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萬裏追凶 第二十四章 無題勝有題
當我回到餐桌旁時，諸葛市長正摟著老黃嘴裏不清不楚的說些什麽，滿臉盡是猥瑣笑容。劉副市長看我回來了，一把把我拽到座位上，貼著我的臉。
“嗝加藤啊，待會我和諸葛市長要去放鬆放鬆，做個SPA，你要不要跟著去爽爽啊？我給你說啊，那邊技師的手藝，超好的勒！”
“我就不去了——”我剛想拒絕，耳麥裏傳來了李克勉的聲音：“別拒絕他。”
“——那樣肯定是不合適的，對吧！那我當然要去了！”我連忙改口。
“好！那我們趕緊趁著酒足飯飽正上頭的時候去，還能多喝兩杯那邊的解酒茶！”諸葛市長頂了頂又肥了一圈的啤酒肚，從餐桌後麵把自己擠出來。老黃很自然地攙住了他的左胳膊，而劉副市長搖搖晃晃地扶著他的右胳膊，三人就這樣左晃晃，右晃晃地向門口走去。
昏黃的燈光，柔軟的心形按摩床，我臉貼在床上感受著床單上的清香——也有可能是消毒水的味道，逐漸失去了意識。不知多久，我感覺肩膀上一陣溫熱的感覺，像是有隻小貓在我的身上踩來踩去。我想起身看一下，背後傳來一個銀鈴般的女聲：
“先生先不要動，現在正在為您做肩膀護理。”
原來是按摩師啊。我把臉貼回到床上。
不對，哪裏不對。我感到一絲異樣。
這熟悉的觸感，這熟悉的聲音……
還有那個按摩師坐在我的腰上，隨著按摩力度加大的微微喘息聲.……
我一把抓住肩膀上的那雙手，細細的撫摸著。
“先生您這是……”
我一個翻身把按摩師壓在身下，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我一把撕掉了她臉上的口罩，露出了一張半是驚恐半是羞澀的臉。
“春子？！”
我和春子正坐——或者說是跪在按摩床上，她穿了一身女仆裝，頭上的貓耳裝飾顯得她本就楚楚動人的臉龐又充滿了幾分野性美。隻可惜比起欣賞她的美麗，我現在更加關心為什麽我會在一家會館裏遇到本應該在歐洲大陸上追殺傑森文克的加藤春子。
“想好理由了嗎？”我咄咄逼人的看著她。
“我……這個.……”春子不敢看我，把頭撇到了一邊。
我頓時一股無名火起，不由得衝她吼道：“你到底在幹什麽！我不是給你說過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阻止傑森文克嗎？！你可倒好，放著這個男人不管，跑到這個小城市給我做按摩來了，寧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祖傳手藝是吧！”
春子被我突然罵了幾句，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她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左右搖擺著，就是不掉下來。我伸出手幫她擦眼淚，她也不抗拒，隻是哭的更凶了些，小聲嗚咽著。
我把她摟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髻：“抱歉，我說話太衝了。”
她死死地咬著我的肩膀。
“抱歉。”
她依舊不鬆口。
“好痛啊。”
春子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你以後吼我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我把頭緊緊地壓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敲打著她的後背。
“
所以你為什麽在這兒？”我換了個溫柔的口氣說道。春子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然後又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吐了出來。就這樣十分鍾之後，她那因氣憤而一起一伏的胸脯逐漸平息了下來。
“是李克勉叫我來的。”
“哈？”
“他說你現在很需要我，所以我就直接從蘇黎世飛回來了，見了他之後他讓我在這裏等你，結果他給我換了一套這種奇怪的服裝……”說到這裏，春子不禁臉一紅。
“所以他就讓你以這種方式來見我？”我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抗拒這種……”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兩人都跪在床上，低著頭不敢說話。我默默地看著她大腿上的白絲，正yy著那絲滑的觸感，春子突然開口問道：“所以你要我來做什麽呢？”
“嗯……我也不知道啊。“
“哈？”這次換成她懵了。
我把我現在的計劃和事情的走向一五一十的給春子說了，她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麽？”我不解地看著她。
“這事情後麵就交給我吧，你來辦的話容易出岔子。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享受我的按摩吧。”春子把我按回到床上，雙手掐著我的腰。我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似乎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想說點什麽卻感覺舌頭也僵硬了起來。
“哦呀四米（晚安）。”溫暖的話語擊垮了我的最後一道防線，我沉沉睡去。
隨著清晨的陽光透過微風吹拂的紗簾，輕柔地撫到我臉上時，我的意識一點點恢複過來。
“諸葛市長呢？”我衝出房間，問向門口的服務員。服務員用怪異的眼光看著我，我反問道：“我臉上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那服務員臉上露出了微妙的譏笑：“您和諸葛市長這麽熟悉竟然不知道今天的頭條新聞？”
我打開手機一看，第一條熱搜竟然就是“石城市市長被撤職調查”，不由得一愣。
“靠山倒了，您也小心點吧。”服務員這時候還不忘嘲諷我兩句。我瞪了她一眼，默默地走出會館。
會館外，一輛軍用吉普停在門口，一個帶著墨鏡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在門口。“找我的？”我迎上前去。男人不答話，拉開了車門，裏麵坐著春子和李克勉。“愣著啥呢上來啊？”李克勉朝我招招手，“快點的我們還有很多事呢。”
車一路開向郊區，我看著身邊兩個一臉嚴肅的人，也不敢多問，默默地刷著手機。
“看到今天頭條了？”李克勉開了腔。
“你幹的？”我眉毛微微一揚。
“怎麽可能，我哪有那麽大能耐。”李克勉邊上指了指：“她幹的。”
我看著春子，她看著外麵的浮光掠影，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好奇。
行不多時，車子停在山腳下，幾幢精美的別墅浮現在我們眼前。開車的軍官向我們敬了個禮，隨後開車離去。李克勉和春子向前走去，我環顧著四周的略顯荒涼的環境，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要在這種地方建造幾幢如期窮奢極欲的房子。
“這曾經是諸葛市長的別墅，自從他倒了之後，我通過內部渠道把它拿了下來——隻用了一半的錢。”李克勉晃晃手裏的一張銀行卡：“微信還是支付寶？”
“老子一分都不給。”我推開他的手，徑直朝裏麵走去。出乎我意料的是，裏麵既沒有金碧輝煌的歐式裝修也不是古樸典雅的中式風格，而是典型的極簡主義，甚至很多家具我們一眼看出來是從附近的宜家買過來的，如果不是在這種深山老林裏倒像是那種小資產階級的小別墅裝飾。
“這個地方是諸葛老頭密會、藏財物的地方，為了盡可能的掩飾自己的行蹤，他不可能買很名貴的需要定製的家具，否則會暴露自身行蹤。”春子看出了我的疑惑。“不過他密會的可不是一般人，他密會的可是——”
“劉副市長的夫人，我知道。”我接過話說道。“我原本的計劃就是以此為突破口要挾諸葛市長。”
“你太天真了，梓瀟。”李克勉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你真以為這幫混官場的老油子們會怕你這個?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準備好了充足的材料，把人五花大綁送到紀檢委那兒了，你怎麽又能保證這群臭魚爛蝦沒有沆瀣一氣？更何況諸葛市長的耳目勢力遍及整個石城，他不整你也會有其他人陰你一手。再者而言，就算你和劉副市長達成了共識，你能保證他會在上任之後不觸及你的利益？兄弟，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呢，何況這劉副可是內心怒火已經燎了原了，怕不是要一氣兒全往你身上發泄哦。到時候，你這個小黑幫的頭子想跑都跑不掉哦。兄弟，你想過這些嗎？”
李克勉一番話說的我啞口無言。確實，在一開始我確實對官場的形式想當然了，所以才會弄出這種小學生一般的拙劣手段。我看看一旁不聲不響的春子，恍然大悟：“你的思想控製，是不是？”春子微微一笑：“現在的我可以在三公裏半徑內思想控製十個人並篡改他們的記憶。對於我來說官場上的那些暗鬥全都是明爭，宛如兒戲罷了。”
我看看李克勉，再看看春子，心中一股崇敬之意油然而生。“要不是你們兩個.……”
“別，先別感動。”李克勉打斷了我剛要掀起的波瀾，“你雖說是搶了個黑幫老大的位置當，問題是你這一幫人戰鬥力也就是個社會不良青年，在石城弄不了什麽大動靜。”
“所以？”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我以你的名義把城裏幾個黑幫大佬叫來了，要殺還是要談看你了。”
我一下子慌了手腳，畢竟那幫人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貨。就在前兩年，石城曾經因為兩個黑幫的地盤問題在酒吧裏爆發了大規模火並，死了三十多人，其中又七八個是前來維護秩序的警察，最後政府不得不出動軍隊才能暫時平息。
但是這些大黑幫卻又都和諸葛市長有著很密切的利益往來，他們給這些政府官員好處以換來政府的蔭蔽。
現在我動了他們的奶酪，他們肯定對我恨得牙癢癢。即使他們殺不了我，估計我的黑幫成員也要遭重了。
我正思忖著怎麽應對，隻聽得一陣門鈴響聲。我用遠程控製打開了房門，走上來兩個提著小平頭，胳膊上紋著兩隻鳳凰的年輕精神小夥，為首的一個腦袋一晃一晃的，最後把眼睛看向我：“你就是那個姓加藤的？”
“正是在下。”我想保持的有點禮貌。
那人點了點頭，衝著下麵喊了一句：“上來吧，弟兄們！”不一會屋子裏就占了十幾個社會青年，把我圍坐一團。為首的那個晃頭男蹲下來用手點著我的腦袋：
“說吧，想怎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