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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潘心怡和尚雲軒

  第35章 潘心怡和尚雲軒 

  「喜紅,你這是怎麼了?」宋家惠慌了神兒,拿起桌上的餐巾紙給寶貝女兒擦起了眼淚。 

  新來的保姆也被嚇到了,宋家惠找個理由把對方先支出了家門。潘冠霖也從卧室里走出來,把笑笑抱在了懷裡,夫妻兩個人擔憂地看著二女兒。潘喜紅從皮包里掏出了女兒來自不同醫院的診斷證明放在父母的面前,她哭著說:「爸媽,我不想再一個人扛下去了,我受不了了,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待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的女兒?」 

  宋家惠和潘冠霖全都戴上了老花鏡,一張一張地、認真地看著每一張醫院的診斷結果。宋家惠捂著心口,顫抖著嘴唇好久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忽然一把將女兒摟在了懷裡,流著眼淚說:「有爸媽在,天大的事兒也不用你一個人扛。」 

  「媽?」潘喜紅撲進了母親的懷裡,哽咽得不能自己,「我害怕!」 

  「不怕不怕,咱們一起想辦法!」宋家惠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她的心臟一陣劇痛,可憑著一股意念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女兒還需要媽媽。 

  老兩口和潘喜紅一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潘喜紅把女兒從老爸的懷裡接過來,用下巴抵著女兒的發心緩緩地說:「是我對不起笑笑。」 

  潘喜紅結婚前,自己就還是個媽寶兒,比起父母對大姐從小嚴格管教,她因為身體不好,年紀比大姐小很多,父母對她的自小的照顧要多一些,再加上長得好看,學習好,嘴巴甜,父母對她更是在各方面寬鬆一些。她和常遠都是90后,常遠在家比她還受到父母的溺愛,他們都還沒有做好當父母當準備,生活的重心還是自己。笑笑出生后,他們也沒有很好的進入角色。後來更是覺得把孩子丟給自己的父母帶,便是萬事大吉。哪怕是挑毛病,指出問題,也是把責任都推給父母。 

  宋家惠說:「喜紅,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這是咱們全家的責任,是我和伱爸沒有把笑笑看好!」 

  潘冠霖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他們老潘家兩個女兒都十分優秀,怎麼也想不到外孫女出現這種情況,可是再不接受,事情已經出現了,還是得想辦法解決。他對二女兒說:「我覺得這個事情你還是得和常遠實話實說,他是笑笑的親爹,有知情權。而且這個病像我們這個歲數的人,真是聞所未聞啊。時代變了,小孩子們的病也是千奇百怪,當年你們在內蒙那個託兒所,一天都沒人和孩子說一句,尿布都不能及時換,你們姐兩兒不也成材了?」 

  潘喜紅說:「我不知道,我現在全都亂了。」 

  潘冠霖悲痛不已:「這個事情千萬不能瞞著,爹媽總有離開你的一天,最終夫妻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時代變了,有些事情爹媽可以幫你,甚至把命給你們都沒事兒,可是有些事兒,我們做得就是不如年輕人好,就比如孩子這個病,還得你們小夫妻兩個商量著辦啊。做父母的真是一籌莫展。」 

  潘喜紅把自己在工作上和生活上的顧慮都跟父母說了出來。屋裡的空氣瞬間安靜了,過了好一會兒,宋家惠緩緩對地女兒說:「閨女啊,你爸爸說得對,孩子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常遠也有知情權。到時候他要是怪你,你一點脾氣都不能有啊。而且,笑笑這個毛病,咱們都還摸不著門,孩子的治療也需要爸爸啊!爸爸媽媽永遠不會往後撤,永遠是你的後盾,可是畢竟年紀大了,同社會多少脫節,同孩子們也有了代溝。笑笑這個事情,我跟你爸真是聞所未聞。」 

  潘喜紅哭著說:「平時常遠都不怎麼管孩子的。告訴他,只會讓我的壓力更大。」 

  「必須告訴他。孩子也不是你自己的,如果夫妻兩個連這點兒難關都不能一起度過,那這婚姻也長久不了。」潘冠霖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她們說,「喜柿之前說的那些話。她也是一片好心。我們都錯怪她了。雖然我不懂這個病,但是活了這麼大都明白,毛病越早發現越容易治療,尤其是孩子,越小就醫康復的可能性越大。」 

  潘喜紅和宋家惠頓時都不吭聲了。宋家惠的心裡百感交集,之前她還在電話里又一次狠狠訓斥了潘喜柿,這會兒就被啪啪打臉了,怎麼自己二閨女和外孫女笑笑就黑澤明倒霉呢?竟然被她一語成齏。老二和笑笑真是太可憐了,老天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潘喜紅哽咽著說:「我不知道潘喜柿是好心還是什麼心,反正現在笑笑這個樣子,她一定要笑話我的,我不想被她笑話,我也不想看到她的憐憫。」 

  潘冠霖對二女兒說:「雖然你念到了博士,已經當了大學老師,可在某些方面依舊非常不成熟。錯就是錯了,該認就得認,至於人家是不是笑話,總之事情的結果是你受益,做人還是應該抱有感恩之心,這樣對笑笑也好。」 

  潘喜紅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我好好地孩子得了這個病,你讓我怎麼感恩,你讓我對誰感恩?你還要我感謝命運的饋贈嗎?」 

  潘冠霖也哽咽了:「無論未來什麼情況,爸媽都給你兜底。記住,無論遇到什麼難事兒,爸媽都會竭盡所能地幫你,跟你站在一起,都會跟你一起面對。孩子,你現在是笑笑的媽媽,你自己要先振作起來啊!」 

  潘心怡最近這段時間知道大娘家的事情,她比以往更加早出晚歸,就是怕給大家帶來尷尬。她其實明白自己對笑笑的做法有點自私,可她更知道大娘和二堂姐性格是有多麼的要強。職業關係,她比一般人更知道家長對自己孩子確診孤獨症后,是有多麼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她記得當年在內蒙的時候,二姐有次考試沒有考好,她把這件事告訴了小哥,小哥和二堂姐關係很不好,可以說是童年裡的『『死對頭』,』他就添枝加葉搞得整個家族都知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誰都有考不好的時候,學霸也不能保證此次都不失誤啊?她也是無心之舉,絕對不是故意的。 

  可是二堂姐氣得哭了好久,最後一個星期都沒有去上課,真的因為這件事被小哥氣病了。大娘氣得去找小哥理論,可自己的親媽卻把事情都算在了潘心怡的頭上,狠狠地把她打了一頓。老爸回家后倒是狠狠地訓斥了小哥,可卻因此惹怒了奶奶。奶奶也把火氣都發在了潘心怡的身上,借著這件事兒正好說不要她去念書了,留在家裡幹活兒,再大點兒就出去打工。 

  所以,在二堂姐的身上,多嘴的教訓,潘心怡至今都刻骨銘心。 

  潘心怡從生下來在自己的家中就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兩個哥哥在前,本來自己作為小女兒應該很受寵的,可是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里,卻一直不受待見,家裡什麼錯事都是自己的,哪怕學習好,長得漂亮也不會被關注。奶奶偏心小兒子,和小兒子住在一起,這也讓她成為了眼中釘,隔壁大伯家雖然也是兩個女兒,可是人家父母護著孩子護得厲害,奶奶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潘心怡從小到大隻能跑去大伯家借溫暖,可實際上她無論怎麼討人喜歡,也明白自己不是大伯和大娘的親女兒,哪怕表面上親如一家,可是心裡的界限感還是非常清楚的。她真怕笑笑的事情從自己的嘴巴里講出去后,一切都會改變。 

  這些日子以來,潘心怡早出晚歸,就是不知道笑笑的事情被大家知道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而她夾雜在中間又要會被怎樣對待。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有一種想要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的念頭。師哥就是她的夢想,就是她關於幸福所有的終點。 

  她畢業后,父母和奶奶是要她回家鄉的,老爸已經託人給她找了在當地穩定的鐵飯碗,回去就被安排結婚嫁人,她其實是不敢反抗的,因為反抗也不一定有效果,要不是因為懷著對師兄愛情的夢想,她不敢孤身北上,也不敢和命運抗爭到底。當然,最大的動力還因為師兄和大伯一家同在新港,有了大伯和大伯母的支持和庇護,她才能順利跑過來,就業工作,追妻愛情。 

  和尚雲軒在一起成了潘心怡在異鄉最美的夢,她要一個家,這個夢想也不會改變。潘心怡從小到大所擁有大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不僅僅包括念完初中,念完高中,去讀大學,繼續深造,跑來新港工作,哪怕是小時候多吃一塊排骨,過年買一件新衣服都要自己爭取,所以她堅信只要自己努力,和師兄在一起都夢想也一定可以實現。 

  為此,潘心怡特意找到了大堂姐潘勝男,希望她可以幫助自己。 

  潘勝男其挺差異的,因為在這之前,她以為這個小堂妹是和男朋友的關係很穩定了才來新港的。她認真思索來一下說:「我和尚老師確實挺熟悉的。他這個人長得帥,教學能力強,很有責任心,能同孩子們打成一片,並且親和力很強,學生們都很喜歡他,我最欣賞他的一點是,他的數學課非常有趣,能把所有的學生都吸引得不走神兒,哪怕有的孩子數學之前已經落下來,並不怎麼能全部聽明白,但不妨礙孩子會認真上課,有興趣地從頭聽到尾。」 

  潘心怡聽著潘勝男說的這些,嘴角的笑容更甜了,她問:「那大姐,他們家是什麼情況啊?」 

  潘勝男如實回答說:「尚老師的家庭條件是非常非常好的,父母都很厲害,經濟條件更好,屬於那種自己不努力就可以躺平的人,可偏偏還很努力,是學校最年輕的市級數學教研員。」 

  潘心怡苦兮兮地說:「大姐,你也知道他各方面都那麼優秀,你幫幫我吧?」 

  潘勝男說:「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麼階段了?這個事情我怎麼幫呢,還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潘心怡說:「哪天,我去你們學校找你,你約上他一起吃個飯唄?然後誇誇我,表揚一下我。如果可以的話,給我們經常創造一些見面的機會嘛。大姐,你小妹我其實本來也挺優秀的對吧?」 

  潘勝男說:「這個,我得琢磨琢磨。」 

  「你是畢業班的年級組長,尚雲軒再優秀也得聽你的啊,而且大姐在學校里的威信這麼高,要是讓他知道我是你妹妹,肯定會加分的。」 

  潘勝男說:「我再想想吧,其實我在學校的情況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說別的,就說我這兒子學習一塌糊塗,就夠顯眼的。」 

  潘心怡說:『老師教不好自己的孩子很正常啊,之前我看那個視頻裡面北大清華的父母,對孩子的學習也是無計可施,這隻能說明孩子開竅晚,還有學習這個事情和遺傳關係並不大。』 

  潘勝男笑著搖搖頭:「對了,你三姐現在也在我們學習當老師你知道吧?她和尚雲軒在一個辦公室,可能更熟悉一點。」 

  潘心怡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頭瀰漫,說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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