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晴天霹靂
第58章 晴天霹靂
夏諾不想讓江誠為難，但裡面躺著是自己的親媽，原來，婚姻真的不是兩個人的事。
江素秋臉色沉了沉，正要辯解，急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摘下口罩，是個中年男醫生，先給他們說了夏母的情況：「病人只是情緒過激暈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在場人鬆了口氣，包括江素秋，夏母要真有事，自己估計也逃不了干係。
夏諾一直提著的心才稍稍放鬆下來，隨後又重新提起：「醫生，什麼叫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看了看她，用那種醫院裡家屬最怕的嚴肅口吻道：「你們家屬都跟我來吧，患者有些情況要跟你們說。」
一般醫生能這樣說肯定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夏諾一聽，頓時覺得雙腿無力，幸好江誠在一旁扶住她：「小諾，先聽醫生怎麼說。」
夏諾木木地點了點頭，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自己嚇自己。
夏母被推進病房休息，其他人跟著去了醫生診室。
醫生拿出一張檢查單遞給夏父：「根據患者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初步診斷為腎功能受損。」
在場的都是外行人，沒人知曉腎功能是什麼病，會引發什麼癥狀，有沒有生命危險。
夏諾:「醫生，這個病嚴重嗎？」
醫生：「不排除尿毒症的可能性。」
夏諾震驚地睜著眼睛，猶遭晴天霹靂，不可置信地看著醫生。
夏言央求道：「醫生，求你救救我媽。」
醫生略帶安慰的語氣說道：「救肯定是要救的，這是醫生的職責，你們家屬也先別著急，具體要等明天做尿液抽血檢查和腎功能測定，才能得出結論。」
聽完醫生的話，夏父始終沉默不言，看不出是懊惱，自責，還是憂傷，又或者都有，他從椅子上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江誠眼疾手快扶住他：「夏伯父小心。」
他抬起頭，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看著他，夏諾心都快疼死了。
江素秋默默離開，這時候沒人有心情搭理她，她也識趣，不留下來添亂，雖然夏母的病跟她沒多大關係，但的確是她刺激暈倒的。
離開醫生診室，父子倆去病房看夏母，夏諾坐在走廊通道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目光獃滯。
江誠買了吃食回來，看到她這副模樣，心想被什麼狠狠揪著一樣，他走過去在她面前緩緩蹲下。
夏諾抬起眼睛看他，一雙獃滯的眼睛慢慢蒙上了霧氣，凝成水珠掉落下來，無助地問他：「我該怎麼辦？」
江誠伸手替她抹去眼淚，柔聲道：「小諾，現在醫生說還不確定，我們不要自己嚇自己。」
「萬一是呢？」
「現在國內醫療水平這麼發達，我們應該相信醫生。」
「我害怕。」
江誠堅定不移地看著她：「有我呢，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夏諾隔著水光模糊眼睛看他，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他從剛拎回來的購物袋裡拿出一個麵包遞給她：「先吃點東西。」
夏諾搖搖頭：「我吃不下。」
江誠嘆息：「你不吃怎麼有力氣照顧阿姨呢。」他說完夏諾才接過麵包，打開袋子，一口一口吃起來。
轉進病房沒多久夏母就醒了，身體還有些虛弱，一見到夏諾就哭，說自己對不起她，害她被別人看不起，夏諾忍著眼淚安慰了許久，才把她安慰住。
夏言從剛才就對江誠沒好臉色，此時更是狠狠地瞪住他：「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江誠：「我沒忘。」
夏言冷哼一聲：「我姐還沒嫁給你，我媽就被氣進醫院了，要是嫁給你了她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夏父斥他：「夏言，你媽剛醒，你少說兩句。」
夏諾擦擦眼淚，起身把江誠拉出病房，關上門才對他說：「江誠，你先回去，夏言脾氣不好，你在這他肯定會為難你。」
江誠自責地看著她。
夏諾努力擠出笑容，卻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沒事，你放心，我知道不是你的錯，要是有什麼事我就給你打電話。」
江誠眸色深沉，摸了摸她的頭髮，低聲說：「對不起，我的錯。」
夏諾搖頭，再次強調：「不是你的錯。」
她知道江素秋做法過分，但如果非要把錯算在江誠頭上，那自己不是錯得更多嗎，提出結婚的人是她。
江誠走後，夏諾重新回到病房，一家人似乎都說好的一樣，彼此沉默，閉口不談。
晚上，病房裡只能留守一個人，三人僵持不下，夏父堅持要留下來，拗不過他，姐弟倆只好同意。
夏諾回到住處，前一晚有多歡樂，這一晚就有多落寞，她開了燈，換了鞋，走到沙發坐下，雙手環住自己的膝蓋。
肉包瞄了兩聲在她旁邊蹭了蹭，又瞄了兩聲走開了，屋子裡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一秒，兩秒，三秒，她嗚咽出聲，白天的害怕與不安在這一刻傾瀉而出，這一刻她可以毫無顧忌，放任自己哭出聲。
她怨自己，這麼久以來只想著自己的「難」，卻從沒想過母親的感受，她覺得自己從沒被善待過，但這個辛苦的女人又何嘗被善待過。
母親才是那個一直被忽略的人啊！
夏諾哭了一會，便不敢再哭了，明天還要去醫院，她不能頂著腫脹的眼睛去，這個時候不能再讓母親操心了。
她爬了起來，花了半個小時把自己收拾乾淨，躺上床，卻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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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誠的車開進江家別墅，地上掀起一陣灰，彷彿代表車主人憤怒的情緒。
他大步進門，江燕民已經早早休息了，江素秋見他沉著臉進來，心中有數他這個時候來幹嘛。
擺出嚴母的架勢，嚴母的口吻：「阿誠，你越來越沒規矩了，進門連聲媽都不叫了嗎？」
江誠目光冷冽：「媽，我說過，就算你不喜歡她也別傷害她。」
江素秋：「我也說過，我不會讓她進江家的門，你聽了嗎？」
「你以前就沒管過我，現在也請你不要干涉我。」
「你是我的兒子。」
「我寧可我不是。」江誠提高聲音。
他話音剛落，江素秋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