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神秘玉佩
他的肋骨被安冀一腳踢得斷折碎裂了,有肋骨殘渣傷及臟腑,他那數十年修鍊捶打的軀體在安冀的腳下有如紙糊,一碰即碎。
小虎被安冀這一下給嚇到了,他從來都沒想到安冀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將那二人擊傷,太迅速了,根本無法以目視之。
那面色蒼白中年的二師兄也被驚到了,他沒想到他那體修資質非凡的三師弟在安冀的攻勢下竟然毫無抵擋之力,一觸即敗。
他同時也被安冀那逆天的速度給驚到了,強大如他居然也沒有捕捉到安冀的絲毫的動靜,這如何不讓他心驚兼膽戰肉跳。
安冀的這一腳若是踢在他身上,那簡直不敢想象——他根本不擅長外家體術,他三師弟的體術就連師父都稱讚不已,但在安冀腳下卻毫無作用,一切都成了笑話,一腳被敗北。
他在三師弟的影響之下雖然也有涉獵外家體術,但也僅僅是涉獵而已,根本未成什麼氣候,遠遠不比三師弟的功夫練得深處。這身板,在安冀的腳下根本不夠看,踢上來的話,准給踢成兩截,灑血一片,飲恨於此。
老者在外聽聞那面色蒼白的中年的慘叫,心中震動。
不能再等了,不然他的徒弟說不定就要飲恨而終,從此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了。
老者一口鮮血噴洒而出,緊接著身形爆退,想要閃身退離,卻不料一股氣勢洶洶而來,將其掀飛了出去,老者極力抵擋但還是受到了反噬,一條手臂頓時化為烏有,沒有任何徵兆,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似是原本就是這樣。
老者趴伏在地上,臉色痛苦,半天沒能再起來,他在調理傷勢,這次傷得很重,幾乎無法再運轉法力了。
但他到底是三花聚頂之境,煉精化氣後期的大能,生髮精氣,流轉全身,滋養身軀,回復傷勢,但無論他怎樣運功,他的右臂是徹底廢了,回不來了。
老者沒有因為失去右臂而過於痛惜,他沒有太過在意,重要的是他的弟子。傷勢一有所好轉,老者不顧疼痛,迅速起身,有些顫巍巍的,他要趕緊,時間不等人。
這時,兩道青虹從遠方衝來,瞬息之間就到了老者身前。
「師父,你怎麼樣了!」
「師兄,師弟他們呢!」
來的兩人一個約二十多歲,頗為年輕,長袍飄然而動,背負寶劍,紅色劍穗迎風擺動,似跳動的紅色精靈,其竟是廳內二人的四師弟。
另一人年歲頗大,與老者無異,雙鬢也是已經斑白了,看著有些仙風道骨,卻也是老者的徒弟——眾弟子的大師兄。
二人聲音中寫滿了焦急憂慮,不知是出了什麼事,竟如此大的陣仗,更令人震驚是,他們的師父能比,絕世的大能強者,他竟然受了重傷,連站立都非常的吃力。
如果先前之景令他們震驚的話,那麼接下來的所見就是難以置信和無邊的惶恐——師父的手臂被斬了!
這讓他們如何去相信眼前的一切,灤州有數的至強者之一的大能竟被逼得如此慘境,右臂被廢,以師父通天之能竟也無法斷肢重生。
「我沒事,咳咳,快去救你們的師兄弟。」,老者傷勢極重,很著急徒弟的情況,說話都無法順暢了。
「你二人執此玉佩,借護宗法陣之力對抗那大廳中人,切記,一定要將玉佩中的青芒引出後方可引法陣之力進行對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快!」
老者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這玉佩平淡無奇,在陽光下視之,隱隱有青芒閃動,平凡中卻又透著不凡。
玉佩表體花紋攀附,有如青藤交錯,纏在一起,構成了難以言明的圖案。
二人心中驚訝,他們以前也曾看見師父拿出過這塊玉佩,每次看見,師父都是對著這塊玉佩搖頭嘆息,神色複雜,似是在追憶什麼,但師父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他們什麼,作為弟子,他們也不好多問,只好把滿心疑問埋下,今日見師父拿出此物交給他們,並予以重任,這如何令他們不驚。
「是!師父,徒兒定當謹記!」,大師兄小心接過玉佩,眸中綻放著異樣的光彩,他緊緊地盯著玉佩,很珍重。
「大師兄,我們快點走吧!」,背劍青年將好奇的視線從玉佩上移開,有些著急道。
「師父保重身體,我們去了!」
話罷,大師兄便卷著漫天樹葉,疾馳向了道觀大院中的綠樹,背劍青年化作青色劍光,緊隨其後,不落後半點,竟是一位天賦異稟的修士,如此年輕就有著可媲美其大師兄的速度。
老者神色複雜,有追憶懷念,有堅定決絕。「沒想到終究還是動用了那塊玉佩,唉!」
老者嘆息著,他很不願,真的不願再與那個故人相見,當初他離開一部分是憤恨,但更多的是關懷,他要找尋,找尋能幫到他的一切,能治癒他的方法,但他後來發現,他錯了,他根本找不到,也不可能找到,這是誰也無法避免的,當初那些長者曾對他如此勸說,但他當時情緒不穩定,不聽,現在他懂了,但他還是不好意思回去,他當初發下了誓言,要是找不到就永不回去,就算他們不介意,他自己心裡也過不去,沒有找到絕不回去。
這塊玉佩是當初那個人贈予他的,當時他說:「只要你有危險,使用它,不管你在哪,我都會來,到達你的身邊,為你抵擋一切風雨!」
他當時非常歡喜地接受,很是珍重此物,這是那個人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他在其中感覺到了濃濃的愛意,他也曾在心裡暗暗發誓,絕對不會用到此物,這是那個人送他的。
曾經,他那麼憤恨那個人,本不應如此的,但是,那個人竟然殺了她,他怎麼能殺了她,她可是那個人最愛的女人啊!怎能如此!他怎麼下得去手!他知道那個人殺了她后非常悲憤,號哭不斷,情緒都失控了,他失去了他最愛人,他不會原諒他,絕不,並毅然決然與其決裂,但他終究是沒有捨得拋下這塊玉佩,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留了下來,沒想到在今日竟派上了用場,讓他再與故人取得聯繫,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者緩緩抬起左手,在袖口拿出了一隻白色玉瓶,質如羊脂,玉瓶光澤細膩,在陽光顯現出道道光暈,頗為瑰麗,瓶中之物怕是不會簡單。
老者單手握住白玉瓶,用大拇指將瓶塞頂開,頓時,有霞氣蒸騰在外,不停翻湧,化為異物,或獸或花或草,或是載具……
老者握著白玉瓶的手有些顫抖起來,他不知到底要不要如此,要見到那個人了!他的內心在掙扎,手臂隨著他的沉思開始劇烈抖動起來,最後,他似是想通了,緊握白玉瓶,一仰頭,將白玉瓶內的丹藥一口吞下,霞氣散溢,包裹著老者的身形,有些朦朧,令人不可細觀。
可以看見,那聚集在老者體外的霞氣開始慢慢變淡,似是被稀釋了,緩緩進了老者的體內,老者身形變換,面容開始變得不再蒼老,成了青年模樣,體型高大了起來,堅韌而挺拔,似不屈的青松。
老者整個人的面貌都變了,但還可以看見他以前面貌的影子,他像是變年輕了!
右手斷臂處霞氣滾涌,將其完全覆蓋了,有血肉在傷口蠕動,他這是要借這靈丹之力斷肢重生!
條條肉芽於老者斷臂處抽起,在快速蠕動,筋骨生長,為肉芽所包裹,欲重生斷臂!
老者看著斷臂將要恢復,心裡也不禁有些喜悅,沒人希望自己身體殘缺不全,更何況是一隻手臂,對於他這個境界的人來說,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非常重要,凝聚著大量的精氣,是一身修為所化。
肉芽包裹著筋骨不停地重塑斷臂,速度越來越快,已經修復一半了,返老還童的他見丹藥效果如此神效,心中寬慰,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只有他才能體會,那斷肢重生后的喜悅與完整之感,他很開心,他可以感覺得到,重生后的手臂充滿了力量,可以徒手捏爆一切,但突然,他的面容僵住了,冷冷的定在了那裡,僵硬的嘴角噙著的微笑讓他看上去多了份滑稽可愛。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臂了,對,就是感覺不到,沒有了斷臂重生的快感,沒有了爆炸性的力量增長,一切都空蕩蕩的,沒了,都沒了。他那正處於生長中的殘臂消失了,不見了,沒有任何徵兆,就像先前被廢一樣,他惶恐了!
「不!!」,他不甘地大喊,但沒有用,一切就是那麼的平淡自然,毫無徵兆,由極喜到極悲,身為大能的他也受不了。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會不行!」,他喃喃自語,他不信,那靈丹如此神異,怎麼可能治不了他這斷臂呢!他不信!
他的斷臂處有靈丹霞氣覆蓋,發揮著神能,不斷地修復著他那被不經意間廢掉的手臂,殘軀在生長,進度可觀,非常的迅速。
「快要好了!」,當時,他如此感慨道。
他的心情很好,可以預見浴火重生后的他將是何等的強大,戰力通天,但他註定要失望了。
仔細觀察他那正在重生的斷臂,可以看見,血肉筋骨在不停重組,有明顯的增長,但漸漸地,他的重生的斷臂似在消減,不在增長,在消退,像是在往回長一樣。
有莫名的偉力在干擾他,在阻止他斷臂的重生,飛快地,他那處於重生中的斷臂消失了,霞氣依舊存在,不過沒有再修復斷臂,卻是湧進了他的體內,與先前一樣,沒有任何感覺,就是那麼的平淡無奇,獨留那光潔的斷膀,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曾見識過斷臂的重生吧,他是唯一的見證者,但現在一切都沒了……
他驚愕了,重生的斷臂消失了,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在那斷臂消失之時。
最後一綹霞氣鑽入他的體內,他的身體又開始變化了,斷臂是消失了,無法重生,但這並不影響他身體的變化,氣勢的攀升——他的實力在增強,修為要突破了!
他的周圍開始捲起無根旋風,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而去,旋風所及,可以以肉眼看到,生機斷絕,一片枯槁,草木化為了飛灰,被抽盡了生命精華,土地焦黃龜裂,裂紋密布,不停地向著周圍曼延。
在觀內可以看見,他周身百丈氣息波動迸發,方圓百丈的焦土揚塵四起,有靈光匯聚在他的頭頂,愈來愈盛,並且不斷有靈氣朝此處湧來,壯大著靈光,令其顯得更加神異非常,充滿靈息!
他沒有再悲痛不解斷臂的消失,他沒有機會,沒那個空閑。他現在正在蛻變,進階,他的修為在大幅增長,他要步入那神秘奧妙的鍊氣化神階段,這是跨境界的修為突破,他不得懈怠,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火入魔,輕則法力盡失,從此淪為廢人,除非有奇丹異術,否則難以重修,當一輩子凡人。重則身死道消,一身修為精氣散溢,反哺這片天地,只待轉世重修。
大師兄迅速衝進道觀大院,停步於院中那棵每日可見,平凡的讓人淡忘忽視掉它的存在的那棵綠樹。
綠樹並不高大,約莫兩丈高,與山上的樹木比較起來,它嬌小了許多。綠葉從枝丫上抽出,密密麻麻地長在樹上,撒下了大片綠蔭,置身其中,只叫人心靜神清。
大師兄立足樹下,單手撫摸著玉佩,他動作輕柔,細細的用手指摩挲著。
作為最早追隨拜師師父弟子,他心裡最明白,此玉佩對著師父有些怎樣的意義,這是師父最珍愛之物,不比法器靈丹妙藥,它平凡無比,沒有什麼可取的神異之處,但它卻是師父最珍貴的物件。
他不懂師父為什麼如此珍愛這塊玉佩,它那麼的平凡,恍若凡物,不對,他感覺這塊玉佩就是凡物,平淡無奇。師父如此珍愛他定是因其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