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51章 那不是她師尊嗎？！
第51章 那不是她師尊嗎？！
很突然的聲音，把裡面兩個人都嚇了一跳。沈青霽下意識轉身擋住那個「她」，說：「並無，念念自語罷了。師弟有事？」
外面的師弟拿了一瓶丹藥來：「丹翠峰為你新煉製的丹藥，對你的傷應該有用。師兄你怎麼還在結界里加陣法啊，不讓我進來嗎？」
「就放在外面即可。」
「怎麼感覺你有點怪怪的，」師弟把丹藥瓶子放下，又往裡面看了眼，但確實沒看見有什麼不對勁，「那我走了？師尊讓你泡完靈泉後去找他一趟，說是叢辰門和珈藍寺的人來了。」
沈青霽點頭說好。待那師弟離開，他莫名鬆了口氣。
他是鬆氣了，但身後的談雲釉卻如遭雷劈，雖然五百年的時間確實會讓人容貌發生變化，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師弟是誰——那不是她的師尊嗎？！
再看看擋在她面前的沈青霽的後背，她有種背著爹和叔叔私會的詭異感覺。
經過這位師弟的打擾，兩人都有些沉默。沈青霽默默走到岸上那張靈石床邊站住，把鏡天石和幾個風鈴懸於空中。
有了鏡天石轉述夢中之話，其實風鈴已經沒用了，但他還是掛在身邊，好似風鈴響動便能捕捉虛空中那團看不見的身影，如同簌簌飄動的樹葉能捕捉風的蹤跡。
她大概就像一陣風。
被打斷的話再接上，他們不約而同地忘掉剛下那一下觸碰，回歸到正事上。
「素練閣我確實未曾聽說過，不過可能是我所知之事甚少的緣故。宗門內藏經閣有古事記載，我會再去翻閱查找。」
談雲釉比剛才要老實拘謹：「您覺得那是很早以前發生的事？」
石面上浮現她的話，沈青霽看完，然後抬眸望著風鈴，談雲釉戳了下邊上那個，叮鈴脆響，他便跟著聲音看過去，這才開口。
「既是仙門和魔族都看中的寶物，那大概是天生靈器或是罕見天材地寶，這等東西現世，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被壓下消息的可能性不大。且近百年來，很少有此等寶物現世，只能發生在更早以前。如鴻蒙初消后的大繁榮時期，那時很多仙器降世，如今大多秘境和幻境也都是那時候留下的。」
像在聽真君講座，談雲釉連連點頭，表面看非常認真。
「如果是仙器也正常，我就覺得突然回到初入幻境之時，什麼記憶都不帶地重來一次，和我所了解的幻境有些不同尋常。如果是我，想讓幻境的歷練者經歷我的故事來找出消除執念的辦法，那應該在他們失敗的時候暫停時間出來說兩句，比如『還是失敗了啊』、『看見我所受的痛苦了嗎』，然後再讓他們帶著失敗的記憶重新經歷一次。」
「但是都沒有，小茴甚至自己都忘了那些事，如果再這樣重複下去，保不齊她也會變成那些忘掉自己是誰的無臉人。這麼看來，其實她才是這個幻境的最大受害人，像個逐漸失去能力的仙器，只能等著腐朽爛掉。」
她想到那個對一隻小紙人都很喜歡的女孩兒，嘆息一聲，再戳一下風鈴，當做一段話說完在打句號。
可是鏡天石顯示又有點卡頓，她學聰明了，屏著氣等它卡完。
不能實時翻譯就這點不好，她講述時的情緒都發泄完了，對方還在收看她到底說了什麼。
她也湊過去，兩個人一起盯著那石面。
沈青霽看不見身邊有人，但是能隱約地感覺到她靠近了一點，恍如一陣有些溫度的風吹到了寒冷的冰原，冰原的感知就格外敏銳一些。
他讓開一點位置，讓身邊的空氣多看到石面。
等話顯示完，沈青霽道：「如你所說，小茴身上的仙器的能力是否就是讓時間迴轉？」
「有可能，」談雲釉思考著，緩慢道，「修為甚高的尊者們的幻境是由超強的幻術、靈力支撐，但小茴是個凡人……一直是凡人，她只能依靠自己體內的那個仙器維持每一次的重複。」
那就是說，那個仙器是和時間迴轉有關的。有了這個準確的方向，調查起來就要方便很多，從古至今和時間相關的仙器可沒幾個，且絕對是備受三族關注的大寶貝。
沈清霽又道：「若只是讓時間迴轉，那失去的記憶也只會是上一次經歷過的，但你說幻境中有不知自己是誰的無臉人，他們連沒進入幻境之前的記憶都遺忘了，這不正常，倒像是——仙器漸漸入魔的徵兆。」
談雲釉一下睜大眼睛：「仙器入魔？」
她腦海里有道光一閃而過，連忙追問：「如果仙器落入魔修手中，能正常使用嗎？」
沈青霽搖頭：「仙器有靈，就像是已經修鍊得道的修士，身具靈氣，和魔氣不相容。如果魔修想驅動，除非仙器入魔。」
「那有沒有可能，小茴麻木地在幻境中重來一次又一次，其實是被故意引導入魔的？」
她身上雞皮疙瘩起一片，抱著手走來走去轉圈，之前的線索都串聯上。
「小茴家中半年前突發大火，除了她其餘人全都葬身火海，會不會是那段時間前後仙器激活過一次？就是在那次之後，素練閣和魔修都注意到了那個小鎮，但其實魔修更先找到小茴身上。」
「我和小茴進素練閣的時候，本來要被逼著滴血契約法器了，但一個魔修突然單槍匹馬來挑釁素練閣，沒過多久又逃之夭夭……他的目的會不會只是打斷素練閣對小茴下手，想要拖延時間？」
沈青霽看著那幾個風鈴時不時被撞一下，眼睛跟著風鈴響的順序看過去，就像看見一個沒有實體的人在轉圈。
「你是認為，魔修先知道了小茴的異樣，設計了某些事情讓她不斷在痛苦中回溯，等待著仙器入魔再奪取？」
「對！說不定就是這樣！就看素練閣和魔修誰能先得手而已。小茴像個什麼都不懂就被迫進入循環的可憐孩子，就算知道真相大概也是在最後一刻，所以連自己想做什麼，想讓我們幫忙彌補什麼遺憾都不知道。我的靈寵說過，再健忘的一條魚，會忘記的也只是自己認為不重要的事。」
沈青霽眉頭微動，她的靈寵是一條魚？
好巧，他洞府中也養著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