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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全都趕走

  第72章 全都趕走 

  潘喜柿趕到操場到時候看到任菲已經失去了理智,這孩子一邊哭一邊下手很重,別看是個精瘦的姑娘,可力氣卻不小。但是吧,鄭曉雲是從小練跆拳道的,還學過自由搏擊和任菲打在一起,也吃不了多少虧。可最終沒學過任何防身術的任菲似乎更勇一點,鄭曉雲好幾次都被她按在了地上。 

  九年四班一時間又揚名了。在其他班級的眼裡,這個班好像才剛剛好了兩天,就又捲土重來了。任菲叛逆來得似乎比較晚,一直很聽老師話的好學生,一下子變成了堅決不服管教,就連班主任潘喜柿的話也不聽了。鄭曉雲更是反應強烈,表示堅決不念了,要回家養病,還要轉學。 

  宋家禾第一時間找潘喜柿投訴,還給校長信箱寫了信,強烈要求處罰先動手的學生,否則就鬧到教育局去。 

  鄭曉雲不愛講話不代表沒有辯論能力,她反覆在校領導面前強調,自己就是不想等任菲一起下學、一起做值日,然後就被暴打一頓,她不明白自己錯在了什麼地方,為什麼要遭到這種對待?至於她打任菲,那是正當防衛,周圍很多同學都可以做證明。 

  再看任菲這裡,本來很能為自己講話的孩子,這個時候一聲不吭了,臉上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了,她承認自己先動手打了鄭曉雲,但是拒絕道歉,也不會給學校寫什麼檢討,愛咋咋地! 

  潘喜柿勸孩子說:「你媽媽才離開,你這樣做讓她在千里迢迢之外多難受啊?還有兩個月就期末考試了,我們一起努力了這麼久,把精力放在學習上,然後考個好成績,到時歡歡喜喜地放寒假,過個好年多開心呢?」 

  「我考不好了。我並沒有你們想象得學習那麼好,學習對我來說和其他同學一樣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我學得好有什麼用呢?我已經連續好幾次考全班第一了,可我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嗎?不能,根本不能!」任菲說著,忽然激動起來,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呆在原地的不僅是潘喜柿,還有她旁邊一臉凝重的尚雲軒。 

  尚雲軒沉默了好久后對潘喜柿說:「打人固然不對,可小孩子之間打架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不是打群架,只是兩個孩子之間的矛盾,沒什麼大驚小怪。現在的男孩子都不會打架了,其實也不正常。我覺得不用寫檢查,也不用檢討,也不用各大五十大板。她們會自己消化的。」 

  潘喜柿沒有吭聲,事情的處理絕對不可能像尚雲軒說得這麼簡單。以她對宋家禾的了解,對方絕不可能善罷甘休。而學校也不可能讓這件事兒沒有處理結果。 

  當天,任菲連教室都沒有回,她生平第一次曠課了,沒人知道這個好學生去了哪裡。第二天,她上課也遲到了,短短時間內,這孩子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潘心怡交了男朋友,男方叫崔皓垠,以前竟然是潘喜柿的一起工作的同事,現在去了私立高中教書,年薪可以拿到三十萬+。潘家二叔夫妻兩個人也見了這個男孩子,各方面都特別的滿意。雖然是通過相親認識的,但是進展神速,已經在開始討論談婚論嫁了。 

  潘冠生喜滋滋地在電話里同老娘彙報,這個男孩子家是本地的,自己賺得多,家裡也給準備了房子,985大學畢業,父母也都很喜歡自家閨女。這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啊,就算沒嫁給有錢人當闊太太,可總比一些馬上30歲,還單著的閨女強多了。要說就是因為心怡長得漂亮,學歷高,嘴巴甜,自律要強,沒搞過什麼亂七八糟的對象。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潘冠霖和宋家惠在為侄女高興的同時又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兒,想著她要是能和心怡一樣,不求大富大貴,能找個這樣的人家就阿彌陀佛了。 

  晚上的時候,潘冠霖和宋家惠一起來到了潘喜柿的小租屋。潘喜柿看著放在桌上的兩大桶飯菜,她連打開看看的慾望都沒有。只後悔上次把自己的詳細地址告訴了潘冠霖,她真覺得自己毛病挺大的,再尖苛的場面都不懼,就經不住別人的幾句好話。 

  潘喜柿客客氣氣地給二位拿了拖鞋,沏了茶水。其實她有自己剛剛做好地紅豆黑黑米飲,這會兒還是熱的,可她覺得那是給自己人喝的,給客人沏茶才是最保險的。 

  宋家惠環視四周,嘆口氣說:「伱這裡是租的,搞成這樣得浪費多少錢啊?忘了多久才還入不敷出呢!」 

  潘喜柿懶得解釋,一聲不吭,自己賺的,沒花你們一分錢,你們管得著嗎? 

  宋家惠又說:「你養狗一個月也得花1000多塊吧?你有愛狗的那個勁頭,對自己的父母和姐妹們用心點兒多好?」 

  潘喜柿說:「狗子對我比父母和姐妹好,我自然要對它好!」 

  宋家惠一句話火大:「潘喜柿,你說得是人話嗎?」 

  潘喜柿說:「我只是實話實說。養狗可以讓我快樂,和一些人打交到,我確實力不從心。」 

  潘冠霖說:「喜柿啊,爸爸那天是因為你二叔來了失約,今天爸爸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算是將功補過。」 

  潘喜柿不吭聲,宋家惠看著她的臉,卻更生氣了:「看你那樣兒,為了一頓吃的,值當給自己親爹擺臉色嗎?我在視頻上見過,有的人為了讓狗子吃飯,一疊聲地哄著,寶貝祖宗地叫著,勸著、求著只求狗子能給個好臉色。你這是當我們還不如狗呢,還是你自己是狗得讓人哄著啊?」 

  潘喜柿說:「你們來是專程為了挑我毛病的嗎?我大姐可能還是告訴你們很明白,我自己很會做飯。不需要因為別人的一口飯,著急忙慌的等著。所以,你們大冷天跑這一趟,實在不必。」 

  宋家惠說:「我們知道你用不著,可我們做父母的一片對孩子的真心。你可以不要,但是我們不能不做!」 

  潘喜柿更不想說話了,只能皺著眉頭看向父親,她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一切。這一刻,她更加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父母和孩子之間的緣分真的不可強求,有些人生了你,真的會看你一直不順眼,哪怕費儘力氣也沒法改變。 

  「你們這麼晚,特意帶了飯菜來,而且一起來找我,肯定還有別的事吧?」潘喜柿真不想每次見面都這種氣氛,她相信宋家惠其實也不想的,可是不喜歡一個人真的是怎麼藏不都藏不住的。她相信宋家惠對自己就是這種感覺,所以每次見面,哪怕是有備而來,也會因為一句話,一個表情忘記初心。 

  潘冠霖說:「一個是好久沒見你了,過來看看你。你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我們確實不放心。現在住得近了,我們也來認認門,看到您把自己生活照顧得很好,我們也算放下了半顆心。」 

  潘喜柿不想再說別的了,她的心門也已經再次關閉,對這些客套話她全盤接受,只想禮貌地送他們趕緊出門,但是讓她虛與委蛇,自己確實做不到。不見面怨氣可以控制到沒有,可見面后,他們非要同自己擺家長的譜,她的怨氣也就控制不住了。 

  宋家惠想說話被潘冠霖先一步攔住,他說:「今天來,還是想關心一下你的終身大事。我聽你姐說,你們那個尚老師搬到樓下來了。這個小夥子,其實我個人還是覺得挺不錯的。可是他家裡不行。人家父母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強扭的瓜不甜,就算在一起也沒意思,最後受傷害的還是你。」 

  潘喜柿說:「所以呢,你們希望我怎麼樣?」 

  宋家惠說:「就不要同他走得那麼近。遠離他行嗎?你這樣不怕別人說閑話嗎?想給你介紹個對象,都受影響。你不知道人家心怡.」 

  潘喜柿從宋家惠的口中得知了潘心怡相親成功的事情,也終於弄明白了這位自己名義上也是血緣關係上的母親大人此次的目的。她說:「尚老師是很好的人,也是我的同事。我不會因為他喜歡我,我就必須同對方撕破臉,為了別人的目光,必須劃清界限。」 

  宋家惠說:「為什麼,你賤啊?」 

  潘冠霖這次徹底發了脾氣:「宋家惠你到底會不會好好講話?為什麼每次溝通,你都能一句話破壞氣氛,我不要你來,你非來,來了就是為了罵孩子嗎?你都沒有養過女兒,你有什麼資格一見面就挑她的毛病,教她做人?」 

  宋家惠說:「我說她媽媽,我」 

  潘冠霖說:「你別我了,我什麼我?聽孩子說行嗎?」 

  宋家惠看看老伴兒嚴厲的表情,一肚子話又咽了下去。 

  潘喜柿說:「我不會因為別人怎麼看,就對尚老師惡言相向。他搬到我的樓下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我能做的只是同他保持正常朋友和同事的關係,不接受對方也不會給他希望。」 

  宋家惠說:「你這樣就是給他希望,而且我告訴你,他這麼粘著你就是要佔你便宜,人言可畏你懂不懂?他無所謂的,你是女孩子,不要給人落話柄的,你還嫌自己的話柄不夠多嗎?」 

  潘喜柿說:「我行行得端,做得正。同一個喜歡我的人做朋友,我不認為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我也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況且,這些人的目光也許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存在也是跟我沒關係的。而且我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你們口中所說的流氓,我確實遇到過,可也不是因為你們的提醒才躲過災難的,是因為我自己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和保護自己的方式。非要等著你們提醒才能渡劫?我都不知道死幾次了!」 

  宋家惠說:「怎麼沒關係?你不要面子,我們還要面子呢。還有你大姐,跟你在一個學校,如果有個什麼流言蜚語,影響到她怎麼辦?你大姐在一中能有今天,可全是靠自己干出來的。為了怕人說閑話,連商言都沒放在自己都班裡,你這是個挺嚴重的事情,我越想越怕。」 

  潘喜柿說:「我感謝每一個真心對待我的人。而且我為什麼要顧及別人的面子。在我差點沒命的時候,是尚老師給我遞了一塊糖,讓我又活了過來,是他及時送我去醫院,並且在好幾次關鍵時刻給我溫暖。面對這樣的朋友,我為什麼要用惡毒刻薄地話與他絕交?僅僅為了別人的面子?為了怕你們丟臉,你們和別人的臉面值得我這麼做嗎?」 

  潘冠霖嘆息者:「喜柿啊,有困難有委屈可以找爹媽啊?」 

  潘喜柿笑著說:「可有的困難和委屈就是爹媽給的啊?」 

  宋家惠說:「我們現在知道,你一個人在姥姥這邊長大受了不少委屈,可咱們是成年人不能因為缺愛,就把不靠譜的男人當成救命稻草。女孩子還得自強自立,你看你兩個姐妹,尤其是喜紅,那麼柔柔弱弱地女孩子,現在多剛強,多自立,你也得學著啊,不能總想著依靠這個,依靠那個。」 

  潘喜柿忍無可忍,大聲說:「我在18歲之後沒依靠過任何人,18歲之前也沒有父母可以依靠,我就是寄人籬下,夾縫中求生存,看人臉色,委屈自己才能長大,你想秀你兩個女兒優秀,你回家去秀,這是我家,我不歡迎你!」 

  宋家惠忽然因為這一句突來的大聲,熄火了! 

  尚雲軒在樓下聽到某人的這一聲大吼,第一時間上樓敲門,看到潘家二老都在這裡,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對所有人說:「我父母的問題,我會解決。我保證如果潘老師和我在一起,絕對不會受委屈。我從明天就開始去做父母的工作,只要他們一天不答應,我就不會給潘老師添一點麻煩。」 

  宋家惠對尚雲軒說:「你父親我沒見過,你那個母親根本就不可能瞧得起我們閨女,之前的話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還怎麼可能坐在一起?不成仇家就不錯了。」 

  尚雲軒說:「伯母啊,我聽說您和自己二閨女的公婆也有很大的分歧,怎麼沒見你要求二女兒同丈夫離婚呢?而是百般遷就對方。」 

  宋家惠說:「那怎麼能一樣?」 

  尚雲軒說:「現在確實不一樣,但是未來我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您和伯父可不能再反對了。還有一點,其實喜柿現在需要的不是你們的說教式關心,她需要的是你們的信任和欣賞。在這個世界上誰希望和一個只會挑剔和說教自己的人接觸呢?」 

  宋家惠說:「我們家的事兒,你一個外人少摻合!沒有你還不熱鬧呢,今天我們為什麼吵起來,還不是因為你。你說你這麼大一個人,追著潘喜柿有意思嗎?」 

  尚雲軒說:「因為潘老師值得啊,我的座右銘是,真愛值得堅守,奮鬥可以成功。好的女孩值得等待。像潘心怡那樣的女孩,我只會敬而遠之。」 

  宋家惠被懟個大窩脖,一時語塞。 

  潘冠霖說:「小尚啊,謝謝你啊!謝謝你在喜柿危難的時候,幫她一把。」 

  尚雲軒說:「我想表功,但是我也必須得講實話。潘老師是個非常優秀的人,只要她願意,遇到困難時,身邊的人都會主動伸出援手。那次你們在包房裡接到二女兒的電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低血糖暈倒,我在旁邊義不容辭,換成其他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潘冠霖的聲音微微顫抖:「低血糖是容易死人的,她媽媽也有這個毛病。你的義不容辭確實救了喜柿的一條命!」 

  宋家惠想起那天,他們走得急,聽到一聲巨響,可也沒顧得上回頭看一眼,現在想起來,心裡也忽然很不好受。她真的也不想一見面就吵老三,可是看到她不從自己心裡走的那個樣子,就是很容易控制不住。 

  她對尚雲軒說:「尚雲軒,你我還不了解,可你媽媽那人,不可能對喜柿好的,也不可能跟我們的梁子說過去就過去。」 

  尚雲軒說:「我說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做不到的事情,絕不會繼續打擾潘老師。」 

  潘喜柿對著他們三個人發火:「你們三個說完沒有,說完就都離開吧,這是我的家,你們在我家裡研究關於我的事情,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 

  潘喜柿從抽屜里拿出周大福的手鏈禮盒,當著潘冠霖和宋家惠的面扔給尚雲軒:「我活這麼大,花錢辦事都喜歡讓別人欠著我一點。你這個太貴重了,我還不起,也不想還。有錢我會自己買,沒錢別人的我也不稀罕,再搞下一次,別怪我翻臉。」 

  屋裡的三個人一起睜大了眼睛看著潘喜柿,然後統統被她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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