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決定
小語忙忙碌碌地來回收拾,看在某人眼裏卻始終差強人意。
當她一不小心笨拙地撞上桌角,痛得呲牙咧嘴時,空氣中終於浮動起絲絲的靈力波動,轉眼間,正廳便又恢複到一絲不苟的整潔模樣,連沾滿口水的小楷也清潔溜溜地掛回到筆架上。
哇!這道術法簡直是懶癌星人的福音啊!她看得嘖嘖稱奇,閃著盈盈大眼,諂媚地道:
“白師兄,您真是神通廣大!這是道什麽術法呀,能不能教教小語?
“回溯術,一種能將事物恢複到過去某個時段的高階術法。
白瑾瑜望著小語狗腿的模樣忽然生出奇異的滿足感,又酷酷地朝著桌案上那什麽標準書一抓,那張紙便瞬間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隔空取物大法?真是太帥了!
“空間的基礎術法,唯有五行俱全或空間異能者才能使用。
白瑾瑜勾起嘴角,正想深入解釋,眼角卻瞥見某女紙上畫了一排排的方形格子,便好奇地捧在手中看了起來。
嘻嘻,終於忍不住看她的伴侶選擇標準書了,小語暗暗得意,這可是她糾結半天後的得意產物呢!
“師兄,我說給你聽!她放下手裏的抹布,屁顛顛地跑到白瑾瑜的身邊,殷勤解釋道:“左邊豎列是我對自己另一半,也就是夫婿的選擇標準,而右邊則是夢凡對應標準的等第。
“師妹,沒想到你如此膚淺,竟把容貌排在第一。
男子冷颼颼的話風根本擋不住小語激情燃燒的解釋熱情。
“我弄不清對夢凡的情感是否是男女之情,便將自己心儀男子的標準一一列下,並與夢凡比照,你看,居然吻合了七成之多!
小語在情感上是菜鳥級別,所以才會想出這麽個不倫不類的法子。
“怪不得師妹在修行上吊兒郎當,原來心思都用到這種地方去了。
七成之多這四字狠狠刺激到白瑾瑜的某條神經,他倏地召出執法堂的戒尺,瞅準某人掌心,“啪地狠抽下去!
姚星語一時不慎被打了個正著,眉飛色舞的神情頓時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愁眉苦臉的慘叫:
“啊~~~~~~!師兄你幹嘛打我,痛死我了!
“打你不知羞。
白瑾瑜已分不清自己是討厭夢凡多一點,還是討厭師妹心儀男子標準更多,因為他看到心儀男子標準上赫然寫著溫柔、善解人意、逗她開心。
而小語哀怨無比地揪起男子清冷的衣袖,弱弱地辯解:
“人家都二十歲了!穿越前,基友們一個個與男子談起了戀愛,連梁小風那個男人婆也找到了對象,就我遇不上……
雖然大一時也有個姿色頗佳的學長向我表白,可我與他隻見過一次麵,吃過一頓飯,他未免太輕率了。
白瑾瑜若有所思地收回戒尺,卻沒抽出自己的衣袖。
“穿越後,我與夢凡一路由泉陽至中衍,每日朝夕相對,甚至出生入死,雖然那時他都是女兒裝扮。可初見他男兒俊朗的模樣,說不心動那是假話!
可是之後的初試,他卻將我認作別的女子,所以我不得不將心動的感覺拋至腦後……
其實,我最初來中衍山的目標是要等白仙尊歸山,讓他送我到原本的時空,我怎麽能喜歡上這裏的人或妖呢?
小語失神地鬆開了白瑾瑜的衣袖,完全陷入到自我的思緒之中。
“盡管我再三告誡自己,夢凡也好,靈潺也好,未來的結局可能會分隔於兩個世界,卻架不住現實裏日月積累的情感。
我當真能冷漠地無視發生在身邊的情感?不,我無視不了!
師兄,冥冥之中有種感覺,我似乎難以永遠地留在這個世界……即便如此,那也隻是未來的某種可能不是?日子依然要過,所以,我要做出現在對我而言最正確的選擇。
姚星語衝著白瑾瑜堅定地一笑,繼而又道:
“師兄放心,我在這個世界既然走的是修行之路,隻要在這裏一日,必會將修行全力以赴地進行到底!師妹靈海之事,還要請師兄多多費心了。
師妹……女子的話深深觸動了白瑾瑜的心。
他明明擁有完整的心魂,為何越與她接觸便越能感受到心魂的缺失,難道這一百年來修為停滯不前的真正原因是他的心魂麽?
他自幼被母親送上山後,修行便成了他唯一的生活,母親的長相已逐漸模糊不清。盡管師父總他期許可嘉,有回喝醉酒時,淚汪汪地拉著他信誓旦旦道:
“瑾瑜啊,你擁有無尚機緣,待得修為悟道之日,脫胎換骨一舉成仙!師父我就不辱使命了,嗚嗚!
可他從未想過成仙,數百年來,他循規蹈矩,波瀾不驚,視修行如飲水般自然,卻總是少了一些什麽,這感覺自從遇上師妹,就變得格外清晰,格外強烈,答案似乎就在她的身上!
“小語,小語,你在嗎?
那隻月夜男妖!白瑾瑜想得出神,待得察覺異動卻為時已晚。
師妹!他頭一回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要抓住女子紛飛的衣袖,而那美麗的身影猶如飛舞的蝴蝶從他的指間翩然飛過……
“夢凡!你來得正巧,我已經決定了~!
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樣看得男子苦澀難耐,他黯然轉身,默默地合上萬清殿的正門,將那二人的交談隔絕在外,有些感覺,終歸明白地太遲,太遲。
“小甜心,你決定好什麽了呢?
“噗!你叫誰呢?!這稱呼誰告訴你的?是寶寶!西靈潺那張大嘴巴!
小語不顧形象地衝著夢凡直嚷嚷,差點將口水噴到了他的臉上。
嘿嘿,夢凡卻笑得痞氣十足,昨晚他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從靈潺嘴裏套出有關談戀愛的具體內容,小語她以前呆的世界真是個不得了的地方!
算了,修理小娃娃之事隻等改日,現在先說正事。
小語小臉倏地漲得通紅,她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與你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橫在我們麵前有兩條客觀之事尚未解決。
首先是她的靈海,若靈海難以修複,她便再無修行之能。到時,一個是壽命百年的凡人,而另一個卻是數千年的木靈,又如何達成天長地久的美好戀情?
另一條則是月夜族的族規,若夢凡的行為等同背叛,在剔除月夜族前,便會受到嚴酷致命的刑法,又如何順利地在一起?
“我不介意。夢凡心疼地捧著她的小臉,她為何要為他思考,有些事由他一人承受便是。
“我介意。小語直直注視著他波光蕩漾的雙眸:“夢凡,由犧牲換來的感情我寧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