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不是吧阿珍
第62章 不是吧阿珍
院子，水潭，小鎮，全都破碎成一片片的鏡面，在他們身邊懸浮著，縫隙里是一片黑色。
他們和小茴面對面站著，有塊碎片飄到面前，被談雲釉拉過來看了眼。
居然還是動圖，是小茴在素練閣的領英殿前被取血點魂燈的場景。沒有人阻止，掌門順利取出她的心頭血，滴進魂燈里，火光乍燃，照亮面前那個日晷。
上面光影顯示的時間居然停止不動了。
「那是我最初的結局，」小茴的聲音在這黑色長河中顯得空靈悠遠，「點了魂燈，素練閣想用密法控制我。但我有感應，掙脫了控制，只是我畢竟沒有靈氣，沒辦法和他們對抗，所以只能自殺。」
說著她一揮手，又一塊碎片落在談雲釉手中。碎片上展示著小茴自殺的場景，天地變色，素練閣的人和趕來的魔修臉色大變，還想飛身上前抓住她，卻沒想到輪迴晷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之上，時間倏然迴轉。
「結局很好懂，不過是一群人的貪婪。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所以開啟了輪迴幻境，在裡面弄清楚了原委。但弄清楚之後，我又實在不甘心。」小茴捏著一塊碎片，手上流出血來，卻在滴下去后變得無形無色，隨風消逝在黑色縫隙中。
「不甘心為什麼仙器就要經歷這樣的苦難磨礪，為什麼我不能平穩安然地度過這短暫的一生，只是一生而已，不過短短几十年。」
「執著越久，就越無法看清這些。」
碎片加快速度散開，周邊的黑色吞噬了整個空間。視線中小茴忽然站到了遠處，中間彷彿有條看不見的江流奔騰著。
「不知不覺就這樣過了成百上千年了。掌控時間的輪迴晷在時間長河中也變成了滄海一粟，原來我求的幾十年已經變成了上千年，佔據了我生命中的一長段，和我的初衷背道而馳。」
自我剖析還帶場景展示，談雲釉撈了不少碎片觀看，像斷斷續續追了一部電視劇一樣，心下悵然。
最後撈到的碎片顯示的是無臉人，他們看著那些失去五官和記憶的怪物，就像在照鏡子，鏡子外是僥倖成功的他們，鏡子里是失敗的他們。而這僥倖的成功，竟然是因為巧合，正好讓小茴認識到時間已逾千年，這樣的破解關鍵誰能想到呢。
黑色空間里的時間好像也靜止下來，他們在那條無形的天塹之外，看著小茴的裙袂無風自揚。
她遠遠看著他們，聲音卻恍若近在咫尺：「幻境破了，你們需要獎勵嗎？」
談雲釉覺得她像個還沒進入社會，只是聽說過社會規則的新人，在努力地習慣偉大的器靈大人的生活。
他們當然說了需要，越百潭還用她上一輪差點被素練閣長老弄死的事當借口。
小茴於是揮手拿出了幾樣東西，其中就有在素練閣中見過的遊仙枕，火浣布，雪晶絲和避瘴釵。
遊仙枕和避瘴釵直接給了談雲釉，秦許他們看著遊仙枕，若有所思。
獎勵給完，小茴再一揮手，他們就在黑暗中急速下墜。
「走吧，再見。」最後只聽到這一句，視野中再次出現有色彩的事物時，他們已經回到了那片沼澤中。沼澤不再吞噬靈力，他們很容易就從中逃生成功，站在了岸邊上。
五個人良久沒說話，查看自己確實有了高品階的法寶后，才如夢初醒似的對視一眼，再檢查一下玉牌上的積分數。
積分都足夠了，且距離第三輪考驗結束還剩一個時辰。
「看來我們的幻境考驗比較難，」封疆說，「積分賽的幻境考驗階段，一般會留一兩天的時間，用於那些沒通過幻境的人用其他辦法湊齊積分。」
「但我們這個幻境沒通過就會死，和前幾屆積分賽的情況不一樣，」越百潭聲音發沉，「而且為什麼我們會進入這麼高階的幻境，積分賽的幻境不是都有修為限制嗎？金丹初期帶一個築基期，進了遍地都是金丹元嬰的世界，沒死都是運氣好。」
秦許：「沒發現這屆積分賽從一開始就很不一樣嗎？大概是有其他目的，比如在選什麼人，被選中的人要經歷和這個幻境一樣危險的任務。」
談雲釉一聽就預感不好，趕緊再看看現在的積分數，居然比及格線高了十來分！
這怎麼行，分數太多會有更大希望通過下一輪，也就等於很有可能會挺進總決賽，而且她似乎還真的運氣好到邪門，指不定真能名列前茅，被選中去做什麼危險任務，那不就和她躺一輩子的願望背道而馳了嗎！
她開始思考，怎麼在降低自己排名的情況下還能讓宗門看見她的努力。
此時秦許問她：「所以按個枕頭就是你睡一覺起來就說有高人相助的原因？」
現在也沒有避諱的必要，她點頭說是。
「這叫遊仙枕，枕著可以夢遊十四洲。我去找了個做夢的前輩，讓他以旁觀者的角度幫忙分析分析。」
封疆好奇問：「什麼前輩？」
她表情不變：「你們不熟的前輩，有機會給你們介紹一下。」
不能讓別人知道沈青霽在幫她，雖然夢中找到的是五百年前的沈青霽，但是他的靈體如今是積分賽的監考官兼出題人，還是不要提起為好。
秦許看著她，意味不明地哼哼一聲。
談雲釉就當沒聽見，轉過去看一直沒吭聲的章宇：「你怎麼不說話？」
章宇眉頭緊皺，喃喃道：「小茴身負仙器，讓各路人都盯著她搶，魔修還想出那些誅心的辦法折磨她……」
他自顧自念叨完兩句，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問：「你們說，我是不是也不應該在我孩子身上放什麼貴重的法寶？萬一就有人因為貪圖法寶，像對待小茴那樣對待他們呢？我的孩子還那麼小，怎麼能在折磨中活下來。」
他們四個：「……」
就說娃寶男別來參加大型正經活動行不行，很無語。
秦許說：「怪不得你們章魚妖新崽子出世，父母都要先死一死，是有一定道理的。你來參加什麼積分賽，不如趁早放棄后回家帶你的孩子去。」
章宇竟然也沒生氣，反而一副正在考慮這個好方法的樣子。
然後談雲釉和他莫名其妙對上了視線。
或許是不上進的人冥冥之中有點感應，章宇閃身而至，她下意識就躲，嘴裡喊著：「不是吧阿珍，你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