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裡七上八下
第13章 心裡七上八下
「粟劍！……」
錢會見粟劍將人家送的禮物給退回去，攥緊拳頭著急地沖粟劍低吼。
粟劍畏懼地看了看錢會，又灰溜溜地伸手將盒子往自己這邊挪了挪。
「媽！」粟粒扭過頭，沖錢會低吼了一聲。
錢會只得默默收聲。
粟劍又壯著膽子把盒子往蘇秦那邊推了推。
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蘇秦三人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粟家，帶著三萬多的象棋。
門剛一關，粟粒就開始找錢會算賬了。
「媽！」還沒等粟粒開始發飆，錢會就一溜煙鑽去廚房了。
往常，洗碗擦地這種飯後活，都是粟劍的。
今天，錢會卻搶著干。
「老婆，你去歇著，我來。」粟劍很溫順地從錢會手裡接過了活。
別看他老實恭順，心裏面也打著小算盤。
這錢會，是該讓粟粒來好好治理治理了。
整天竄街走巷地「兜售」粟粒。
看見個熟人，聊不到兩句，就會扯到粟粒身上，不是問人家還有沒有孩子沒談對象，就是問人家有沒有合適的人給介紹介紹。
簡直就是走火入魔。
我粟劍好歹以前也算是個小領導，我們家粟粒，有那麼差勁嗎？
粟劍覺得粟粒挺好的，三十歲而已，現在這個時代，別說是三十歲沒結婚，就是四五十沒結婚的，都比比皆是。
他們單位原來有個女的，直到退休，仍還是老姑娘一個。可是前兩天，人家在自己六十歲生日宴上接受了一個希臘老頭的求婚，下個月就舉行婚禮，婚後，老頭會帶著一大筆財產，隨她定居中國，人家現在可幸福呢。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結婚太早了，老早就娶了錢會這個厲害的女人，時時刻刻都管著自己，這也不許那也不準的。
不過，想想粟粒，他覺得也挺值的。
雖然很早就失去了自由，但有粟粒這麼個為了他和她媽對著乾的貼心棉襖，粟劍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
「先胖不算胖，后胖壓倒炕。」
這是以前他們一個北方同事經常掛在嘴上的口頭禪。
說不定咱們粟粒，也能遇到個讓人羨慕的姻緣，給我找個好女婿。
想到這些，粟劍不禁又樂了樂。
輕快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兒來。
邊哼邊等著客廳的暴風雨。
「媽！你說你！」粟粒鐵青著臉，沖錢會跺著腳。
「哎呀，粒兒，媽這不也是為你好嘛，你看看你那些高中同學，有幾個還沒結婚的？前兩天，我上街，碰見古樂樂她媽，抱著孫女，人家一見我就問我孫女多大了，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有什麼了不起的，瞧她那得意勁兒……」錢會大聲地給自己分辨。
「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唄！」粟粒提高了聲音。
「可，我們家粟粒比那個古樂樂不知道好多少倍，憑什麼呀？」錢會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憑我有你這個媽！」粟粒氣氛地將蘇秦拿來的東西統統扔進垃圾桶。
「哐！」摔門而出，震得廚房的門框也跟著抖了抖。
「你看，好不容易回來吃一次飯，你又把她給得罪了。」粟劍輕手輕腳地收拾著東西，小聲地嘀咕著。
「都是你慣的！都怪你！」錢會吼了他一嗓子，走近卧室，「哐」地關上了門。
剛一出來，天就飄起了雨。
粟粒沒帶傘，只得頂著包，站在街邊打車。
平時，不想坐計程車的時候，空車一輛一輛從自己身邊過，現在想坐計程車的時候，路過的車全都坐滿了人。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粟粒有點著急了，沖著路過的車胡亂招手。
「粟粒！」蘇秦的聲音飄進耳朵。
這次，他換了一輛車，是卡宴。
最開始，粟粒沒認出來。
直到他探出半個身子，不停沖她招手。
該死，怎麼又是蘇秦？！
「你怎麼還沒走？」粟粒見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上車。
她想坐後座，可打開車門一看，上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只得開了副駕駛門，彆扭地坐了上去。
「沒有，我已經回去了，現在是出來有點事，剛好路過這，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好。」
粟粒將頭別向窗外。
昏黃的路燈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波接一波，一把把雨傘，像一朵朵落花，飄在流水上面。
突然，一個熟悉的面孔躍入眼帘。
是沈自強。
他一個人走在一群人的後面，那群人里，男男女女好幾個，有一個女的，走得離他比較近，好像還不時回過頭和他說著什麼，有一股親昵的勁兒，沈自強聽著聽著就笑了笑，還是憨憨的。
他不是說他出差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女的是誰？
粟粒頓時心裡七上八下的，臉色比外面的天還暗。
她發現，自己原來對沈自強還抱有一絲僥倖。
真是可笑。
暗自搖了搖頭，徹底放棄了沈自強。
回到家，心口堵得慌，早早地就上床睡覺了。
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女的很親昵地靠近沈自強的樣子。
忽然，手機屏幕亮了亮。
一條微信信息。
點開一看，是沈自強發來的。
「在嗎？」
看不出，這農民工還想玩腳踏兩船，還真是小看他了。
她不想理他。
他肯定還會再發第二條信息的。
可等了一個多小時，手機仍然靜靜的。
她從床上坐起來，心不在焉地在卧室來回走了幾圈。
窗外，雨，仍然在繼續，沒有要停的意思，今天是小雪，過幾天會更冷。
一股寒氣從窗戶縫裡襲進來，粟粒渾身一哆嗦，趕緊又鑽進了被窩。
思前想後，粟粒拿起手機，給沈自強回了信息。
「在。」
「我能給你打電話嗎？」對方立馬回了信息。
她能想象得到，沈自強應該是一直等著自己的回信。
看來還有點良心，我且聽聽他有什麼話說。
「可以。」就當再給你我一個機會，粟粒這樣開解自己。
電話立馬就打過來了。
「喂。」粟粒冷淡地先開口。
「喂，不好意思，前段時間一直出差在外，很忙，24小時連軸轉。」沈自強這次沒有客氣地問好，而是直入主題，開啟了老熟人模式。
「嗯。」粟粒仍舊很冷淡。
「我今天剛回來，先跟我同學他們吃了頓飯，我大學在其他城市上的，我們班來這的只有5個同學，我們平常經常聚，他們都結婚了，就只剩我一個人，所以，吃完飯，他們都去一塊玩了，我覺得無聊，就沒有跟他們一起……」
沈自強似乎沒有被粟粒的冷淡嚇到，反而越說越隨性，什麼都說，也不免都是瑣碎事情。
粟粒也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嗯嗯哈哈地應付著，既不想掛斷電話，又不想說話。
「那個，明天，你有空嗎？」沈自強試著問了問。
「嗯，有。」粟粒不冷不熱地答到，我到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武藝來。
「那，我來接你，我們出去吃個飯，可以嗎？」
「可以。」粟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