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萬裏追凶 第二十八章 啟程
第二十八章啟程
梁老板從傑森文克的身後轉出，臉上帶著鬼魅的笑容，讓人不由得想起joker那陰晴不定卻又充滿魅力，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的麵龐。
梁老板甩了甩左手的機械臂，慢慢的把它卸了下來，放在自己腳邊，露出一個完整的上臂缺口。裏麵的組織，血管，骨骼片片分明。
“梓瀟啊，自從京城一別，已經是一年多了啊。雖說這時間不長，但我總覺得，這人啊，答應的事兒，總得有個期限。我左等等右等等，怎麽也等不到你的人，這不，還進號子裏體驗了一把生活。”田老板撕開衣襟，胸口上有兩道令人驚心觸目的撕裂傷口，仿佛是被什麽東西深深地刺入，攪動，扭轉，撕裂，即使是看一眼也讓人感覺痛不欲生。
我不由自主地別開了眼睛，梁老板收緊了衣襟，繼續向我質問：“所以呢？我答應你的我全部給你了，而你呢？你有給過我任何回報嗎？我要的不是錢財，不是美色，不是權利……隻是簡簡單單的.……”
“一具完整的人類軀體而已啊。”
我看著梁老板那年過半百的身體，那已經不能說是一句完整的人類身體了——充斥著大量的鋼鐵，硝酸以及電路元件，簡直就是一個被拚接的亂七八糟的有機物軀殼。而維持這一身體的也正是他那最後一點對生的希望，以及對世人的仇恨。
“你燒了林家大宅，就這一點，我不可能再給你提供任何幫助。”我毫不留情麵地說道。
“梁家與林家結下的深仇大恨，從一百年前就開始了。而我，隻不過是完成了我們祖祖輩輩幾代人的心願而已。”梁老板惡狠狠的說，嘴裏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林家人的一塊肉，被他反複撕爛，咀嚼，最後吐在地上。
我沉默不語。誠然，京城這些大家族之間看似平和，實則血海深仇不知有多少。每一個家族的成功，都是其他家族的屍體的堆疊，所以從一個外人，一個吃瓜看戲的人來講，即使是哪個家族被滅我都不會驚奇。
但是林家，畢竟是小安的血脈根源啊。
“王先生，要不是梁老板慷慨相助，你也不可能搶回E04——你們所謂的始祖細胞，更不可能成為現在的新生人類。即使梁老板做了一點出格的事情，我想這也不妨礙你們契約的履行。”一旁的傑森文克插了句話。
“從你燒了林家大宅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契約就已經作廢了。”我又說了一遍。“梁老板，始祖細胞已經全部在我體內了，不論我想還是不想，你都不可能得到了。”
“那看來我得動手硬搶了。”梁老板從身後掏出一把大槍，槍口的綠光一閃一閃：“我想你一定不想被分解成一個個完整的細胞，對不對？”他眼睛上的傷痕一抖一抖，充滿了憤恨，我擺擺手：“這東西對我沒用，您省省力氣吧。”
“有沒有用試了就是知道！”梁老板怒吼著，槍體裏發射出無數綠色的子彈。然而在我的世界裏，這些子彈的走向我已經看的一清二楚，對我來說隻需要彎兩下腰就可以輕鬆躲過這些東西。然而，我打算玩點好玩的
。
我慢慢帶上耳機，耳中傳來悠揚的華爾茲舞曲。我貓腰躲過幾發子彈，走到裏昂老板麵前，哈了口氣準備給他來個響亮的腦蹦兒，“等下，別浪費。”我自言自語道。我取出他身上的錢包和一個藍色小盒子，裏麵裝著什麽東西，但好像一時半會打不開。“算了，好像也沒別的了，我估摸著1/15秒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伸出左手，對著中指哈了口氣：“Aurevoir.”（再見）
隻是一瞬間，梁老板就向後飛了出去，血液四濺。傑森文克似乎是預料到了一樣，撐開一把黑色的大傘飛來的血塊的屍體。
“用梁老板做小白鼠來試驗我的時間加速能力，有點小虧啊，文克先生。”我擦擦手上的血，轉向他。他把黑傘丟到一邊，一步步靠近我：“他們都是小白鼠而已。”
“為了什麽？創造一個怪物麽？”我嘲諷地看著他的鼻尖，距離我隻有兩英寸。
“在古巴比倫，普通人永遠無法理解先知的話語，但他們依然會毫無疑慮的遵從並執行。因為在他們眼裏，先知，就是神。”
“你不可能成神的。”
“哦，當然，我當然不需要。”傑森文克笑了，臉上的烏青一跳一跳：“我更希望你去成為那個神。”
“為了實現你的那些荒唐可笑的想法？”
“不，是為了正確地領導全人類。我認為現在在任何領域人類都即將麵臨著一個不可超越的瓶頸，而絕大多數人類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們是人類，他們的大腦計算量，思考能力，身體靈敏度都不可能足以支撐他們思考到這一點。而到了那時候，正如你們國家一句老話所講：‘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所以隻有對人類進行二次進化，或者說是改造，才能突破瓶頸，實現飛躍。”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進行進化，因而你找到我和春子這樣與進化條件極其相符的人，利用我們的能力領導人類度過難關。把我們捧上神的位置，就像是古時候的祭司，或者先知——而你則會成為所謂的‘創神者’。”我接過他的話頭，一臉的陰沉。
“人類是一種很渺小很脆弱，卻又極度狂妄的的生物。如果沒有正確而英明的強權領導人領導這些人，從有一天他們會死於互相殘殺。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把這些小零部件們正確安裝在這台機器上。”傑森文克身上的古龍水味道漸漸淡了下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他們愚昧的選擇就像是撲向了食物的蝗蟲，最終也隻能帶來災難。”
“無論何時，我永遠會站在他們那一邊。”我堅定的說。傑森文克似乎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驚愕的神情，但他很快恢複了那張撲克臉，大步走出校門。
“我會給你一年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一年之後，當我再見到你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改變你的心意。或者，”他頓了頓，“你可能願意看到你親朋好友的屍體橫屍在麥迪遜花園。”
“你他媽！”我一步追上去，卻發現傑森文克早
已不見蹤影。門口一輛車駛來，秦銘言坐在駕駛座上，一隻手搭在外麵，活像是個深夜飆車的公子哥。“你沒事吧？”他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擼擼頭發，佯裝鎮定：“和他們聊了聊，他們請我去穀歌工作，我拒絕了。”
回到酒店已經是淩晨三點，疲憊不堪的我倒在床上，滿腦子被無數吵鬧的聲音環繞著。我沉沉睡去，似乎感受到有清風吹拂。
“你醒啦！”我逐漸張開雙眼，感覺陽光格外的刺眼。我扭過頭，看到窗外晴空萬裏，穹頂在我們下方。
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在萬裏高空的一家飛機上！“這是……”我感到迷惑不解。
“你睡得太死了，我們就直接把你抬上飛機了。”李克勉搖晃著手裏的可樂，裝出一副在品味高檔紅酒的樣子。“春子把你一路從酒店抬到機場，也真是不嫌棄你這一百多斤肉。”我滿臉歉意地看向春子，她正在看書，沒有理我。
“不好意思啊，春子。”
“嗎，沒什麽。”她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不都是為了去救你的前女友嘛。”
“額……不是前女友，從某種角度來講實際上是.……”還沒等我說完，春子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隻能把話咽回肚子裏。
“現在我們距離到紐瓦克機場還有六個小時的航程，既然梓瀟也醒了，那我們就好好商議一下這次計劃。”秦銘言從機艙後麵走過來，拿著一杯紅酒。“這次航程多虧了學姐，我們才能享用這麽好的專用飛機，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大洋彼岸，所以，”他高舉酒杯：“敬美麗的錢學姐！”
“敬學姐。”眾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錢羽靈笑了笑，喝了口手中的紅酒，然後轉向我：“雖說我對我自己的研究成果很有信心，但是我還是想先做一點實驗預測。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現在……額.……提取一點你的細胞嗎？”
“那當然可以，隻要能救活小安，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我挺直腰杆說道：“要什麽細胞？唾液？上皮？血液？”
“內個內個.……一般來說這種情況我一般會提取生物體內分化程度相對較低的細胞，這樣的話風險性比較低，成功率比較高，而且活性也很旺盛，所以.……人體的話……”學姐臉紅了起來。
“所以？”我有點疑惑不解。
“而且很多細胞在提取出體內之後的活性會在一到兩小時內失活，所以這種細胞……”
沒等她說完，我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尷尬地說：“額……那我去找個地方好了。”
“到底是什麽？”李克勉一臉的不解。
“我可能需要一部分……嗯.……他的精細胞。”
“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