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能鏈接千重門?
第28章 她能鏈接千重門?
談雲釉精神一震,下意識就想去掏口袋看看那隻蝕焰百足崽。
但山洞裡還有別人呢,誰知道他們對她的寶貝會不會有覬覦之心,還是等修養好后離開這裡再說。
懷著撿到寶的好心情,她把魚撈出來狠狠親了一口,還抽空給魚折了兩個紙人紙蝴蝶,吹口氣就變成能跑能飛的活物,全當是陪它玩的玩具。
小青魚回到魚缸里,翻身露出魚肚,一副裝死的樣子。
「你的靈寵倒是很有意思,是什麼東西?」越百潭啃完沙蟲進來問。
談雲釉敷衍回答:「我在宗門小河溝里隨便撿的一條鯽魚。」
越百潭不知信沒信,盯著魚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找個位置坐下,把他的傀儡放出來。
見到傀儡破破爛爛的樣子,他的臉就沉下去,沒心情再看別的。
談雲釉倒是有點好奇傀儡師是怎麼修復傀儡的,邊擺陣邊偷看。
只見越百潭把之前分割的百足娘身軀取出來,不知打了個什麼法印,周身就開始溢出令人不適的魔氣,然後慢慢出現一些血色,那團紅黑的霧氣包圍著傀儡,很快竟讓傀儡的身軀變成可怕的白骨。
霧氣般的血肉附著上去,涌動著,彷彿還有人死前不甘掙扎的影子,看起來十分恐怖。
……以血肉蘊養傀儡,不愧是魔修,她現在對越百潭是魔修的事再肯定不過了,絕對不會再因為穿白衣裝翩翩君子就認錯。
多看容易做噩夢,還是趕緊打坐吧。
白天黑夜又開始替換,眨眼間天色已經黑沉,山洞裡一片寂靜。
不知是不是這秘境里靈氣更加濃郁的緣故,談雲釉比在萬林宗時更容易感知到天地靈氣,順利地進入了玄之又玄的入定狀態。
神識彷彿進入到另外的世界,能「看到」周圍漂浮著的點點靈氣,像月色下的粼粼波光,波動著飄到她身邊。一伸手,那些幽光就沒入她的身體里,在她可視化的經脈中涌動著,沖刷著。
黑暗中,她身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未利用完全的靈氣濃縮成液體,匯聚成並不多的涓流湧向她的丹田,帶來微微發熱的感覺。
但僅僅運行了兩個小周天,那種感覺就慢慢消失,有種後勁不足的遺憾。
談雲釉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
靈石和結界法器都是一次性的,剛好耗盡,她撿起來放好,看向對面。
天色還是黑的,說明她打坐入定的時間並不長。袁和毓他們還沒動靜,越百潭的傀儡也還沒修復完,她有點奇怪,自己的恢復速度竟然比修為更高的人還快?
坐著思考了會兒,談雲釉又想起那把天外來劍。
劍是誰的她沒那麼關心,但劍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她比較疑惑。
當時她剛好在想要是陣法門在就好了,下一刻眼前的空氣就扭曲著帶來了那把劍,而袁和毓他們似乎沒發現那點不對勁。
那種突然出現,像是空間變換的現象,很難不聯想到聞時真君的陣法門。
想到這兒,她試探著在腦海里呼叫幾聲。
「聞時真君?」
「陣法門?千重門?」
「聞時真君……沈青霽前輩?」
完全沒反應,看來不是她的意識聯通了陣法。
談雲釉放棄了,看魚缸里的魚正睜著眼睛睡覺,她想了想也打算睡會兒。
神識受的傷只靠靈氣沒辦法解決,還得要特殊的音療或者珍貴丹藥,她只有一顆,珍惜地啃了一半,剩下一半打算靠補眠解決,畢竟腦子出問題多睡覺肯定沒錯。
於是她將就著打坐的姿勢,重新閉上眼睛睡大覺。
她睡著后的某一刻,半空中的空氣又扭曲變形,有一雙眼睛在遙遠的陣法中心遙望著她的方向。
沈青霽彷彿還能聽到那道呼喚他的聲音。
她居然能鏈接到千重門,是上次容她在陣法內待過,所以留下了氣息?還是那條魚成了她靈寵的原因?
他的魂魄和千重門陣法相融,但他並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想來那人不是用了什麼旁門左道。
看來後面還得再見她一面,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陣法中心裡,清雋的身形時隱時現,靈體的臂膀和腿上已然有幾處斷連,像殘缺一樣侵蝕著更多的地方。
他存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沈青霽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手,抬眸望向遠處,似乎還能看見五百年前的靈境大陸。
不知道現在的靈境大陸是什麼樣子,他是永留在這陣法中的一縷意識而已,或許到消逝之時都無法再見見他為此付出生命的故鄉。
沈青霽繼續望著那個方向看了會兒,直到靈體又閃爍一下,才化作一陣風消失不見。
……
後半夜,天色更黑了。
外面有霧氣飄來,無聲無息蔓延進山洞裡,然後逐漸凝實成一道黑影。
黑影附著在山洞牆壁上,小心觀察著裡面的四人。
他們沒挨在一起,各自待在角落離彼此遠遠的,可見是都在提防著其他人。正合他意。
黑影輕手輕腳走向右邊的魚缸,他沒有任何聲音和氣息泄露,真就如同一道影子一般不會被人察覺到。
魚缸旁邊,正在打坐的女修看起來沒有一點防備,黑影一眼看中她身上的乾坤袋,露出貪婪的目光。
白日他可都看見了,這女修清數寶貝時,分了好幾個儲物法器,可見家當頗豐寶貝甚多,這種人積分肯定也很多,待他都盜走,定能順利通過第二關。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原本凝實的手掌又散開成一團霧氣,絲絲縷縷靠近。
談雲釉此時睡得正香,還夢到了那位容貌俊秀的聞時真君。
對方不復君子端方,而是虛弱地倒在她懷裡,嘴角流著血,還努力地朝著她伸手,眼中依稀可見希冀。
這一幕像極了傳說中五百年前,聞時真君力戰境外修士最後身死的場景,談雲釉猜測他應該是要拉著她的手說什麼「修真界的未來就靠你了」或者「這一戰勝利了記得燒紙告知我」,趕忙湊上前傾聽,心道不管是何遺言她都幫他完成。
結果就聽他的聲音竟然變得和上輩子她那禿頭領導一模一樣,說:小談,能者多勞,熬夜做個新方案吧。
談雲釉悚然一驚,哆嗦一下就把抱著的人給扔出去老遠,慌忙撐著手往後退。
然後手心彷彿按到一個像長著霉豆腐菌絲的東西,她模糊著睜開眼,和一團黑到有鼻子有嘴的影子大眼瞪小眼。
「……」
「我艹有煤炭鬼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