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萬裏追凶 第四十章 初探
第四十章初探
東京,淺草寺雷門外。
雖然是冬天,但淺草寺外的行人卻絲毫不見稀少。賣炸肉餅的小店外,幾個穿著藏藍色製服的高中生正大口大口地吞食著剛出爐的,還正冒著熱氣的金黃色肉餅,絲毫不在意幾粒碎渣掉在圍巾上的樣子。身邊幾名穿著和服的大和女子走過,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但很快又移開了——這並不是我要見的人。
同樣是島國,日本似乎並沒有英國那麽陰鬱,但卻多了幾分壓抑感,隻有從年輕的一代身上才能看到久違的活力。而進入社會之後的人,眼睛裏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感情:委屈,迷茫,不安,焦慮。也正因此,新年期間也正是一個緩解壓力的機會。換句話說,公曆新年在這個國家,不僅僅是一個節日,更是一種社交方式。
加藤財團旗下的林馬株式會社都會安排員工在每年的新年到淺草寺進行參拜。但是在今年他們卻突然決定將時間安排在新年前的一周,實屬突兀。但是也正是這突然的變故,反倒是給了我可乘之機——聖誕夜的上午是加藤財團的主要股東們的年終大會的日子,每個公司的代表人都要前往京都/大阪去向相關負責人匯報一年的財政情況,並提交相應的預算。今年的會議地點定在了大阪,因此東北部分區和關東分區的負責人決定先在淺草寺參拜(而非一如既往的去京都的伏見稻荷大社),這樣一來也是剛好可以帶著今年的歐洲新客戶了解日本的風土。
“這麽說來,我還得感謝這幫歐洲佬。”我心想。
我佇立在淺草寺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卻等不到我要等的人。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是正午時分,附近的初中生來來往往,更是妨礙了我的視線。
“拜托,趕緊出來吧.……”
另一方麵,在青森
“我靠這裏雪好大!克勉你看!”出了新幹線站,劉執看著眼前的漫天飛雪,就像是泰迪見到了同類一樣興奮。李克勉把自己過的嚴嚴實實,圍巾和絨線帽之間隻露出一雙眼睛:“好他媽冷啊。”劉執捧起一簇粉雪,“刷”的一下灑向天空。潔白的砂糖雪在空中飄落,折射著陽光,像是一顆顆小鑽石。
誠然,雖然是在本州島的東北角,青森這個小地方卻擁有著日本其他地方——甚至是北海道的劄幌都無法比擬的降雪。比起“未若柳絮因風起”這樣詩情畫意的句子,實際上“撒鹽空中差可擬”這樣的粗糙語言似乎更符合青森的雪——粉,幹,顆粒飽滿。每到冬季時節,青森的路麵上就能看到一些小的“噴泉”,那是這裏的獨有除雪方式——從地麵上噴出熱水。這簡單但是實用的除雪技術已經用了六十餘年,和路邊的積雪標杆成為了這裏的獨有特色。
李克勉和劉執走出戶外用品商店,手裏大包小包全是各種各樣的戶外用品,從登山背包到防水火柴一應俱全。
“真不知道買這麽多東西是要幹什麽的。”李克勉罵道。“這也太tm多了,我們打個車吧。”
“可是.……據說日本打車很貴誒。”劉執擔心的說。
“反正他說到那邊公交車就六站地,這種不近不遠的路我是不想走了。”說完,李克勉掏出了滴滴打車。劉執好奇地湊了過去:“這玩意在這能用?”
李克勉眉毛一揚:“你看著就是了。”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一輛出租車呼嘯而來,一位目測已經七八十歲的老人載著他們到了青森JR火車站旁邊的DaiaHotel。劉執把
大包小包的行李丟在房間裏,轉身又衝了出去。李克勉一愣:“你這是幹嘛?”
“去魚菜市場!”劉執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李克勉歎了口氣,起身跟了上去。
另一邊,東京,秋葉原
“D區……D區……這尼瑪的哪裏有D區嘛!”秦銘言氣的一拳錘在桌子上,嚇得旁邊的女仆招待連喊“斯米馬賽”。幾個死宅樣的男人回頭,透過髒兮兮的鏡片看著他。秦銘言尷尬地笑笑,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真不明白為什麽要我來這種地方。”等到附近人的視線漸漸移開了,李克勉看著手裏的照片歎了口氣:“王梓瀟這讓我tm找什麽人啊!”照片上,一個穿著蕾絲花邊,帶著貓耳的少女正站在舞台上,笑顏如花。
叮鈴鈴!門口的風鈴響了。兩名衣著鮮豔的少女坐到了李克勉對麵的桌子旁。“看來去女仆咖啡店的不隻是死宅啊,居然還有可愛的妹子……等等,怎麽感覺這個人有點眼熟?”秦銘言把身體往前探了探,死死地盯著對麵的女生。那女生有點不好意思,別開了視線,露出了耳朵上的墨綠色耳飾。盡管那人臉上畫著濃厚的哥特裝飾,但憑借著墨綠色的耳飾以及秦銘言高超的“人工識女技術”,他還是分辨出了那少女正是照片上的女孩子。
“靠,以後再找人老子要隨身帶一瓶卸妝水。”秦銘言內心暗暗吐槽。
東京,淺草寺外的拉麵館
“沒想到你第一次請我吃飯就是請這個。”
“我說了第一嚴格來講這不是第一次;第二這是為了掩人耳目。”
加藤禮奈,正端坐在我麵前,一臉冷漠的表情。上一次到日本的時候,我和春子曾經到過她東京的家裏住過兩天,當時她還以為我是春子的男朋友,對我倒是蠻熱情的。但這次看來,她和春子一樣都在生我的氣。
我全然不在意她的想法,大口大口地吃著拉麵。確實,帶女孩子吃小麵館確實不像是平常的我做的事情,但要是我帶著她去一些高檔點的餐廳怕不是會被日本網友全網爆破。
看來在雷門門口等了三個小時還是有用的。
我放下筷子擦擦嘴,看著麵前的春子。她的臉慘白的嚇人,估計是粉上的有點多。眉毛也沒化勻,幾根毛特立獨行的站了起來,而嘴唇的顏色又太紅,跟自己的膚色顯然不是很搭配。
總而言之,這妝化的一點都不走心。
看來加藤家的人都是靠底子好。
“沒事我就走了,公司裏的事情很多。”加藤禮奈拿起包,轉身就走,我連忙攔住:“別別別,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不想和你聊。”
“如果我說,是有關春子的呢?”
加藤禮奈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要去嗎?”
青森,魚菜市場。
“我靠,好大的魚!”李克勉和劉執站在魚攤麵前,驚訝地看著案板上的一條大馬哈魚。魚販熟練地取出內髒,剝掉鱗片,露出魚肉光滑粉嫩的顏色。
“這個.……你會做嗎?”李克勉咽了下口水:“我有點想吃額。”
“這個.……我也不會啊。”劉執撓了撓頭。正在這時,那魚販
突然開口:
“你們要這玩意兒怎麽做,咱保證給你搞定!”一口東北腔嚇得倆人一激靈。那魚販解釋道,他是日本人,但是從小在中國東北生活了二十年,現在回到家鄉搞養殖水產,今天員工生病了他隻能自己來頂班。
“這手藝,真不像是個坐辦公室的老板。”劉執誇讚道。“您能幫我把他做成生魚片嗎?”、
“這個還沒有殺過蟲,不行。不過這個已經做好了,不比這條差!”說著老板又拿出一條更大的魚,足足有五尺長,把倆人嚇了一跳。
“這日本的魚是不是都能成精了?”李克勉吐槽道。
買好魚,劉執掏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個人的名字:“老板,這個人以前是這裏的魚販,你認識嗎?”老板接過紙條,眉頭一緊:“認識,不過這個人上個星期開始就沒有來過了,好像是歇業了。”
“那,他家在哪你知道嗎?”李克勉急切地問道。老板點了點頭:“平時有不少人找他買海產的,我也在他家買過,不得不說,這老頭子七老八十了,那打上來的貝殼,那牡蠣,那生蠔……”
“那,您幫我們在這寫一下地址吧,我們也要去找他呢。”劉執說道。老板擺擺手:“這地方,我給你們寫了你們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反正市場也快關了,等我下班之後我帶你們去吧!”
“那就謝謝您了!”倆人齊聲說道。“誒,這有什麽,如果你幫我把這點章魚絲買了我現在就能下班!”老板嘿嘿笑著。兩人對視一眼,不禁苦笑。
這可真是個精明的商人啊。
東京,秋葉原。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讓你來找我?”
“是的。”秦銘言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哥特小蘿莉的臉,心裏正盤算著應該怎麽開幾個玩笑才會顯得自己很幽默。那人喝了口咖啡:“我不認識他,你應該是找錯人了。”
“他說把這個給你看你就明白了。”秦銘言掏出一個鐵片,丟在桌子上。那人看了這鐵片一會兒,緩緩說道:“沒想到他還保管著.……好吧,到底是什麽事?”
“他希望你和我一起去京都。”秦銘言又重複了一句:“和我。”
“京都嗎?好吧,那現在就走吧。”她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秦銘言緊趕慢趕才追上:“額……我該怎麽稱呼你?”
“叫我tali就好。”那女生說道。
“tali……ban?”秦銘言想開個玩笑,但對方明顯並不領情。
“md,這也太尷尬了。”正當秦銘言苦思冥想怎麽開口打破這一尷尬的時候,電話響了:
“銘言,我找到春子了。”
“太好了!你那邊怎麽聽著……風聲有點大?”
東京晴空塔上,我站在頂端,俯瞰著東京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正在人群中四處張望。
“鷹在追尋獵物的時候,都是從高空俯衝下去的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