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重陽節寡婦村更名
重陽節是北遙最重要的祭祀之日,無論是百姓人家,還是皇庭貴胄,都會在這日擺宴共食,一是喜慶豐,二是告天慰祖。
李泰一因今年繳糧豐收,二因小於村同出十八秀才,這才擺宴同慶。
這麼重要的歡宴,聚香閣自然做得很是周到,而悅瑤也是每日奔波於聚香閣與小於村之間。
鳳寧應允了她的冠名,所以對於宴會場地的布置與使用,便被悅瑤放在了首位。
九月九日,聚香閣一早便燃起鞭炮,掛起紅綢。無數綢帶從四層頂樓垂下,其上除了是對節日的恭賀,便是對眾學子,喜得生員的恭祝。
然而每一條綢帶下方,都會提及悅家酒坊花釀幾字。不少百姓被這從沒見過的場景所吸引來而。
更有好事者,於周圍細細打聽,這花釀到底為何物。
時至正午,開始有學子陸續而來,悅瑤自然也沒晚到,一家四口乘馬車而來。
原本眾學子於聚香閣門前相匯,都會笑顏相賀。可鈺兒於此,卻從不曾有人上前與他賀詞。
「別理他們。」小靈兒拉起自家哥哥的手,大搖大擺進了聚香閣,所過之處,那些學子們無不退避三舍。
至於他們看自己的目光,悅瑤不過一笑而過。倒是身旁的南宮越,不時用身軀為她遮擋別人的目光。
不得不說,南宮越這招倒是很有用,因為他往自己身旁一站,那些人似乎立刻就忘記了她,專註得勝似痴傻的盯著,南宮越那張俊美的面容。
然後,誰還有空議論她這個妖女?
直到他們一家入座,那些緊隨南宮越的目光,都沒有收回。有人回過神來,與周圍的人打聽南宮越,不過最後都以搖頭而告終。
鳳寧來的時候,見著南宮越,眼裡也是一驚。雖然此前他也見過南宮越的真容,可依舊會被他那張極美容顏所吸引。
直到李大人與眾位師尊出現,眾人才將注意力移開。畢竟都是想走仕途之人,與師尊和李泰大人,多多交際,才是他們此行的目地。
設的是家宴,李大人與師尊們,當然也是攜家人前來,李泰的夫人杜氏與其女李詩鈺,自然同行。李詩鈺依然一身的雍容華貴打扮,與這一堂女子而言,反倒顯得年長几分。
然而鈺兒的師尊,文東引大儒,反倒是孤身前來。
「娘親,鈺兒能請師尊與我們同桌嗎?」鈺兒問。
悅瑤點頭,鈺兒領著師尊過來,一家人齊齊起身,與文大儒行禮。
「悅夫人多禮了,老夫今日打擾了。」
「師尊賞臉,是我們的榮幸,何來打擾一說。」悅瑤道。
身旁小靈兒站起身來,就湊到文東引身旁「老伯,你就是我哥哥的師尊?」
「靈兒,無禮!」鈺兒將自家妹妹拉回來,忙給師尊賠禮。
「老伯?你的家人呢?」
悅瑤閉目撫額,這小丫頭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連忙賠禮。
「讓師尊見笑了。」
沒想到文東引大手撫上小靈兒的頭頂,臉上笑得慈藹。「老夫此生也曾有一女,可惜自幼體弱,早早撒手而去。」
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及於此,也不會再去提及。
「我作你女兒吧!」小靈兒猛的撲到文東引膝蓋上。
那話怎麼說的?只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南宮越心頭痛啊!難道是他這做爹的還不夠好?這娃咋就變了心要去給別人當閨女呢?
悅瑤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恨不得將小肉球從文東引膝蓋上提過來,好好打她幾下屁股。太丟人!
而悅滋鈺面色也極不好。自家妹妹處處爭強好勝,他是知曉的,可為了能高他一頭,硬要給自家師尊做閨女,這叫什麼事?
唯有小靈兒,一雙靈動的眸子,滿是期待的望著發須皆白的老者,還不死的直問:「如何?」
三人面面相覷,文東引忽然昴頭大笑起來。
「你給我過來!」悅瑤已然怒不可遏,卻保持著理智,壓低了聲音。
南宮越一把就將文東引膝蓋上的小肉球提了回來。塞進悅瑤懷中。
悅滋鈺連忙起身行禮,不停與自家師尊道歉。
三人心有靈犀般,一氣呵成!
讓人沒想到的是,文東引捋著鬍鬚,一雙眸子精光灼灼的問道:「你叫何名?」
「悅滋靈!」趴在悅瑤的膝蓋上,屁股受著自家娘親的巴掌,她還揚起了甜美的笑容。
悅瑤手上加大力道,這小肉球才哎喲一聲,求起饒來。只見一大一小的手掌,擋在小靈兒屁股上,悅瑤恨得牙痒痒。
小靈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就是被他們這一大一小給慣出來的!
「靈兒,真是人如其名,靈動可人。」文東引笑言后,指著中映花台道:「今日其上會有考題,你若能答上,我便收你為義女如何?」
「師尊!」
「文大儒!」悅瑤母子同時驚呼出聲。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雖字寫得丑了些,可我們同個娘胎出來,又是同一所蒙學與先生,今兒若是答不上來,豈不丟了他們的臉面!」
大義凜然的說詞,一出口。引得周圍幾桌人,齊齊向他們這邊看來。不無取笑黃齒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的。
悅滋鈺可是三案首,又不是路邊隨手可撿的爛菜葉!此女未免也太過狂妄,這不是把他們這些不極悅滋鈺的男兒尊嚴,踩於腳下嗎!
哪知這小肉球從悅瑤腿上一躍而起,小手直指鄰桌方向,甜甜的說了句:「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溜一溜!」
悅瑤一手撫額,埋頭低嘆。
宴席在李大人一翻慷慨激昂的獻詞后,一塊以紅綢遮擋的牌匾被人抬上花台,引得在座的人好奇心大作。
「借著今日告慰祖宗的時機,本官親筆為小於村提匾!」
紅綢應聲而啟,『悅禮村』三個大字,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記行雲流水!有一種筆墨飛舞、龍驤豹變的氣勢。
不遠處,於成緊握著李蘭心的手,早已哭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