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篇（二十八）
“菲兒，菲兒，你在哪，快出來啊。”慕容羽凡順著金光閃過的方向，沿路找了過去，邊找邊喊，可那道金光卻再沒有出現。
“表哥……”黃如玉追了過來，喘著氣道：“表哥，別找了，旁邊的人都看著呢，我們還是趕快進去吧。”說完扯了扯他的衣袖。
聞言，慕容羽凡先是向四周望了望，才肯罷休，隨黃如玉一起進了宮。
偌大的宮殿在走了一段路後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除了紅磚綠瓦，還有就是那一排排的紅燈籠和紅緞子了。
“這不是慕容賢侄嗎？”一道略微顯老的女聲從慕容羽凡的身後傳來。
轉過身，就見到身後那位俠女，她的頭上，黑發和白發參差交織，臉雖白淨卻也有了幾條皺紋，一身的江湖裝束就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了。
“原來是宋前輩啊，許久不見，前輩又年輕了不少啊。”今日在這皇宮中，應邀前來的武林人士隻有四大山莊的莊主，而四大山莊中也隻有鳳鳴山莊的莊主宋曉曉是女的，那麵前這個人，不是她又是誰呢。
“嗬嗬，賢侄說笑了，老身都這把年紀了，又怎麽會年輕呢？倒是賢侄你啊，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不要老身幫你介紹門親事啊。”畢竟是個女人，對別人的稱讚沒什麽抵抗力，這不，又開始胡扯了。
聽了這話，一旁的黃如玉倒是興奮不已。
“前輩您不用謙虛，當年您可是武林中的一枝花啊，怎麽會有不美的道理呢。”他奉承道，現在還是盡量和她搞好關係吧。
聽他這麽說，宋曉曉的臉上浮現了淺淺的笑意，低垂著頭。
“至於在下的親事，在下先下還未曾想成家，就不勞前輩費心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見他不領情，宋曉曉也不便多說什麽，隻得罷休，道：“既然賢侄不願意，老身也不便勉強，時候不早了，老身就先進殿了。”說完便繞過慕容羽凡，朝大殿走去。
慕容羽凡正想跟上去，一雙手卻於無形之中落在了他的肩上。
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納蘭浩宇的那張俊臉。
“慕容兄，別來無恙啊。”看似在問候，心裏卻充滿了不屑。
“納蘭兄，你也來了。”慕容羽凡回道，他知道，因為菲兒的事，他對自己的印象不太好，今日怎會主動來找他呢。
“怎麽，難道你不希望我來麽？”納蘭浩宇故意刁難，一年過去了，他還是無法消除對慕容羽凡的恨意，與其忍著，還不如來找他發泄一下。
“在下豈會這樣認為呢，納蘭兄年少有為，重振水月山莊，成為水月山莊新一代的莊主，並將山莊打理地井井有條，深受皇上賞識，在下豈有不歡迎之理。”他是菲兒的哥哥，慕容羽凡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了。
“年少有為？”納蘭浩宇冷哼道，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也覺得很好笑吧，想我堂堂水月山莊的莊主，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你是不是認為我很窩囊。”
慕容羽凡低垂著頭，道：“害菲兒失蹤的人是我，跟你沒關係，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沒用的是我。”要是他堅信菲兒是無辜的，一直相信她，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納蘭浩宇看著他，冷道：“你造成的？那你彌補了嗎？菲兒都已經失蹤一年了，難道你就沒想過娶別人嗎？”說完，將目光轉向了慕容羽凡身旁的黃如玉。
聞言，慕容羽凡有些火了，他這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納蘭兄，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是現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愛菲兒，愛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哪怕是地老天荒，我心裏也隻有她一個。”
納蘭浩宇的眼裏閃著疑惑與不屑，“既然你如此愛菲兒，那我告訴你，如果能讓菲兒回來，哪怕是讓我舍棄莊主之位也在所不惜，可你呢？你做得到嗎？”他倒要看看，慕容羽凡口中所謂的愛到底有多深，是不是為了這份愛就可以舍棄親情。
“這……”慕容羽凡有點為難，他愛菲兒，也想把她找回來，但是這冷陽山莊是他父親畢生的心血，放棄了它，就是不孝啊，“納蘭兄，我愛菲兒，但你一定也知道，這冷陽山莊是……”他知道，納蘭浩宇是故意為難他的，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這不，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口口聲聲地說愛菲兒，可是你為她做了什麽？你又能為她做什麽？你認為，愛一個人隻是嘴上說說的嗎？他真不明白，當初父親為何會把菲兒許配給他，要想娶菲兒，他還不夠資格呢。
“我……”他猶豫了一會兒，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納蘭兄，我在這裏向你保證，假如有一天，菲兒回來了，如果她肯原諒我，那我就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除了冷陽山莊，其它的一切我都可以為了她而舍棄，包括我的性命；但，她若是不肯原諒我，並且有了另一個依靠，那麽，我會放棄，並祝福她，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裏，默默地守護著她，永生永世，無怨無悔。”這是他欠菲兒的，這筆債，他一定要還她。
沒料到他會這麽說，黃如玉黯然神傷地垂下了眼瞼，眼裏有一種東西在流淌著，那就叫心傷。
納蘭浩宇怔了半晌，方才反應了過來，他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麽呢，“這樣甚好，不過，就算菲兒肯原諒你，我這一關可不這麽容易過，宴會就快開始了，在下先行一步。”抬起腳，他便大步往前邁去了。
“納蘭兄。”慕容羽凡叫道，納蘭浩宇被迫停住了腳步，微轉頭，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慕容羽凡看著他，像是要向他宣告什麽消息似的。
沉默了一會兒，廣闊的空間終於傳來了一句話，“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