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花五百兩,只當看戲了!
意識已經微微有模糊,南宮婉兒強忍著襲來的困意,嘴裡不停重複著不能輸三個字。
直待身體如火般,她脫了棉被奪門而出,跳進了盛滿涼水的水缸之中,瞬間的冷熱交替,讓她感覺身體像要被撕裂一般。
半晌過後,虛弱的從水缸里趴了出來,感受著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打擺子。毫無血色的唇,彎起一抹幅度。
滅了火,倒了燃盡灰燼。南宮婉兒才換了身衣裳,拖著疲乏的身體,倒在了床上。終於,她可閉上眼歇息會兒。
黃昏時分學堂下了學,允文收拾后,忙往內院行去。平日里,這個時候,南宮婉兒都會在廚房忙活,可今日他在廚房卻沒尋著人。
叫了半晌,也沒人回應。又於西廂敲了好一會兒門,如若無人。
允文急了,莫不是又如當年?
慌亂推門而入,卻見著趴在床上,已經失去意識的南宮婉兒,將手往她頭一探,刺骨的灼燒感,嚇慘了允文。
給南宮婉兒蓋了被,他徑直奔去了悅家小院。
慌了神的允文,進門就直呼南宮越。見著南宮越從廚房裡出來,允文慌得連話都快說不清了。
好半晌,才講明白了,南宮婉兒病重。
一旁,悅瑤淺笑而不語。抬頭望天,這幾日可是大好晴天,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她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定是南宮婉兒使了些手段吧。
不過心中卻也低嘆,這南宮婉兒,確也是狠人!費勁心機,使出這等苦肉計,無非是想見上南宮越一面吧。
畢竟這幾日,南宮越不僅沒去見她,甚至連提都沒提起過她,就彷彿她不存在。想來重病,南宮越定不會對她置之不理。
可讓悅瑤沒想到的是,南宮越只拿了幾個銀角頭給允文道:「趕緊去請郎中。」
允文也是沒了主意,接了銀角頭,轉身就跑了。
這一幕可是看笑了悅瑤,合著南宮婉兒的苦肉計,就這麼白費了?再看南宮越,居然如若無事般的回來,繼續蹲著燒他的火。
「你不去看看?」悅瑤問。
「我是不郎中。」南宮越答。
小靈兒忽然衝進來,對著南宮越就是一嘴親在臉上:「好樣的!」轉身就跑了。
這可是至南宮婉兒來之後,悅滋靈第一次對南宮越有好臉色。
且說允文請了郎中回去,施了針,餵了葯,南宮婉兒才幽幽轉醒,柔情成種的眸子含著淚光,卻沒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
送走郎中,允文陪於床側,悉心呵護。
一日不見,二日還是不見,南宮婉兒終是問出了口。「允哥哥,他知道我病了嗎?」
見著允文點頭,南宮婉兒不敢相信,委屈道:「我再求允哥哥一次,去告訴他,我病得不輕。」
於是這幾日,可是把允文忙壞了,白日里得授學,晚上了還得照顧南宮婉兒,時不時的,還會在半夜跑來悅家小院叫門。
甚至好幾次,悅瑤聽到允文怒罵南宮越無情。
可南宮越永遠都是那句話:「去請郎中。」
逗樂了悅瑤的同時,硬是將南宮婉兒氣得跳腳。
直到這日半夜,悅家小院的門,又被人拍響。南宮越都習慣了,起身去開門,卻不想,門外意是鳳寧。
「瑤兒,出事了。」鳳寧一頭細汗,面色蒼白。拖著孱弱的身子,將一封信交到她手中。
原來,花釀與沃土順利到了漢林郡后,一經面世,大受所愛。不知從哪來了群山野村夫,深入強行入店,一翻打砸。庫存的花釀被砸,一壇不剩。
沃土也被摻了東西,不敢再售。原本大好的趨勢,卻在一夜化為灰燼。眼下,不止鋪子得關門修整,最頭痛的便是之前接下的那些訂單。
如今客人上門討要貨物,單賠償就得進千兩銀子!然賠償之後,這些店鋪只怕名譽受損,再開張,生意也會大不如前。
「漢林郡掌事的已經報官。」
各中門道,又怎能逃過悅瑤的眼睛,報官能管用?這擺明了定與徐家脫不了關係吧!
「眼下,我也拿不定主意。你看這事?」鳳寧問。
「鋪子先關著吧!待我想想。賠償之事了過,我會將該我出的銀子,送到你府上。」五百兩之多,這個虧得有點大啊。
鳳寧手中紙扇輕搖,方道:「不如,我們再去上一趟,一來拜訪一下縣太爺,二來,與同行會個面,也算走個碼頭。順勢也探探路子,弄清楚,是哪路神仙。」
「你一張嘴也不是什麼干戈都能化解的。你且靜心休養,莫要急壞身子。我再想想看此事如何料理。」
送走鳳寧,南宮越坐不住了。「我去趟漢林郡?」
「你?」悅瑤笑著搖頭,此事只怕不是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恐有心之人做的是一箭雙鵰之計!
借著毀生意的由頭,引來玉面閻王,若是有官府之人參與其中,順道撿了這價值千金的人頭,再給她冠上藏禍的罪責,株連一家老小。
瞅瞅,砸個鋪子便得了千金,還取了她一家的性命!嘖、嘖、嘖,當真是好算計啊!
拍了拍南宮越的俊臉,悅瑤輕聲道:「五百兩雖不少,可我們又不是拿不出。咱們且靜候著吧,以不變應萬變,方再動手也不晚。」
只要她不動,背後之人,總會心急,終會露出破綻。銀子嘛,她悅瑤有的是!就家中裝銀子的匣子里,少說也有五六千兩銀票,區區五百兩,就當看戲了。
果然,不知何時,落輝郡有了傳聞,只道悅家酒坊的酒吃死了人,酒鋪子都被人家砸了。這事,一傳十,十傳百,短短几日鬧得十里八鄉,人盡皆知。
縣城裡的酒鋪子,從以前門庭若市,到如今門可羅雀。這可急壞了幾個長櫃的,幾人相約一同來了悅家小院。
「東家!這生意您可得想想法子,咱們再不出面闢謠,咱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就是!東家咱們心急啊!」
悅瑤好一通安撫,才將八人打發了去。
鳳府
黃昏時分,鳳寧獨坐樹下,下人領著一女子緩步而來。鳳寧恍惚間,是心中所念的女子來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是你?」不是心中所想之人,鳳寧隱去神情,面上一如以往溫潤如玉,舉手投足,謙謙可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