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偃旗息鼓
「不曾。」悅瑤也不想多說。對於鳳寧這個生意夥伴,她是滿意的,僅只限於此!
東毅也不是自討沒趣的,見著那二人不想多言,他也就閉了嘴。乖乖跟在身後。他想不通啊!自己這好好的聚香閣,鳳寧說關就關了。
關了也就罷了,還鬧出那麼多事情來!他可是擔心得很,鳳寧這小子,莫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隨行入院,悅瑤注意到,她和鳳寧又被安置於同一個院子。很是不悅,轉身問道:「東掌柜的,你家就沒有別的院落了?」
「怎麼?這院子哪裡不合悅夫人的心了?」上次他們不也同住一院嗎?怎麼偏偏這回就動了怒呢?
「我一婦人,與鳳大公子同住一院,多有便,若是沒有別處,我可到縣城中,尋處酒樓。」
東毅看向鳳寧,鳳寧點頭,東毅才做了個請,將悅瑤帶出院子。
「悅瑤,你不喜歡鳳寧?」
悅瑤楞了一下,要知道,男婦情事,在里是極為隱諱的,別說一個旁人,就算郎情妾意的情侶,也不會當眾言說。
「不知東掌柜口中的喜歡為何?若是生意來往間的關係,鳳大公子自是好的。倒是我悅瑤攀了高枝。」
「那請問夫人如今可有心儀之人?」
「有!」
「真不知什麼樣的男兒,能得夫人青睞。」東毅黑色的眸子儘是好奇,勾起的嘴角盡顯玩味。
「東掌柜還真是閑得久了,什麼都好奇!」
東毅不是聽不出悅瑤話里的奚落,更不會自討沒趣的往下問。將人送進院中,又交待了兩名侍女,東毅就往鳳寧所住的別院跑去。
見著已經有郎中在診脈,東毅這才放下心來,剛才鳳寧的灰白臉色,可是將他嚇得不清。
好在鳳寧只是鬱氣入腹,在郎中施了針,又開了藥方后,微有好轉。東毅熬了葯,端進去時,鳳寧依舊坐於桌前,敞開的窗戶外,風吹得呼呼作響。
「你這人,一會兒子,又在意這身體得很!一會兒子,又這般作踐自己。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將葯湯遞到鳳寧手裡,東毅靠在椅背上,翹起的二郎腿來回晃悠。「寧,我看你和她無緣,不如放手罷了,將心思放到生意上,這若大個鳳家,還得你撐起來。」
「天下女子何其多,你若願意,可將鳳宅後院住滿。再生他一窩小仔子,人生何其美載!何必這般盼歸總不能,相思終不得,欲罷又不忍!」
飲盡葯湯,鳳寧略有不耐道:「說正事。」
東毅這才笑著點頭,將今日安排道了出來。
因著鳳寧多病,來的路上耽擱了一日,他們一行人,天亮就入了縣城。按著來前的安排,今日,由東毅做東宴請縣令,鳳寧與悅氏作陪。
然而當同坐一桌時,另一個人的出現,倒是給了鳳寧意外之喜。
此人正是徐家二奶奶,劉香琴!
「幾日不見,二奶奶風姿更勝了!」
不得不說,東毅是個厲害的,尤其是與人來往的事上,可謂是,見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
此前悅瑤就從李泰口中聽聞過這個,眼下,還是頭一回見到。
只見這徐劉氏一身翠綠留仙裙,腰間是金線勾繡的羅帶,配以耀眼的金華簪,對比悅瑤一身素藍羅裙,與普通不過的珠花簪,已不是華麗二安可以形容。
劉香琴今天隨著自己這縣令表兄前來赴宴,就是想親眼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整垮了薛家不說,還使芸兒撞碑而亡,一屍兩命!
然則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普通不過平常女子,竟將自家那風華正茂的女兒,給活活逼死。
要知道,悅氏在薛家后宅,完全就不是芸兒的對手。為何被薛家休棄了,反倒變厲害了!不僅如今家大業大,還教養出三案首!
而縣令劉大人,目光也落在悅瑤身上。他懷疑此女不是邊臨縣悅氏!他可是打探過的,悅氏幾乎擁有大半個小於村,少說近是近千畝地!
加之與聚香閣生意往來順遂,說悅氏日近斗金都不為過。怎麼在穿得這幅寒酸樣?
片刻的沉默過後,東毅將眾人一一介紹。
不得不說,東毅在桌上,如魚得水,主位上的劉大人被他逗得喜笑顏開。就連一直冷著臉的徐劉氏,都不時露出笑容來。
這頓飯,無人提起聚香閣中毒一事,彷彿久別好友重聚,幾人把酒言歡。
事畢,入了東宅,鳳寧方才開口道:「瑤兒覺得可有蹊蹺?」
「鳳大公子可有對策?」要說蹊蹺,這中間的蹊蹺可就多了去了。何止那忽然出現的徐劉氏!
「回到院中,我們詳談。」
悅瑤不似以往言拒絕,而是隨鳳寧入了別院。東毅差人擺了些點心和酒水,便尋了個借口,躲出去了。
許久沒有同桌的二人,再次圍坐於桌前。
鳳寧起身斟酒,悅瑤拒絕道:「酒便罷了,咱們說說正事吧!看來這事,是沖著我來的,倒是叫你受了魚池之殃。不知鳳大公子可有良策?」
「有,就怕瑤兒聽了不悅。」
「鳳大公子,莫不是想叫我偃旗息鼓?」
鳳寧點頭道:「眼下看似只有徐劉氏一人為梗,然徐家背後,盤枝錯節甚多,稍有不是,有可能引來更多的針對。眼下若是談得好了,不過賠些銀子也就罷了。咱們還沒和徐家撕開臉面,她徐劉氏不過後宅婦人,生意場上,也使不出什麼手段。」
話是這個話,理也是這個理。悅瑤問:「那依鳳公子之見,我該如何偃旗息鼓?」
見到悅瑤鬆動,鳳寧心下大喜,抬手將自己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方道。
「如今徐家針對你,只兩點。其一,你的花釀對徐家有了不小的影響。至使徐震光參與其中!其二,你與徐劉氏之間的結,乃是死結,無法得解。畢竟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怎會輕易放過你?然,一深宅婦人,若無花釀,她又何以為借口?」
「若你關了酒坊,居於深宅之中,任她徐劉氏鬧翻了天去,也使不出手段來!」
悅瑤細品著話里的意味,呢喃道:「居於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