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喜極而泣
第78章 喜極而泣
一人一貓享用完午餐，那隻勢利眼的貓立馬翻臉不認人，扭著圓滾滾的屁股找地午覺去了。
夏諾瞪了它一眼，把碗筷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了醫院。
剛剛還烈日當頭，這會已經烏雲密布，夏諾不喜歡走回頭路，乾脆冒著被雨淋濕的風險，邁步往地鐵方向走去，還沒走多遠天空就飄起了濛濛細雨。
這種情況不知道該說是老天看她不順眼，還是說她喜歡跟老天對著干。
不管是哪種，最後倒霉的都是她，哎，夏諾在心裡嘆了口氣，加快腳步，小跑進地鐵。
車才到半路，夏言就給她來電話：「姐，腎源找到了，你不用換腎給咱媽了。」她剛接起電話，就聽到夏言激動到變形的聲音。
「你說什麼？什麼找到了？」因為在地鐵上，周圍聲音嘈雜，信號也不好，加上夏言聲音太過激動，所以她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也是因為，老天從來沒站在她這邊過。
她聽到夏言在那端清了清嗓子，清晰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說腎源找到了。」
「……」
「姐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在哪。」
「我在去醫院的路上。」夏諾平靜回答。
「我也在去醫院的路上，一會見。」
掛了電話，夏諾緩緩抬起頭，車門玻璃上映出一張茫然的臉，有些陌生，好像裡面的人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夏諾凝視著她，她也凝視著夏諾，夏諾哭，她也哭，夏諾笑，她也笑。
看著這段時間在各種事情積壓下的憔容，還有剛剛被雨水打濕微亂的頭髮，她心裡百感交集。
「媽媽，媽媽，這個姐姐哭了。」站在她身邊一個小女孩拽了拽自己的媽媽的手，奶聲奶氣地說。
那位年輕的媽媽看上去跟夏諾年紀差不多大，她看了看夏諾，連忙對自己的女兒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她不要隨便說別人。
小女孩聽話地抿了抿嘴，但出於小孩子的好奇心，還是忍不住用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盯著她看。
夏諾抬手把眼淚擦拭掉，低下頭對小女孩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姐姐哭不是因為難過，是因為高興。」
小女孩眨了眨眼：「可是我每次只有在媽媽打我的時候才會哭，姐姐哭也是因為被媽媽打嗎？」
她的話把夏諾逗笑了。
年輕女人對夏諾抱歉地頷首：「小姐，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沒關係，她很可愛。」夏諾摸了摸那個充滿疑惑的小腦袋。
剛好車到站了，揮手跟她們告別，走出地鐵，隱約還聽到年輕女人在跟小女孩解釋，人在高興的時候也會哭，那叫喜極而泣。
夏諾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出了地鐵站，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有雨後獨特的氣味，那是一種煥然一新的味道，她仰頭望了望天空雲捲雲舒，喃喃道：「其實你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對嗎？」
路過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絲毫不在意，愉快地往醫院走去。
夏言比她提前一點到，一見到夏諾，激動得抱起她轉圈圈，嘴上還不聽說：「太好了姐，太好了。」
夏諾被轉暈了，有些無奈笑道：「夏言你別激動，放我下來先。」
夏言聞言把她放下來，她打了個趔趄，扶住夏言站穩了。
「太好了，姐。」夏言還在激動中，這段時間他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與其說壓力，不如說是愧疚。
從小到大家夏諾事事都讓著他，爺爺奶奶重男輕女思想嚴重，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他，時間長了他也就把這種獨寵當成理所當然，犯了錯也心安理得讓夏諾替他背鍋，母親生病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如果夏諾跟母親換腎成功，他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醫院原本是安靜的地方，夏言一聲聲激動的叫喊，引來了護士的訓斥：「你喊什麼呢，醫院不許大聲喧嘩。」
夏諾趕緊道歉，把夏言拉回病房，正好醫生過來交代手術的事宜，見到夏諾，由衷替她感到開心：「夏小姐，恭喜啊，一定是你的孝心感動老天了。」
夏諾朝他鞠了個躬：「陳醫生，這段時間真的謝謝您的照顧，我媽的手術還要麻煩您。」
陳醫生呵呵笑：「這是我的職責，你們一個兩個都爭著道謝做什麼，等做完手術再來謝我不遲，你們就放心吧。」醫生最後的話讓父子三人感到無比安心。
送走陳醫生后夏諾一個箭步撲到夏母身上：「太好了媽，你很快就能好了。」
夏母卻沒有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反而板著臉，把她推開。
夏諾抬頭看了看父子倆，夏父朝他使了使眼色，她再次看向母親不解問：「媽你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們事事都瞞著我。」說完還瞪了瞪夏父跟夏言。
夏父假裝沒看到，拿起水壺對她說：「我去給你媽打點熱水，你們先聊。」
夏言緊跟在夏父身後：「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你們先聊。」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了，病房裡剩下夏諾跟夏母。
雖然夏諾猜到了她生氣的原因，但還是假裝無辜問道：「我有什麼事瞞著您啊。」
夏母質問她：「要不是醫生說你要把自己的腎換給我，你是不是要等做完手術才告訴我啊，還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夏諾解釋道：「你是我媽，生我養我的人，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吧，那我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您這個女兒也白養了。」
「你總有理！」
「那您自己說，我說的對不對。」
百善孝為先，這還是夏母自己教導過她的。
夏母一時間想不出話來回她了，看了看她，片刻后，有些自責又無可奈何地說「傻孩子，你總是想著別人，什麼事都自己扛，到底是媽沒用，拖累你了。」
夏諾俏皮一笑，用玩笑的語氣說道：「嗯嗯，所以你趕緊好起來，不要再拖累我了。」
「好，媽趕緊好起來，等你結婚後生小孩了，就給你帶孩子。」
這句話讓夏諾的心沉了沉，內心的憂傷蔓延開來。
她跟江誠分手的事還沒告訴他們，她心想，還是等母親做完手術再找機會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