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兒子像祖宗,老子像孫子
第10章 兒子像祖宗,老子像孫子
就在潘喜柿同父母吵架的時候,商言正在家裡和父母談判。他離家出走一次緩和了日漸激化的家庭矛盾,可是沒多久之後,孩子與家長的矛盾又以更加激烈的形式體現了出來。
商學海為了這件事一直留在家裡,他一直忍著脾氣,可今天看到商言放學回家又拿著pad沒完沒了地看用不著地,他的氣沖面門,一下子就爆發了。那天離家出走的事情終究是逃不過,這位父親沖著兒子發起了雷霆之怒。
商言自始至終冷眼相對,就像自己是個局外人一樣,給父母下了最後通牒:「我就是不想學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你們天天關注我的成績,怕我給你們丟人,可伱們有沒有想過我生活得開不開心,每天被你們所有人數落來數落去,我的心情好嗎?」
商學海說:「學生的天職就是學習,我又沒要求你考全班前幾名,我只希望全班40哥學生,你能先考到20名以內,我要求高嗎?你媽媽是畢業班的年級組長,區教研員,你作為她的兒子,你能不能別給她抹黑,你能不有點責任心?」
商言冷笑:「呵呵了,幸虧我媽是年級組長,我媽要是校長,我學習不好是不是根本沒臉活著啊?你幸虧是個大廠高管,你要是市長,我還得是神童了?再說,商學海,你一個連婚姻都可以背叛的男人,教我如何負責人,我感到噁心。」
「商言,你再胡說八道,我抽你!」
商言說,「你敢動手我就報警,就算我現在打不過你,遲早也有你不是我對手的那一天,你可別後悔!」
「老子打兒子自古以開天經地義,警察也從小挨老子的打。」商學海氣沖面門,「生了你養了你,你要同老子動手,我跟你對命!」
「現在是法治時代,小孩子也是有尊嚴的也是有人權的。爸爸和兒子是平等的,老子也得講道理,老子也不能有特權。」
潘冠霖說:「平等個屁,別說你現在吃我的和我的,就算你將來當了總統,我也是老子,咱們之間也不可能平等。」
商言搖頭嘆息:「還是大廠高管?就這覺悟,就這素養?」
潘勝男柔聲對商言說:「咱們不談學習的事兒,就談禮貌的事兒。隨著年齡的增長你對父母,對長輩越來越沒有禮貌,就拿剛才來說,你對你爸連最基本的尊敬都沒有,你覺得對嗎?」
「是他先不尊重我的,而且他也不尊重你,我為什麼要尊重他?」
商學海說:「那你尊重你媽媽嗎?」
商言說:「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尊重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尊重對方,當別人讓我感到憤怒的時候,我也不會委曲求全。」
商學海說:「一言不合你就頂嘴,一不高興你就摔門,甚至還離家出走。和著我們養的不是兒子,我們養的是祖宗?」
商言說:「你自己說的,在咱們家誰賺錢多誰嗓門大,誰能給家裡換大房子誰是功臣,你才是祖宗!而且,你什麼時候養過我?光指給錢嗎?你養條狗,光給錢也活不了吧?想耍老子的威風?爸爸不是那麼好當的!」
商學海作為一個公司高管,他可以解決任何棘手的工作,可對孩子對教育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喃喃自語道:「我小時候,我爸打錯了我,我還得哄我爸。我爸從來不給我買任何名牌,現在我變著花樣孝敬他最好都東西。可到了我自己當爸爸,兒子天天這麼氣我,我還得考慮他都心裡感受,怕他離家出走,怕他抑鬱,怕他心理出問題,他是我爸爸!」
夜裡,孩子睡著了。潘勝男和商學海在客廳的沙發上,相顧無言。兩人早年的時候感情也很好,當時沒有現在的大房子,結婚時住在一套90平米的兩居室里,除了一點點首付,其餘都是貸款。
新婚的傢具也是當月發了工資湊在一起,一件一件地添,日子過得拮据卻也幸福。
記得有一年生日,他們當月的生活費都已經光了,他就用菜花和西蘭花自己做了一束『鮮花』,送給自己,兩人足足笑了一個晚上。
等孩子出生后,家裡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商學海的公司有一個外派的機會,收入是現在崗位的兩倍。
而潘勝男工作也越來越忙,姥姥姥爺就漸漸接管了孩子的照看眾人。商學海外派后,潘勝男也越來月多多時候把孩子放在了娘家。
接下來,便是夫妻之間越來越聚少離多,不知從何時開始,彼此的生活就有了一道分水嶺。
「潘勝男,我覺得你這個人和你的名字一樣,真的很有問題。在什麼事情上你都要壓我一頭,一個女人太強勢,就是家門不幸!」
「商學海,你講話歸講話,吵架歸吵架。不要上升到男女地位這個問題上來。想關門當皇帝,不好意思,你走錯單元門了。
這個家門裡,新中國成立以來女人就已經是半邊天了,想開歷史的倒車?那你才是被定在恥辱架上的人!」
「我跟你說的是孩子的教育問題,你不要上綱上線兒。」
「你想談教育我可以談教育,你想上綱上線,我也可以奉陪到底。」
商學海冷眼看著面前這個讓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的女人,他真是不想再跟她多講一句話,他能坐在這裡為的全是兒子:「因為我努力工作,你們娘兩兒才有現在的好的生活,不僅不感激,現在孩子對我怨氣還這麼重,這都是你的責任。咱們兩分工不同,我負責經濟,你負責教育。經濟指標我完成了,你呢?你一個老師把孩子教育成這樣,你失職,你就應該接受審判。」
「教育不是母親一個人的責任,也不僅僅是老師和學校的責任。一個男孩想要成才,最基本的條件是他的父親要有穩定的情緒並且尊重他的母親!」
「我不尊重你嗎?我是沒有按時給你錢還是沒有按時給孩子撫養費,還是我家暴你了,還是我在外面有外遇了?還有我怎麼脾氣暴躁了,你知道我在外面工作壓力多大嗎?你不說賢惠些,想著讓我高興些,你看看你這天天一張冷臉,我一看就夠了!」
「那你在外地偷偷買了房子,這算是尊重家庭嗎?」
空氣瞬間凝固,商學海都眼神閃爍了一下,迴避著妻子的眼睛。
潘勝男始終保持著冷靜的態度:「」你每次回家稍不高興就暴跳如雷,甚至摔碟子摔碗這不叫脾氣暴躁,是脾氣和藹嗎?至於孩子的教育,既然是我全權負責,你選擇了不聞不問,為什麼還總時不時地詐屍教育來刷存在感?你以為如果自己家暴過,現在還能坐在這兒?你大概對丈夫和父親這兩個詞對意思有什麼誤解?」
商學海「潘勝男,你竟然在意我在外地買房子這件事兒?老子賺的錢,買房憑什麼要經過你的同意?你是不是好日子過慣了,眼睛里都是錢啊?」
「這個問題我已經不關心了,我們現在既然談到孩子的教育,我希望你知道,商言現在青春期。你不要再搞以暴制暴,他現在已經快1米八了,遲早能打過你,到時父子動手太難看。」
「小時那麼聰明可愛的孩子被你們教育成這樣,你還有臉說?」
「商言現在厭學,你不要總打電話同他說成績。你從小沒有管過他,純粹的批評指責,他當然反感。就好比一個同你根本沒有感情的人,天天打電話罵你賺錢少沒本事一樣。你能接受嗎?」
「可我沒有賺不到錢,老子不是窩囊廢,他身為學生成績不好,活該被罵,你身為老師,連親兒子的學習都搞不好你更丟人!」
「可你賺錢再多,你也解決不了兒子厭學的問題。並且你要做好準備,他這個分數線,八成上不了高中,要做好去職業學校的準備。」
「想都不要想,在國內考不上高中,馬上給我出國。我商學海的兒子考不上大學,初中就被分流了?老子丟不起這個人!」商學海不僅聽不進這些話,反而更惱了,「不僅是我,你爹媽也受不了這個刺激吧?天天說他們自己一輩子教書育人,在幾十年前都能在內蒙那個鳥不拉屎都地方培養出多少個大學生來,現在我一點都不信,半點都不信!我現在就後悔當初讓他們帶孩子,要不是他們的溺愛,我兒子也不至於成今天這樣。」
這一夜,潘勝男睜眼到了天亮。如果商言最後去念了職業學校。不光是商學海接受不了,自己的父母也會大受打擊。
可事實就是如此,老師家的孩子也是學渣,滿打滿算還有一年的時間,就以商言現在的狀態,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