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門口約架
第36章 門口約架
潘喜柿課間的時候接到了潘冠霖的電話,她一看潘冠霖三個字,就煩得不行,心想這夫妻兩個還不如當她死了呢,這種詐屍型的父母,真是她上輩子沒幹好事兒。可有什麼辦法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世間最難得者兄弟,狗屁!
雖然是這麼腹誹著,可潘喜柿子還是得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潘冠霖在電話里說:「喜柿啊,你能出來一下嗎?我在你們學校門口等你!」
「我沒空!」潘喜柿不耐煩地說,「一會兒還要上課。有什麼事,伱在電話里說吧!」
潘冠霖同她商量:「那我在你學校門口等你行嗎?你有空都時候給我打電話,什麼時候都行,別耽誤你正事兒!」
潘喜柿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那你給潘勝男打電話吧,有什麼事不想在電話里跟我說,你讓她轉達給我也行。我也不想跟你面對面的發生衝突,可你讓我當孫子,我也做不到。畢竟我姥姥從小教育我自強自立,自尊自愛,沒教我不要臉的任人宰割,為奴為婢。」
潘冠霖說:「你先去忙吧,我在學校門口等你,你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出來,多晚都行,就別忘了,行嗎?」
潘喜柿氣往上涌,心裡想著宋家惠說找上門來就找上門來,一次這樣,每次都是這樣,人家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有父母在身後做後盾,會給予各種各樣的支持,可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父母只會拿出板磚狠狠地拍下去,就是不讓你有活下去的機會。這前世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既然是這樣,他們想斷送她的工作,那她也絕不會軟弱,受氣包這三個字在她的字典里從來沒有!
第三節課下課後,潘喜柿穿上外套,拿起包包,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學校門口。門口的保安大爺認識潘喜柿,笑著同她打招呼:「潘老師,出去啊?」
潘喜柿趕緊笑著說:「張叔叔!我辦點兒事兒,馬上回來,今天天冷,您快進去吧,別感冒了。」
保安大爺說:「好嘞,我抽顆煙就進去!」
潘喜柿又說:「這天乾物燥的,少吸煙吧,對身體不好!」
「哈哈哈哈,聽小潘的,不抽了,進屋喝茶水去!」
出了校門口,潘喜柿左右瞧了一圈,看到右邊大樹下潘冠霖一個人站在那兒,不知道宋家惠是怕冷去了哪兒,還是根本沒有來。
校門口約架?誰怕誰啊!
潘冠霖也看到了潘喜柿沖她擺擺手,示意她到自己這邊,很快就看到對方一臉階級鬥爭地站在了自己地面前。
潘喜柿直接開門見山:「你老婆已經在電話里表明觀點了,現在我也表明自己的觀點。我潘喜柿是不會跟你們道歉的。你們必須知道,這世上不是誰輩分大誰就是真理,不是誰嗓門大,別人就會怕!我可以百分之七十斷定你最親愛的外孫女就是有問題。」
潘冠霖一言不發,提到笑笑,他的表情難掩悲痛。
「可你知道為什麼嗎?你肯定不知道!」潘喜柿的話語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往外倒,「因為我詳細地研究過這個病,見過很多這樣地孩子還有成人,並且和他們其中很多人,都都試著交過朋友,卻都以失敗告終。可你要問我為什麼會研究這些,去見這些人,我只能說,我們交情不夠,我不想告訴你們!」
潘冠霖點點頭,輕聲說:「喜柿啊,我能感覺到你的委屈,也能感到你的憤怒,也能感到你對爸爸的恨!爸爸.」
潘喜柿不耐煩地打斷他說:「你最好彆強調爸爸這兩個字,我覺得噁心,你這是玷污,玷污這兩個本來很神聖的字眼兒。」
她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可是之前在潘冠霖的家裡,他們一家三口全都觀點一致地說自己用惡毒的念頭去詛咒一個小孩子,這些所謂的至親與她沒有感情也就罷了,可認為她是魔鬼,原諒她還是年輕幼稚,之前真的沒有想到。
潘冠霖的聲音有些發顫了,他說:「喜柿啊,我這次來,是向你道歉的。你媽沒來,我也不能代表她,我只代表我自己。笑笑這件事兒上,是我錯怪了你,那天說了很多讓你傷心的話,可以說是污衊了你。現在想起來,那些話太難聽,我很愧疚。孩子,對不起了!」
潘喜柿本來氣往上揚,還有很多更激烈地話只要他出言不遜,她就會連珠炮一樣講出來,她胸中還有無限地怒火想要宣洩,可聽到這三個字,她一時愣在了原地,啞口無言。
潘冠霖的聲音更加低沉,直至哽咽:「前段時間,喜紅也發現來孩子的不對勁兒,她自己帶著笑笑去看了好幾家醫院,結果出了,都是孤獨症。跟你說的一樣。笑笑未來大概率的會和同齡人的差距越來越明顯,直到有一天徹底成為了別人眼中的傻子.」
潘喜柿剛剛因為激動額頭冒出的汗水此時一點點變冷,一股冷意順著腳底和指尖向心口的放心匯攏,想到那麼小,那麼漂亮的孩子被潘冠霖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一股巨大的酸澀感在胸腔的涼意中瀰漫開來,剛剛的憤怒全都煙消雲散了。
可能在所有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哪怕最受寵的孩子也都被家長用比傻子更狠戾的字眼來表達過憤怒,可相比較是這個最輕的字眼真的成為現實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家長能夠接受。
相反,無論是家長還是老師,在這以後再也不會關注孩子們的任何成績,再也不會拿孩子同其他人去比較,最大的心愿再也不是985、211和國外藤校,只希望孩子能夠健康平安!
「喜柿兒,對不起啊。醫生說,現在確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孩子越大治癒的機率越小。這件事上,喜紅全家都應該感謝你。」
「沒事兒!」潘喜柿的嘴唇發冷。
「那我走了,你快忙吧!」潘冠霖想了想說,「其實你媽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喜紅也最像她。她們母女心都是很好的!」
潘喜柿不吭聲,可父女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已經沒有了。
秋風捲起落葉,帶起遍地的悲涼。潘冠霖想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卻也知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轉過身,慢慢向不遠處地公交車站走去。
潘喜柿站在原地,看著他那微微有些佝僂的背影,很陌生卻又好像和心中曾經的某些想像出的畫面有些重疊。那是中學時學過的一篇語文課文,講的也是父親的背影,她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幻想的吧。
這個時候看上去,她還是那種感覺,遺憾!
深秋的新港天黑得特別早。潘喜柿帶完玩託管,天都已經黑透了。潘喜柿下班的時候被尚雲軒叫住,他帶了很多貓咪用品想今天去她那裡看看兩個毛孩子。
尤其是他今天除了貓咪日常吃喝的東西還有貓砂外,他還帶了兩個貓窩,看起來有好多東西啊,她自己根本拎不回去。可她都能想象到,985和211看到這些貓玩具還有好吃的時候,該是有多麼喜歡。
潘喜柿對尚雲軒說:「你的話都說到這個兒份上了,我能不讓你去看毛孩子們嗎?我也更不能讓你把東西送到樓下,不看就直接走了,顯得我多沒有人情味兒?」
尚雲軒一本正經地說:「潘老師是全校,不不不,是整個教育系統最有人情味,最善良的女老師。」
潘喜柿敏感地問:「女老師,尚老師莫不是還有什麼性別歧視,夸人還要把男女區出來?我跟你說,其實第一次跟你見面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問題了,你,你這思想不對頭,男女平等,不好區別對待的。」
「原來誤會早就埋下了啊,你們女孩子就是敏感多疑。」尚雲軒看著潘喜柿忽然瞪起的眼睛,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趕緊解釋,「非也非也,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整個教育系統最有人情味,最善良的男老師就站著你的面前,就是尚某本尊。可若是問我和你到底誰更有人情味,誰更善良,我只能說目前為止,我們還不分伯仲,需要未來繼續觀察!所以我只能區分說明,你是最善良的女老師了。」
潘喜柿真沒見過自己身邊有過這麼厚臉皮的男生,她不想笑可以忍不住滿臉笑意。尚雲軒見潘喜柿笑了,自己也笑得更開心了。兩個人一開始只是淺笑,可是後來大概越想越有趣,竟然互相對著笑出了省來,兩副面龐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
潘心怡在學校門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自從她來到新港后,先後約了不知道多少次這個男人,可除了剛開始見過一次面外,其餘他都拒絕了。
到後來,她甚至直接向他表明了愛意,可卻直接被拒絕了,以後再也不肯單獨同她出來見面。她一直反思到底是什麼原因,看來眼前這一幕給了自己最好的解釋。
她想了想還是直接走了過去:「師哥?」
潘喜柿看到潘心怡親親熱熱地喊著自己身邊這個同志,臉上地笑容瞬間消失了,心裡泛起了一股莫名地膩歪。按血緣關係來說,她也是自己的親人,可是親戚這兩字在她這兒就代表了高風險,她是一點都不想接近,真是恨不得有多遠滾多遠,她自己滾!
尚雲軒說:「你好心怡!」
潘心怡對潘喜柿說:「喜柿姐姐,你這是要和我師哥去辦事兒嗎?這麼大包小包的,你們要去哪兒啊?」
「我有點急事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潘喜柿忽然就明白了,這潘心怡口中的男朋友不會就是尚雲軒這廝吧?
她這麼想著,腳底下的速度瞬間加快了好幾倍,就跟怕染上病毒一樣,蹭蹭地往前走。贖她性格孤僻,實在是自己對親人這個兩個字十分的恐懼,如果不是上商言是自己的學生,而她的座右銘里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學生,她絕對不會和親戚們再有任何的聯繫。
尚雲軒疑惑地問:「心怡,你和潘老師認識?」
潘心怡說:「她是我姐,我三姐。我現在就住在她父母家裡呢。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們兩人地關係了?」
「咱倆啥關係?」尚雲軒更暈了,「你說師兄妹的關係嗎?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你不是來找你姐的,就是等別人吧?我先走了!」
潘心怡說:「師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我也有事,先走一步了!」尚雲軒匆匆忙忙根本連基本的應酬都沒了耐心,向潘喜柿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潘心怡獨自一個人站在原地,忽然她拿出手機給潘喜柿撥過去,電話接通了,她說自己從來沒有去過對方住的地方,今天想去看看可以嗎?被拒絕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可是她也在預料中聽到潘喜柿的身邊傳來了尚雲軒的聲音。
她的渾身像是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點勁兒都沒有了,整個人都被凍透了一樣。
回到家裡,宋家惠看到潘心怡魂不守舍的樣子,趕忙問:「心怡啊,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別在是病了吧?」
潘心怡搖搖頭:「大娘,我沒事兒,我不吃晚飯了,回屋先睡了。」
宋家惠問:「不吃飯怎麼行,鍋里有溫著的粥,給你盛一碗?」
「我什麼也不想吃,」潘心怡說著,就自己回了房間,帶上了門。
宋家惠做回沙發上嘆氣,她今天本來還想和潘心怡聊聊笑笑的事兒,以前知道一點但也不是特別清楚,原來他們的大侄女就是干這個的。
她也不怕老家的人知道,心怡住在這兒,本來也不可能瞞得住,關鍵是笑笑能早點治好,能變回正常的孩子。可小的還沒咋地,這大的又是怎麼了?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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