弔銅板賣給於大林這個寡兒時,正老婆子就打聽過的。
於大林是個懦弱的,家中父母早逝,又無兄弟姐妹。自家閨女從小膽怯,和於大林成了婚,於大林家的不就是他們老正家的?
怎麼,於大林忽然變了,自家閨女也不一樣了,就連這大外孫女,身上都多了幾分霸氣。哪裡還是以前那個到了老正家門口,都不敢叫門的主?
於成做為一村之長,早就看不下去了。命了幾個小輩,將老正家三人丟出了村。一場鬧劇,這才落了幕。
按著習俗,於春女給悅瑤敬了茶,磕了頭,可惜口不能言。一通祭祖、供香后,悅家人的名諱都登上了於家族譜的備本里。
放譜備本,記錄的都是於氏旁系。說白了,就是沾親的族氏。禮行過了,一場宴席轟轟烈烈展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熱鬧。
就在於春女多了個悅姓后,悅家有女年十六未婚嫁之事,也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於是各種媒婆,相繼打聽著找到於大林家說起媒來。
尤其是那些被喬家掃地出門的,轉過頭就進了於家的門。早就期望能給春女說上門好親事的於大林,倒是認真對待。
奈何到了春女那,都給退了回來。於大林拿自家閨女無可奈何,只能求到悅瑤門下。
「大林哥,春女的婚事,還是由春女做主才好。」實際上,悅瑤實不好說,這些人大多來者不善。只怕春女嫁了過去,也過不上趁心的日子。
年三十前一日,這些個媒婆們才作罷各自散了去,畢竟都得回家過年不是。喬於兩家,這才重回清靜。
而鳳家,都到年三十前一日了,還不得清靜。
沒了悅家養殖場供貨,鳳家這小半年,生意一落千丈。尤其是如京都地界的聚香閣,因著吃不上趁心的東西,許多大金主們都對聚香閣怨聲再道。
這不,他們各處的掌事,過年都顧不上,直奔東家這來了。希望能說服東家,再讓悅家養殖場供貨。
然而坐了一堂的人,卻連鳳大公子的面都沒見上。就被毅掌事的給打發了。有不滿的想與東毅爭辯,卻在觸及其凌厲的目光后,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回到仙睨居,見鳳寧卧於窗旁,東毅薄唇輕揚,勾出一抹盪人心魂的笑來。將狐裘裹在鳳寧身上道:「身子才見好,莫要再受了寒氣。」
時值丫鬟端來湯藥,東毅接進手中,揮手打發了丫鬟,竟自舀了送到鳳寧唇邊。又將各處掌事們送來的消息,一一報了出來。
見著鳳寧不答話,東毅唇角的笑意慢慢隱去,心頭說不出的煩躁。隨鳳寧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見臘梅初露殷紅。他知道,鳳寧定是又在思念悅氏了。
手中的湯勺,差點被捏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