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我不跪！

  第14章 不，我不跪！ 

  白梅從後面追過來，舉著菜刀，齜牙咧嘴地向正拽著秦玉蘭頭髮的白貴的後背猛地砍去。 

  滿屋子的人，臉上都是驚訝和恐怖的神色。 

  白貴聽到身後的聲音，身子一側，躲了過去，不過，胳膊還是被鋒利的菜刀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袖子破了。 

  點點血跡滲了出來。 

  白貴放開秦玉蘭，轉身盯著白梅。 

  眼神里全是凶光。 

  手裡仍然拿著菜刀的白梅渾身發憷，怔怔地站在那裡。 

  「殺人啦！」 

  柳世碧和白玉蘭的尖叫聲隨即響起，帶著哭腔。 

  其他人也瞪圓了眼，張大了嘴，發出一些聲響。 

  屋子裡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十歲的小女孩兒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僅是他們沒有想到，就連秦玉蘭也沒有想到。 

  她驚愕地看著白梅，頓時，忘了身上的疼痛。 

  直到「啪」的一聲脆響，白貴狠狠地一記耳光落在白梅臉上，她才醒悟過來。 

  她趕緊拉過白梅，擋在了她前面。 

  白貴那一記耳光，可以說是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 

  白梅被打得眼冒金星，臉上頓時現出了很清晰的五個手指頭的印子，慢慢腫脹起來。 

  白梅咬著下唇，捂著臉，倔強而無畏地看著白貴。 

  白貴像頭髮怒的精瘦獅子一樣，一把推開秦玉蘭，抬腳就像白梅肚子踢去。 

  「不許打我姐姐！」 

  白風衝上來，抱著白貴的腿，狠狠地就是一口。 

  白貴痛得眉頭緊皺，腿使勁一抖，將白風甩了出去。 

  那一腳，最終落在了白梅肚子上。 

  「哎喲！」 

  白梅痛得在地上打滾。 

  秦玉蘭想護著白梅，也順帶挨了一腳。 

  母女兩個蜷縮在地上。 

  白風握著小拳頭，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的媽媽和姐姐像兩隻弱小的雞仔一樣，被白貴那條大惡狗欺負得不成樣子了，可他什麼都做不了。 

  白風心裏面發恨，他以後一定要變得強大，強大的白貴看見他就要繞道走。 

  「媽媽，姐姐，你們不要si啊，嗚嗚嗚.」 

  白月看著躺在地上表情猙獰，一動不動的秦玉蘭和白梅，嚇得小臉卡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了，不要再打了，打si了，怎麼辦？！」 

  白心蘭焦急的一聲，驚醒了其他所有的人。 

  他們趕忙過來，七手八腳地將秦玉蘭和白梅扶起來。 

  柳世碧和白玉蘭趕緊閉了嘴，不再亂嚎了。 

  睜著眼，伸著脖子，仔細地觀察著秦玉蘭和白梅。 

  可別真si了，要不然，白貴可就麻煩了。 

  一想到白貴可能面臨著牢獄之災，柳世碧的眼神由最初的淡定變得不安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還好，還好」 

  白心蘭和白君蘭仔細檢查了秦玉蘭和白梅之後，拍著胸口，長吁了一口氣。 

  這要是鬧出了人命，他們白家可就出大名了，十里八鄉都得避著他們走。 

  柳世碧和白玉蘭一聽白心蘭說沒事了，心裡一塊石頭落地，隨即，臉上又浮現出了濃濃的潑氣。 

  她們跑過去，一左一右地拉著白貴就又開始哭開了。 

  「哎呀，我的媽呀，我苦命的五兒喲，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碰上了這樣的人，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喲，哎喲，我的老天爺啊，你開開眼，把這惡毒的兩娘母都收走吧，哎喲喲」 

  柳世碧拉著白貴的被刀劃到的手臂，指著秦玉蘭和白梅，叫聲一點都不像個八十幾歲的人，倒像是三四十歲的人，那聲音，期期艾艾的，彷彿真的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哎喲，殺人了喲，苦命的五兒也」 

  白玉蘭的動作和柳世碧如出一轍。 

  真不愧是母女！ 

  「哼！」 

  白梅揉著肚子，冷眼看著唱戲一般的柳世碧和白玉蘭。 

  倒打一耙，還真是個戲精！ 

  要不是看到她們年紀大，白梅真想撲過去，撕爛她們的老嘴，或者，在她們的老臉上來幾個耳刮子。 

  「行了，別鬧了，哭什麼哭？什麼死不死的？五兒只不過被劃了一下，抹點葯就好了好了，好了，沒事兒了，沒吃完飯的趕緊把飯吃完，吃完飯的，自己找耍事去，別再這杵著了。」 

  白心蘭皺了皺眉頭，對柳世碧和白玉蘭說道，又朝其他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走開。 

  她最討厭這種動不動就大吼大叫，要死要活的人了，真是煩人！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柳世碧老臉一橫，坐到地上，賴著。 

  「對，不能就這麼算了，要是下次再砍得深一點，怎麼辦？」 

  白玉蘭跟著柳世碧坐到了地上。 

  「媽，大姐，你們先起來，讓人看見了笑話.」白君蘭過來一邊扶柳世碧，一邊小聲說道，同時，向白香蘭遞眼神，讓她去扶白玉蘭。 

  百香蘭好像才從剛剛的硝煙中走出來的樣子一般，回過神，愣著眼，點了點頭，過去扶白玉蘭。 

  「我就是要讓人來好好看看，這幾娘母是有多歹毒！要讓他們來評評理，看看這幾個人做得到底對不對！」 

  「還嫌不夠丟人！還嫌鬧得不夠？評理？評什麼理？都是一個村的人，誰還不知道誰是什麼性格嗎？」 

  白心蘭徹底怒了，也不管誰是誰了，氣勢洶湧地直接震出了幾個問號。 

  柳世碧和白玉蘭被鎮住了，沒有繼續嚎了，但是仍不願起來。 

  她們母女兩個，不時拿眼瞟著秦玉蘭和白梅。 

  我們這麼大把年紀，沒有台階，怎麼下來？ 

  以後，老臉往哪兒擱？ 

  「媽，大姐，都怪我不好！」 

  秦玉蘭看了看地上的柳世碧和白玉蘭，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滑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她們前面。 

  柳世碧和白玉蘭仍然無動於衷，眼神在白梅身上晃悠。 

  「白梅，過來，跪下！」 

  秦玉蘭看了看白梅，蠕動著嘴唇，艱難地開口，喚過白梅，要她跪下。 

  白梅慢慢走過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俯視著地上的柳世碧和白玉蘭。 

  這時候，她真想一腳一個，踹飛她們。 

  「白梅，跪下！」 

  秦玉蘭跪在地上，使勁把白梅往下拉。 

  「不，我不跪！」 

  白梅揚著腦袋，抹著倔強的淚水，就是不願下跪。 

  從小到大，除了爸爸走的那晚，她跪過爸爸，其他人活人，她從來沒跪過！ 

  憑什麼要給這兩個老不要臉的下跪？ 

  「白梅，快，跪下，不聽話了，是不是？」 

  秦玉蘭的聲音有些發抖，帶著哽咽的腔調，伸手在白梅屁股上使勁拍了兩下。 

  「嗚——你們這些壞人！」 

  以前從來不打人的媽媽，自從來到這裡后，這已經是第二次打她了，白梅徹底崩潰了。 

  她哭著，風一般地衝出了屋子。 

  「白梅.」 

  「姐姐.」 

  「姐姐.」 

  身後，傳來了秦玉蘭和白風白月模糊的喊聲。 

  白梅沒有停下，不顧一切地往前跑著。 

  她要離開這裡，離開! 

  風，呼呼地從耳旁刮過，讓她將身後的一切遠遠拋開。 

  陽光，從天空中泄下來，籠罩著白梅瘦長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秦玉蘭和白風白月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