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篇（十二）

  “納蘭兄。”慕容羽凡走到了納蘭浩宇的麵前，他在這裏已經等候多時了。


  “嗬，你還是來了，我終究還是躲不過你啊。”納蘭浩宇冷冷地道，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沒有一絲的好感，“說吧，你今天來找我有何事？如果還是為了菲兒之事，那就請你死心吧，在下無可奉告。”納蘭浩宇撂下了狠話，隻因，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傷了他唯一的妹妹。


  “納蘭兄，一年前，我錯怪了菲兒，我承認，那是我的錯，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愛菲兒的，我真的不能失去她，還請納蘭兄告訴我菲兒的去處。”慕容羽凡自知理虧，隻能盡量讓他看到他的誠意了。


  “嗬，真心的，你現在才來跟我說你對菲兒是真心的，既然你是真心的，那一年前，你為什麽不願意相信菲兒，你為什麽要傷她的心，若不是你一年前傷了菲兒，現在又何必來求我呢？今天會鬧到這步田地，都是誰的過錯？”納蘭浩宇怒了，不顧周邊人詫異的眼神，吼了出來。


  “這……”慕容羽凡頓時語塞，他說得對，菲兒會離開他，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麽？


  納蘭浩宇強壓下心底的怒氣，冷靜地道：“而且，早在一年前，我就提醒過你，就在菲兒蒙冤之時，我說過，‘你不願意相信菲兒，將來後悔的是你自己’，還記得麽？你再想想，當時是誰毅然決然地選擇繼續冤枉菲兒的，又是誰逼得菲兒離開的。”


  慕容羽凡垂下了眼瞼，他知道，他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納蘭兄。”許久，慕容羽凡開口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無知造成的，但請你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再見菲兒一麵，如果菲兒不願意原諒我，我馬上就走，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眼前，如何？”他近乎懇求地看著眼前這個憤怒的男人。


  “嗬。”納蘭浩宇自嘲地笑了笑，冷眼到，“慕容兄，你未免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吧，菲兒被你傷得遍體鱗傷，刻意要躲開，又豈會輕易地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呢？你也許不太了解她，可我是她的親哥哥，還有誰能比我更了解她呢？小時候，她雖是活潑調皮，整天跟下人們嬉笑著，但是我知道，她那樣做，隻是不想讓自己孤單，雖然我不知道她的孤獨來自何處，但卻能深深地感受到她心底的畏懼。”說完，他的目光淩厲地射向了慕容羽凡，“而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對菲兒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就因為你，菲兒重新陷入了孤獨，才會迫切地想逃離，甚至連我這個哥哥她都不願意見，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想念菲兒麽？我們可是骨肉至親啊，她不見了，難道我就不會心痛麽？”納蘭浩宇的眼神黯淡了下來，質問著慕容羽凡。


  慕容羽凡驚愕地看著他，道：“你是說，你，也不知道菲兒的下落。”


  納蘭浩宇抬起頭，看著他，冷嗤道：“沒想到吧，你現在是不是想嘲笑我，那你就笑吧，不過，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休想再見到菲兒了。”他冷冷地看著慕容羽凡，看著他漸漸僵硬的表情，在心底冷冷地笑著，“怎麽，會心痛麽？你也會心痛啊，正好，你就好好嚐嚐菲兒當初心痛欲裂的滋味吧。”撂下狠話，納蘭浩宇便拂袖而去，不再回頭。


  慕容羽凡久久地站在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投去疑惑的眼神，他仍然不為所動，他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他的心也可以這麽痛啊，菲兒一年前也是如此麽？

  “表哥。”黃如玉的輕喚讓慕容羽凡回過神來，他沒有言語，隻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眼底的哀傷溢於言表。


  “唉……”黃如玉長歎了一口氣，道,“表哥，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就看菲姐姐會不會原諒你了，隻有她原諒了你，你們才有機會見麵啊，所以，雖然我們現在不知道菲姐姐的蹤跡，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是不是？”的確，也有這種可能，不過，她知道，這種可能成為現實的可能，幾乎為零……


  慕容羽凡知道，她隻是在安慰自己罷了，他也知道，今生，他恐怕再也無法見到菲兒了吧，可是，他的心就是止不住地疼，那種感覺，永生難忘，也時刻提醒著他，曾經，有一個被他深深傷害了的女孩，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默默地，流淚……


  “玉兒，謝謝你，我會振作起來的，你不用為我擔心。”他安慰似地朝黃如玉笑了笑，轉過身，往回走去。


  菲兒，無論你在何方，我都不會放棄的，因為我愛你啊，非常，非常地，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