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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的師傅王冬枝

  寧宣一邊哼著歌,一邊離開了陽關城。

  「你似乎很開心。」謝易在耳邊說,「這並不是回家的開心,因為你回到陽關城的時候就沒這樣過,這是另一種情緒。」

  寧宣笑眯眯地說,「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沿著鄉間的小路,來到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坡。小山坡被茂密的林葉覆蓋,山林間有一條小溪,小溪旁有一座房屋。每天從這座房屋走出來,正巧能看見不遠處的陽關城,在這宏大的陽關城前,小屋像是一頭巨獸腳邊的螞蟻,但另一方面,也可認為陽關城不過一幅畫卷,站在此處才是看畫的人。

  恢弘與精巧,其實各有妙。

  此時已是日落黃昏。

  一片片、一縷縷像是金色混合著紅色又剝離了其中的黃色的光輝,細細地從葉子之間的縫隙穿透下來,在小溪和房屋之間形成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光斑。晚風一吹,樹葉子颯颯地響,像是一連串的雨打芭蕉,清脆悅耳,而光斑也閃爍開合、時亮時滅,別有情趣。

  寧宣快步走到房屋之前,他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步伐。步伐顯得輕快而跳脫,這其實並不是一個武者應該有的步子,這步子不僅面對不了突襲,也相當於在告訴別人自己的所在位置。

  所以他很快就感覺到了一種「目光」。

  這當然不是什麼實質性的目光,卻也象徵著有人關注到了他。

  於是寧宣臉上的笑容更濃,因為他就是要讓別人——準確來說,是房屋裡面的那個人,關注到自己的到來。

  又或者說回來。

  他動作不停,很快來到了房門前。

  他來到房門前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房門之後站著一個人。

  他敲了敲門。

  門幾乎在立刻打開。

  這是被人拉開的,但那種自然而然的變化卻不像是被拉開,而像是這門太過於輕,寧宣只是用手指關節碰了一下,它就直接被打開了。

  只有一個人站在門后許久許久,一直等待著寧宣敲門,在他敲門的聲音發出的第一瞬間就開門,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你還知道回……」那是一個很矯揉造作的聲音,好像很想生氣,可卻生氣得很有一種刻板生硬的味道。

  寧宣知道這種味道該怎麼形容,前世有個詞叫做「棒讀」。這就是棒讀——一種在心裡復讀了千百次,想要讓自己顯得很生氣,其實一點兒生氣的感覺都傳達不出來的聲音。

  當然,比較重要的是,這是個女人的聲音。

  當然,比較疑惑的是,這個女人的聲音驟停。

  「師傅,怎麼了?」寧宣看著面前這個很好看的女人說,女人獃獃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停留在了他背後的白布條上。

  那長度,那寬度……

  「這……」

  女人忽然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捂住了嘴巴,一雙杏仁般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然後在轉瞬眯了起來。

  「送我的?」她忍不住笑了笑,笑得像一隻花,已經伸手去拿了,「我猜肯定是一把刀!」

  「額……」寧宣還沒有想好怎麼解釋,只覺得眼前一花,白布條落到了女人纖細白皙的手掌中,接著就被扯開了——下一瞬間寧宣縮了縮腦袋,他同時聽到了一聲質問和一聲咒罵,耳朵和腦袋都一陣疼。

  「這是什麼?」

  質問是女人發出來的,她在看到白布條裡面的劍之後,就一臉憤怒地抬起頭,看向寧宣。然後順手將長劍一丟。

  「我是你爹!」

  咒罵是謝易發出來的,他在被丟開的同時也被女人徒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

  到底是練武的,寧宣順手就接住半空中旋轉的武劫,將差點脫鞘的長劍鋒芒送了回去,握在手中。

  然後少年無奈地抬起頭,女人看了他一眼,忽然向裡面走了過去。

  寧宣趕緊跟了上去,「師傅,什麼情況啊?」

  「你還敢問我什麼情況……這是誰送你的!」女人走到房間里,看到寧宣也走了進來,就快步向更裡面走了過去,「你又不用劍,我也不用劍,這肯定是哪個相好的送你的!」

  進了房間是一個大廳,大廳兩邊的回形走廊包裹著一個奼紫嫣紅小巧玲瓏的院子,她走到了院子里,彷彿看不見寧宣才能說話,聲音隔著幾顆花樹,看不清人臉。

  寧宣接著跟了上去,解釋道,「沒人送我,我搶來的。」

  女人看見寧宣來了,接著又跑,「你騙我,你騙我。」她看起來好像憤怒了一些,但語氣其實已經比之前平復了,「你從小沒搶過人家東西,你怎麼偏偏今天搶了人家東西!」

  寧宣進了院子,她便從院子里走了出去,來到旁邊的廚房,兩人再次相隔一段空間。她動作像是在逃避寧宣,宛若逃避一頭吃人的猛獸

  寧宣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苦笑著解釋,「我打小也沒騙過你啊。」

  女人過了一會兒悶聲回答,「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肯定學壞了。」

  廚房有兩個出口,寧宣從此處進,她就從彼端出。然後沿著走廊快步走,這次來到了走廊盡頭的卧室里。

  寧宣趕緊跟了上去,「我這次出去不是要教訓那個叫何楚的嗎,這東西就是從他手中搶來的。我沒忘了你教我的刀法,我也沒有和任何其他的女孩子說過任何話。」

  他踏進了卧室,女人終於停了下來,她再無別處可去,只已經坐在了床邊,就這麼看著他。她身上的服裝其實很樸素,像是個農家女孩,只是其容貌身材太過出色,令人忽略這些外在飾物的普通。

  她的臉色可憐兮兮的,卻早沒了憤怒。她側著臉,眼神遊動,有些想要看寧宣,又有些不敢看寧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一直躲著你。」

  「因為你發完脾氣之後,在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些事情。」寧宣笑道,「你知道自己理虧了,所以躲著我。」

  女人皺了皺鼻子,又冷起了一張臉,「你既然知道這點,為什麼要解釋得那麼清楚。你就不能夠吃吃虧,非要讓我承認這一點嗎?」

  寧宣慢慢走了上去,「因為我想看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女人的臉慢慢紅了,紅得像是一抹粉灑在了臉蛋上,她似乎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怎樣的位置,她縮了縮身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你師傅,你不能夠……至少不可以……」

  說是這麼說,可她卻像是木樁一樣坐在原地,動也不動。若細心觀察,還能發現她也不是完全動也不動,她的雙手稍稍往下放了放,甚至反而挺了挺胸,像是在炫耀什麼,或者說展示什麼。

  「我知道。」寧宣道,「我非但知道你是我的師傅,還知道很多很多東西……」

  他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一頓,看了看手中的劍。

  寧宣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奇妙的神色,好像是一個人拉屎拉到一半,忽然發現自己沒有脫褲子。他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冷笑聲,在聽到這個冷笑聲的一瞬間,他趕緊把手中的劍丟開了。

  「我好想你!」

  另一邊,等了許久不見動靜的女人已經不耐煩地撲了上來,她一把把寧宣抱住,然後將寧宣甩在床上。

  女人像條蛇一樣趴在他身上,迷離的雙眼帶著醉生夢死的歡愉,那張姣好精緻的面孔則深情地湊了上來。她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說出某些不該讓任何其他人聽到的話,卻更加誘惑,「小寧,別看你那破劍了,快來生孩子吧。」

  「暫時生不了孩子了。」寧宣躺在床上,扭過腦袋,以一種純然的拒絕姿態嘆了口氣,他雖然丟下了劍,可腦中還是充滿了一個冷笑的聲音。

  那聲音裡面充滿了得意,也充滿了囂張,好像一個總是吃癟的仇人,有朝一日終於找到了復仇的機會

  任何人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大概都很難接受自己的耳邊會出現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或許會點評此事,或許會幹擾此事,甚至或許會說出一些不只是針對自己的污言穢語……總之,寧宣寧願再去泡一次糞坑,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做這樣的事情。

  「你東西壞掉了?」女人抬起頭來,一臉震驚,然後伸手就要摸。

  寧宣以手作刀,下意識橫切出去,截住她的手。她一臉不爽,同樣也是化作相似的手刀,以手掌的邊緣擦著寧宣的手掌一劃拉——寧宣感覺到了一陣來自於珠圓玉潤的肌膚所傳來的刺痛,他的手下意識地一縮。

  但那只是精神上的刺痛。

  寧宣立刻變招,化截為戳。

  女人不屑一笑,纖細的手掌如游魚般快速地晃動了一下,一股彈抖的勁力震住了寧宣,打得他手掌一麻。

  「好刀法。」耳邊冷笑的聲音忽地一收,變成了些許讚許和驚奇,「她內力比你強,境界比你高,但勝你不用任何東西,只靠對同一套刀法的領悟。這女人是個人才。」

  寧宣哪聽這些東西,他正神色緊張,接連變招,可每每都被女人所破。兩招他就落入下風,五招他就雙手齊出,可女人還是單手彈刀。

  十招過後,女人像是拍黃瓜一樣隨手把他的兩隻手掌甩開。

  寧宣門戶大開,再難防備,他無奈地閉上了眼。

  女人有些緊張地伸出了手,摸了一摸,又抓了一抓,再揉了一揉。

  然後她愣了一愣,覺得不太對勁。

  她其實已經做好了那玩意兒軟綿綿的準備,可結果卻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等到她嫻熟地扒開褲子真真正正看到了那玩意兒的模樣,立刻就抱怨了一聲,「有什麼問題啊,這不是比以前還要充滿活力嗎?」

  剛說完這話,她忽地怔了一怔,然後臉上的一切紅色都一下子消融,變成了一種蒼白,像是丟掉了魂魄。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定定看著寧宣,也不一會兒便變得閃晶晶、水靈靈的了,看上去還有種朦朧朧的美感,「你、你還是外邊兒有人了?」

  「哎。」寧宣嘆了口氣,又開始了。

  被這樣反覆折磨,即使是他這樣的脾氣,現在也很想罵人了。

  所以他真的罵了,「王冬枝,我有你媽!」

  「啊?」女人嚇了一跳,「我媽!可我哪有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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