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尊嚴從不是別人給的
悅瑤並不知道,此時的王雨山,心裡有多忐忑,因為悅瑤不是第一個給他活計做的,可那些曾經他以為的好人,最終都因別人的指點和嘲諷,棄他而去。
然而悅瑤忽然話峰一轉道:「山子,尊嚴從來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
看向院門,一幫子虎背熊腰的漢子,擠了進來。
王雨山先是一楞,而後,眉眼一橫,道:「六子,叫人將他們捆了,給我丟出村去!」
「好嘍!王掌事!」
應聲的漢子,是那幫男人中最高的,六子在院里尋了捆繩子,大手一揮,一群漢子就將王晴山夫婦,捆得如粽子一般。
「你、你們這是甚?我、我可是王雨山的大哥!」王晴山大叫。
「大哥?有你這麼做大哥的嗎?」王雨山心一橫,也不在乎自家臉面了,將王晴山夫婦做的那些惡事,一一說了出來。
院里的漢子們都是熱血方剛的,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六子是個直爽的,揪著王晴山就是兩拳,打得王晴山口鼻噴血。
同樣被綁著的王李氏,尖叫著:「殺人了,救命啊!草菅人命了!」
悅瑤被吵得煩了,過去扯下王李氏的泥鞋,就塞進了她嘴裡。
「不仁不義!這是替王掌事打的!」六子又一拳直擊王晴山的肚子,嘔的一聲,王晴山噴了一地,顧忌連前天吃的,都吐了個乾淨。
六子甩了下手,又是一拳頭,又是一拳,打在王晴山的臉上。「不忠不孝!這是替你爹娘打的!」
雨山媳婦驚恐的瞪著眼,不時的低語著,讓王雨山叫六子別再打了,怕出了人命。
悅瑤不悅挑眉,看向王雨山。果然,王雨山是個有膽色的,直待王晴山被打暈了過去,也沒叫六子停手,還對自家媳婦說道:「他若真被打死了!我便填了這條命為爹娘報仇!」
滿意點頭,悅瑤才出聲制止六子道:「行了,別真打死了。把他們解了。」
悅瑤開口,誰敢不聽?六子氣不過,往王晴山臉上淬了口水,才將兩人身上的繩子解了。
「將他們丟出村去。」山子說完,六子等人馱著人就要走。
悅瑤忙道:「丟出村幹嘛?背到深山裡,放了他們便是。」這樣的人是屬蒼蠅的,一時的驅趕開了,他還是會再回來。不然蒼蠅拍還有啥用?
本就不大的小院,瞬間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場誰不知道,這片山林中,可是啥都有!別說豺狼,就是熊瞎子,也是聽說過的。將他們丟進去,不是等於餵了野獸?
這取人性命的事,從咱這悅東家嘴裡出來,竟成了放生,這也忒狠了吧!
「楞著做啥?東家說的話沒聽到?」見著眾人不動,王雨山吼道:「咱這酒坊可姓悅!不聽話的,今兒就可以走了!」
都是些平頭百姓,雖然長得嚇人了些,卻對人命之事,很是忌諱,可聽王掌事這麼一說,也不敢言語。
倒是六子,應了一聲,將昏倒的王晴山和嚇得一臉慘白的王李氏,抗在肩頭轉身就要走。
「給我。」南宮越一手一個,從六子肩頭將人提了過去。
眾人散了去,悅瑤讓人去請郎中,自己在王雨山旁邊,坐了下來。低聲問:「如果你不想他們死,現在或許還來得急。」
王雨山忽然磕頭道:「山子這條命,以後就是悅東家的!以此感激東家為我爹娘報了仇!」
悅瑤笑得淡然,她很滿意這個沒有腿的山子。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分明的事非關,一直都是她衡量人的標準。
於此而言,王雨山,是合格的!
除了悅瑤,沒人知道這兩人最後落得了什麼下場,因著南宮越那一身的冷咧氣息,雖有人好奇,卻也無膽打聽。
有了酒麴,悅瑤開始教授王雨山釀製花釀和果酒。
當山子見識到使用的是糯米時,慌了神,可又不敢說。要知道,就連徐家的酒也都是用高粱釀的,這麼精貴的糯米,人都捨不得吃,誰會拿來釀酒?
直到自己按著東家說的,蒸了糯米,晾涼,再拌上那神奇的酒麴和採摘的槐花,幾日後,清涼透著槐花香味的米酒,真的出現的。
悅瑤舀了一碗示意他嘗,王雨山湊近嘴邊,就被那槐花的純香之氣,迷醉了。「這就是東家口中的槐花酒?」
「等到桂花時節,同樣的做法,就能制出桂花酒來。桂花酒啟壇便能飄香百里。」悅瑤笑:「這便是花釀。」
王雨山興奮不已,花釀物如其名,香美叫人食之難忘。「那果酒又是何物?」
「果酒便是以水果發酵而成,與花釀一樣,它們雖然不似你平日烤的酒那麼剛烈,卻似女子柔情似水,讓你淺醉其間。」
回想起自己曾經於深山取景半年,花釀和果酒,可是陪她度過了最難熬的那些夜晚。
這一月,可是忙壞了王雨山,購買糯米和大米,加之山上槐花採摘,他恨不得將自個兒劈成兩個。好在有自家媳婦分擔採摘的監督活,這才能有條不紊的啟動了酒坊。
眼下已是七月中,月余的監管之下,王雨山已經能處自應對酒坊事宜,第一批花釀裝壇時,悅瑤讓於大林各帶了兩壇,就著給聚香閣送貨的時候,捎給鳳家大公子。
一路上,於大林可是好奇得很,不時的湊著鼻子過去聞聞,只覺從這壇中,有淡淡的花香與酒香溢出。
要知道這些日子,小於村的人可都好奇得很,只因酒坊啟用之後,小於村就如同被花圃包圍,整日里,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與酒香,兩者竟又相輔相成,叫人好心嚮往。
聚香閣的廚子接貨后,聽聞於大林帶了悅夫人的信要見東家,忙去櫃檯通傳,小等了一個時辰,於大林便被帶到了聚香閣頂層。
按著自家東家交待的,俸上了兩隻罈子和一封信。便告辭離開了聚香閣。
鳳寧早就嗅到一股奇異的花香,似乎來自於面前的兩個罈子。忙拆了信看,其間拿著信的手越發顫抖,最後信還沒讀完,就將桌上一隻罈子拆開。
一股桂花香味,噴涌而出,瞬間瀰漫整個頂層,鳳寧震驚得說不出話,只聽聞身旁僕人道:「公子,這是何物,竟如此之香?好生叫人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