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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陽關城的大人物

  聽得這來龍去脈,寧宣才知曉自己捲入了一件大事。

  「汲取心臟精血的奇功……」他下意識地詢問謝易,「老謝,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你是真當我是百度百科了啊?」謝易沒什麼好氣,「就算在曾經那個時代,我也不敢說通曉天下功法。更逞論歷經千百年,無數江湖人所創建的功法不知凡幾,又有誰能夠盡知武學道理,光憑一部分特徵就推論出答案呢?」

  「哈哈,我好像真有點太依賴你了。」

  寧宣忍不住莞爾,「凡事能有人交流,這感覺有點太不錯了。」

  「好啊,你就繼續吧。」謝易無所謂道,「你繼續這樣,早晚會死。死了之後,我便自由。」

  「若你繼續去傷人害命、殺生放火,那我只怕難允,既然如此,我這條爛命好像也比以前要珍貴上那麼一倍了。」寧宣笑了笑,「而我想活的意志,想來也會比以前強上一倍的。」

  他們倆如是鬥嘴吐槽之時,張傲已經帶著寧宣停到了這一處匯聚陽關城真正高手的莊園之外。

  因為要帶著寧宣趕路,張傲落後馬赤弓許多,想來名劍山莊的人已經進去。

  這座莊園的門庭看來並不宏大,也不闊氣,上面的牌匾有兩個字「庄府」,字跡頗有磨損。旁邊的牆上滿是爬山虎,枝繁葉茂,綠油油的一片,看上去充滿陳舊、古老、荒蕪、寂靜的氣息。

  「張門主,大家等候多時了。」

  一個年老的道士守在正門,眼看著張傲昂首闊步而來,含笑道。他的頭髮花白,身穿一襲玄色道袍,臉上有幾點老人斑。

  「多有耽擱。」張傲看到此人,眉眼低了一低,聲音按了一按,拱拱手,以一種很小心、很和善的態度說,「得罪、得罪。」

  這還是寧宣自認識這老頭以來,第一次見到他這麼規矩。

  寧宣不由忍不住看了那老道士兩眼,可還是覺得怎麼看怎麼普通。

  張傲帶著寧宣走進門內,寧宣邁了幾步,倏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思前想後,也沒有琢磨出是哪裡不對勁,只下意識回過頭去,卻見宅子的正門,不知何時已經從內部關上了。

  可這個過程好像並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而那老道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在那裡一樣。

  緊閉的大門靜靜矗立在那兒,簡直像是一個大大的問號,和寧宣腦袋裡的那個一模一樣。

  「老爺子,剛才……」寧宣愣了一愣,幾乎以為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夢,以至於連脫口而出的驚異之中,都帶著幾分遲疑。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剛才自己邁出那幾步之後,這老道士便關上了大門,以一種誰也弄不明白的方法離開了此處。

  可他的感知又告訴他:根本覺察不出令這推論成立的證據。

  玄關境么……寧宣眯了眯眼,這種感覺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玄貞道長有點急而已,他這樣的人,看門守宅算是屈才。現在所有人都進來了,自然要回到廳里去。」

  張傲則毫不意外,以稀鬆平常的語氣說,「小寧,我們不急,便慢走吧。」

  寧宣點頭,邁步跟上張傲。

  走進這間宅子,更覺此地久無人居,當頭一片大大的花池內院,卻隨處可見破牆爛瓦、雜草扎堆,毫無遮掩地展現出自然曼妙的情趣,見不得絲毫生人的氣息,似乎早已荒廢。這一路上來,也沒見什麼僕從、來人,一切都空空寂寂、冷冷清清,好像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陽關城最負盛名、最有能耐、身份最高的幾人,都選擇此地聚會。

  寧宣跟著張傲走過這破敗空寂的庭院,忽然問道,「此地主人姓庄?」

  張傲走在前方,點頭道,「是姓庄。」

  寧宣想了想,「老爺子,我記得本地知府、大將等諸多官員,好像沒有庄姓。」

  張傲笑道,「自然是龍孽虎煞山的那位——這是她家遺址,她本就是陽關城出身。因得了天命,拜了道祖,入得山上,成了仙真,她的父母家人,也早被接去山上,便舍了此處,多年來也就荒無人煙了。此次前任執事離奇身死,她便過來代替,適才那一位道長也是她帶來的。」

  寧宣想起了剛才馬赤弓所說的「小姐」,「是個道姑?」

  張傲動作頓了一頓,稍微給寧宣糾正了一下,叮囑道,「更準確來說,是位坤道,等下你切莫說錯。」

  天乾地坤,坤道又名女冠、女黃冠,意思是女道士。在道家正統的稱呼裡面,並沒有道姑這種說法,世俗稱呼道姑,對坤道而言非常不敬。

  張傲並不是個注重禮節的人,但他此刻簡直比最講究的老學究還要追求規矩。

  說話間,張傲帶著寧宣穿過前堂、內院,已靠近了裡邊兒的大廳。

  遠遠的,寧宣已聽到了人聲。

  相比起這一路上來那詭秘的寂靜,這聲音雖然不多、不雜、不響、不亂,卻也有了點人的味道,讓寧宣倍感親切。

  邁過門檻,一眼看去,大廳內有九個人。這大廳大體上仍是荒廢了許久的模樣,但幾處桌椅、地面還算收拾得乾淨,可供人議事。九個人或站或立,早早在大廳裡面等候。其中兩人似乎正討論著什麼,眼見寧宣來了,也沒有停歇。

  而在這九人中,有四人是名劍山莊的。馬赤弓、雷劍膽、常飛以及馬黃葉。

  另有五人,其中一個正是之前見過的那老道士。

  老道士站在一個年輕女人的身後,彷彿女人的僕從一般乖巧順從。

  那女人也身穿道袍,坐在椅子上,正低頭用一把小銼刀摩擦著自己的指甲,動作不急不緩,十分用心。但她的坐姿其實並不雅緻,一隻腿盤起放在另一腿下邊兒,隆起的膝蓋則用來抵住手肘,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慵懶、頹廢,沒有任何精氣神。

  寧宣這個位置,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隱約發現她所坐的位置似乎是大廳的正中央。她的椅子旁隨隨便便的放了一柄劍,劍穗是桃紅色的。

  而周圍的人,都處於一個隨時可以觀察到她動向的位置和狀態。

  顯然,這就是此地的主人,龍孽虎煞山的代表,新來的執事。

  女子和老道之外,還有三人。

  一個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一身看起來簡約卻並不便宜的便服,大約四十歲上下,嘴角處有兩撇小鬍子,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得很乾凈、很齊整,他的皮膚白皙而細膩,保養得很好,笑起來有種感染旁人的力量,是個很容易讓人喜歡的男人。

  寧宣認識這個男人,以王有財的身價,從來都是別人請他,他請別人的很少,可這男人恰恰就是王有財甘願出錢請其赴宴的之一。寧宣跟著赴了幾次宴,從旁人口中聽得了他的名號。

  此人雖然看起來像個文士,但他實際上卻是陽關城的將軍,姓唐,手下統御著鎮守整個陽關城的兵馬。

  而唐將軍身後,則站著一個面容冷峻的黑衣男人,那男人站在那裡,身子筆直,旁邊有一道樑柱,他似乎就和樑柱的影子融為了一體。

  他雙手空空,懸在大腿兩側,看起來毫無威脅,卻好像隨時可以對著在場任何一個人動手。

  不知為何,這男人的眉眼分明,毫無遮掩,可一眼看他過去,卻讓人有種看不清年齡的感覺,說他是中年好像也對,說他是青年好像也不錯。寧宣此前從未見過此人,今日只看他一眼,就愣了一愣,怔了一怔,然後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因為他已經看出,此人是個殺手,而且是很高明、很厲害的殺手。

  殺手這個行當,就好像是狼。一隻羊、一頭老虎、一匹馬想要看出狼是很難的,可一隻狼卻能很容易辨認出自己的同類,那種骨子裡的味道會形成某種共鳴。

  黑衣男人也看了寧宣一眼,他愣了一愣,眼睛收縮了一下,閃過一絲瞭然。寧宣一看這便知道,對方也已經認出自己的本質了。

  ……歹勢。

  他朝著黑衣男子笑了笑,卻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難看。

  從這一刻起,寧宣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此事再怎麼勾人心弦,此次自己也絕對不多管閑事,待到今日回家之後,就趕緊叫上王冬枝一起溜。

  而最後一人,則是大廳內爭吵聲的源頭之一。他看上去是整個大廳內最平平無奇的那個人了,他長得有幾分苦相,衣著也很樸素,看上去不像個武林人士,更像是市井中的織席販履之輩。

  而現在這個人在和雷劍膽爭吵。

  雖然寧宣也沒有見過此人,但以他極其精妙絕倫、智慧高超、聰明絕頂、難言奇妙的排除法,又如何無法確定此人身份?

  無非是三大幫會最後的代表,魁星門的門主,人稱「一串星」的吳寒臣。

  只聽吳寒臣慢理斯條道,「……我再說一遍,如果兇手真是特意找我們的麻煩,肯定特別注意當下的各類情報。你們鬧得那樣大的風波,他遲鈍了自然更好,他若真是覺察出了半分,就不免打草驚蛇。所以我仍是提議,你們名劍山莊和長河派乾脆趁此良機,化被動為主動,彼此約戰一場,尤其是馬赤弓以及張老鬼兩人,更要親自出手,務必要動用寶兵,假戲真做,以減少外界的懷疑。若有機會,說不準能引出此人前來,咱們正好將其制服,豈不美哉?」

  他這話說來正兒八經,一副認真的架勢,任誰聽了都覺得他是在為大局考量。

  而雷劍膽還沒說話,張傲就扯大了嗓子,罵出了聲,「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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