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問答
第23章問答
見粟粒表情這麼反常，錢會竟不知該如何繼續了，只得怔怔地望著粟粒。
「咳，咳咳，爸，媽，別老站著了，走，進屋，咱們慢慢說。」粟粒開了門，率先進去。
「你們二位先沙發上坐好，我去給你們到茶。」
粟粒將他們安置在沙發上，然後就燒水，泡茶。
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嫻熟老練，有條不紊。
粟粒沉著冷靜，沒有一絲慌亂。
倒好茶，粟粒端了個小凳子，坐下，和錢會粟劍隔幾相望。
如果粟粒暴跳如雷，錢會剛好可以借著她的勢頭，把話全都一股腦兒地倒出來。
可現在粟粒不言不語，不慍不火，倒讓錢會不知怎麼開口了。
「咳咳，粒兒呀。」錢會不由得拿眼瞟了瞟粟劍，見他跟沒事兒人一樣，正聚精會神端詳著茶杯上的那枝水墨玫瑰。
錢會心裡不由竄起一股火來，這女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粟劍彷彿沒有感到錢會投過來的憤怒的眼神，仍專心致志地研究著那朵花。
錢會撇了撇嘴，心想，算了算了，也指望不上你什麼，只得靠自己單打獨鬥了。
錢會捋了捋思路，清了清嗓子，正式開口：「粒兒呀，首先，你要明白，媽雖然有點霸道，但是，媽那都是為了你好，你想一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父母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焦心焦力……」
「媽，我知道，您和爸爸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沈自強，你們連面都沒見過，怎麼就一票否決了呢？」粟粒面帶微笑，辯駁道。
「誒，對哦，我也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粟劍小聲冒了句話。
他仍舊專心致志地看著他的花，不敢抬眼，他怕被錢會的目光給灼傷。
「這還用見面嗎？從他個人各方面的情況來看，我就覺得不行。」錢會絲毫不退讓，她的態度就是，否決否決再否決。
「那，這樣，爸，媽，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就採取問答式探討，你們問你們的問題，我來回答問題，然後，我再做個和沈自強交往發言，最後，咱們再綜合這些問題來分析。行不行？」
既然那兩頁紙沒有讓錢會善罷甘休，粟粒就料定這是一場硬仗，但是，她不會退縮。
在辦公室放下錢會的電話后，她已經做好了各種應對方案。
「行。」粟劍積極響應，馬上舉起了雙手。
「爸同意了，你呢，媽？」粟粒看向錢會，有那麼一點滿不在乎的勝券在握模樣。
錢會不想跟粟粒搞什麼問答式探討，她就想表明，她對沈自強不滿意，她不想讓粟粒改變她的觀點。
「媽，即使你不同意也沒用，現在是二比一，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粟粒微笑的臉充斥著威脅。
「老錢同志，你就聽聽咱粒兒怎麼說吧，她從小到大都那麼聰明，選大學，選單位，你看，她自己都選得不錯，這選那什麼女婿，我覺得她也不會選差，這沈自強如果只從這面兒上說，是有一點兒欠缺，但，我們可以先聽聽閨女怎麼說的嘛……」粟劍拽著錢會的胳膊，低聲央求道。
「你怎麼也跟著胡鬧，這沈自強農村的，誰知道他後面跟著一家子什麼樣的人？凈跟著幫倒忙！」錢會使勁瞪了瞪粟劍。
粟劍只好斂聲息氣。
「你別動不動就拿我爸出氣！」粟粒有點火了。
「那好，就依你的法子！」錢會不想徹底惹毛粟粒，馬上答應了，轉過臉來看著粟粒。
「好，那，咱們現在開始吧。」粟粒正襟危坐。
「首先，你們來提問。」粟粒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和沈自強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錢會不客氣，大聲問道。
「我們是我們部門的領導介紹的，就在大概一個月前認識的。」粟粒將黃甜的等級拔高了一籌，這樣，更有分量，也更有說服力。
「沈自強結過婚嗎？」雖然粟粒把沈自強的大概情況都列印給她了，可是，她錢會是什麼人，能輕易就相信？
「沒有。」粟粒就知道她不會信紙上的，肯定會把那些問題都重複問一遍。
「這麼大年紀，沒結過婚？」錢會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粟粒。
「沒有就是沒有，我騙你幹嗎？」粟粒不耐煩地看著她。
「談過戀愛沒有？」
「沒有。」
「戀愛都沒談過，是不是有問題？」
「沒有問題！」
「你這麼肯定？」
「肯定！」
「憑什麼？」
「憑我的人品，他的人品！」粟粒很無語，難道要她說，她和沈自強已經睡在一張床上了？
「他父母在哪兒？」
「在老家農村，種地！」
「種地？！」錢會一聽見著兩個字就打冷戰，粟粒這麼一個出挑的閨女，怎麼能找一個農村公公婆婆，以後還得伺候兩個邋裡邋遢的老頭老太太，不行不行，我堅決不能讓我的粟粒兒受這樣的苦！
「家裡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錢會又問，農村人都喜歡多生。
「有一個妹妹，已經嫁人了，孩子都十幾歲了。」粟粒如是回答。
「嫁到哪裡，嫁給什麼樣的人？」
「哎呀，嫁給他們鄰村的，也是農村的！哎呀，你煩不煩，人家妹妹嫁給什麼樣的人，你都要問清楚，幹什麼呀？」粟粒有些不耐煩。
「血濃於水，他有個農村的妹妹，條件不好的話，以後經常伸手問她哥要錢要物的，怎麼辦？粒兒呀，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不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要是嫁給了他，就是嫁給了一堆農村的親戚，三天兩頭來找事，能過清凈日子嗎？」錢會越說越激動，眼淚都快蹦出來了。
她的寶貝女兒眼光一向好，挑什麼都比別人挑得好，怎麼在挑男人上面，就失了睿智呢？
這可怎麼辦喲！
粟粒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早看出錢會心裡的擔憂和顧慮。
「媽，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是傻子。」
哎喲，這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傻丫頭，還說自己不是傻子？
錢會越來越頭疼。
「哎喲，我頭疼，不想聽，不想聽。」錢會捂著耳朵，一個勁兒搖頭。
她很少示弱，如果真裝軟弱了，那證明她心裡沒轍了。
粟粒看著錢會的模樣，暗自高興了一番，語氣也慢慢柔和下來。
「媽，你聽我說嘛，我有自己的看法，你相信我就是，而且，你不是頭疼嗎？你捂耳朵幹什麼？又不是耳朵疼！」粟粒把錢會的雙手扯下來，握住，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看著粟粒認真的模樣，就像小時候帶她去舞蹈考級前她看著自己的模樣，錢會恍惚了，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她倒想看看她的寶貝女兒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是如何抉擇的。
也想看看她眼中的沈自強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稍稍平復一下，那個沈自強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多少富貴子弟，粟粒都沒瞧上眼，為什麼就單單瞧上了這沈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