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第449章 記憶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卻又無法去拒絕這種感覺。


  就好像此時的我已經被某種東西徹底掌控，只能被動的去做這些事情，哪怕我心裡已經知曉這並不是我的意願也無濟於事。


  在這種感覺下，我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接受，接受我現在所要做的事情。


  很快我便來到了第四座橋。


  第四座橋上同樣有著一道身影，只不過和第三座橋的暴戾不同，第四座橋，我剛一靠近的時候便感覺到了無盡的哀傷。


  那哀傷甚至影響到了周圍所有圍在這裡的身影。


  他們哭泣。


  他們哀嚎。


  似乎有著什麼讓他們極為難過的記憶讓他們感到痛苦。


  就連我，在靠近的時候也被這種哀傷的情緒所影響，鼻尖酸澀的同時，感覺腦海中似是又多了什麼，只是這多出來東西，卻像是隱藏在極為深的地方，使得我無法捕捉到，反而讓我感覺極為難受。


  特別是當我走上那第四座橋的時候，這種感覺更是越發的明顯，以至於我走近那道身影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視線已經徹底模糊，蒙上了一層水霧。


  一時間，我竟是忘記了要動手，直到那道立於橋上的身影來到了我的跟前，感受到屬於他的那股壓力落在我身上，我才驚醒。


  不出意外，這同樣是屬於我的一魄。


  能夠影響我哀傷的情緒。


  只是，哪怕我驚醒了過來，在與他爭鬥之時，我依然感覺到十分的吃力，並不是說他的實力有多強大，也不是說我和他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而那來自於他身體的情緒所影響，導致我的每一次出手都變得綿軟無力。


  好在，也許是因為他本身便和我是一體，所以哪怕在這種情況下，我一開始並不是他的對手，在後面，我依然能夠佔據上風，直至將他徹底的吸收。


  毫無意外的，和之前一樣，在他與我和我一體后，我感覺到我整個人似乎又圓滿了一些。


  而我的腦海中那之前斷裂的記憶，也再一次接上了。


  我的腦海中再一次多了一個畫面。


  畫面中，我依然在那黑白之中，只是我的身邊多了一道紅衣，那紅衣不再是與我遙望，而是站在了我的身旁。


  「玄天，你決定好了嗎？」


  紅衣輕聲開口。


  畫面中，我目視著那黑白，微微點頭道：「泰山府君的決定，我無法干涉，但輪迴崩潰影響的終究不止是冥和人間。」


  「至冥崩潰之後，仙路也同樣斷了去，這本就不合適。」


  「更何況，若是陰陽顛倒真的被泰山府君實現，那麼到最後哪怕輪迴恢復，也依然會有所殘缺。」


  「畢竟，若陰陽顛倒，就意味著人間將不復存在，沒了生與死，冥和仙自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可你如果以自身入局，到最後若是回不來……」紅衣神色複雜道：「又該如何？」


  「成與敗自有因果，我若回不來，便意味著泰山府君的決定本身便是正確的，若我回來了，那麼便也意味著我找到了恢復輪迴的方法。」


  「什麼時候去？」紅衣又問。


  「我以於眾生之中落子，人世間將會多出守村一脈，我會以娘兒村為起點，再入這局！」


  「對於此事，泰山府君的態度模稜兩可，我不確定他是否會坐視不理，所以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怎麼做？」紅衣再問。


  「送我離娘兒村，重走地仙之路！」


  ……


  畫面到此停了下來，就如同我的記憶在這一刻再次被隔斷。


  但僅僅是這記憶，也依然讓我心中駭然。


  記憶中的我，真的是我嗎？

  他所說的那些事情，又是什麼？

  一時間我感覺頭疼欲裂，感覺想起了什麼，但卻又被阻攔著，怎麼也想不起來。


  「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我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


  我捂著腦袋，強忍著劇痛再一次朝著第五座橋走去。


  第五座橋，同樣有著不一樣的情緒。


  似喜，似樂。


  我一到這裡，便感覺到了圍在這周圍的那些身影身上都帶著一股愉悅的情緒，在那情緒之下，我聽到了他們的歡聲笑語，似乎有著什麼事情讓他們感覺到很開心。


  我走到橋上的時候，那道身影同樣帶著笑容。


  身穿喜服，我雖然看不清面容，卻能夠感覺到他臉上帶著笑容。


  他不斷笑著。


  笑著笑著，來到了我的跟前。


  我早已準備好了，很快便和他也爭鬥在了一起。


  這些本就屬於我的魂魄之一的存在，對於我來說並不能給我造成什麼傷害，幾乎和之前一樣，他漸漸的就成了我身體的一份子。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卻感覺到了他的排斥。


  他似乎不想成為我的一份子。


  在發現他的力量在被我吸收的時候，他便開始瘋了一樣的逃離。


  然而他的逃離並沒有什麼用處。


  無論他怎麼逃，他終究只能留在那座橋上，似乎這座橋就是為他而生，也似乎他存在於這裡，就是為了等待我的到來。


  毫無疑問的，他再一次成了我的一部分。


  我的魂魄，也再一次圓滿了幾分。


  而在我的記憶里，我也再一次看到了新的畫面。


  畫面中的我，不再是在那黑白之中，而是來到了一扇門前。


  在我的身旁，多了一道身影，不是那紅衣，而是一個一眼看去，便會讓人感覺到恐懼的存在，他的身上滿是死氣，似乎這人世間的死亡，都由他掌控。


  「玄天，你確定要這麼做？」


  他開口看著我。


  畫面中的話，面色平靜，只是看著那扇門微微點頭。


  「你要阻止我嗎？」


  「你知道的，我無法阻止你，但就算你入了局，也不見得就能夠改變這本就已經無法改變的因果。」


  「不試試怎麼知道？」


  「更何況，他不也來了？」『我』指著那一扇門，那扇門此時緩緩打開，其中走出了兩道身影。


  一道周身黑色雷霆，一道如同猛犬，卻更加高大兇猛且同樣腳踏雷電。


  「我們都認為你的選擇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既如此，我們便都入這局便是。」


  「今日，我便取自身二魂六魄留在這裡，造八橋鎮守。」


  「若有一日，我身隕。」


  「自不會再有人干涉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