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自習風波
次日，鬧鈴震天響，秦樓從熱乎乎的被窩裡醒來，像條蠶寶寶一樣蠕動片刻，才緩緩鑽出被窩，臉上掛著痛苦的表情。
已經入冬了，起床困難戶迎來他們無比困難的日子，但是一想到今天還得抄作業，秦樓就覺得再困難也得起了。
否則作業抄不完，這大冷天的老師讓她滾到走廊上站著喝東南西北風，那就不好玩了。
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后，秦樓提上書包準備閃人，明燭忽然從卧室里走了出來。
「你要去上學了嗎？」明燭問。
「是啊！」秦樓道，「你怎麼起這麼早？我走了啊你無聊可以看看書玩玩遊戲，也可以出去逛逛街，但一定記得戴好帽子，別讓人看到你的耳朵。」
「好，我等你回來。」
秦樓展顏一笑，點點頭，出發了。
今天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但街上賣早點的大媽大姐們比她還早，秦樓掏了掏褲兜準備吃個早點，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
秦樓拽兮兮的回頭：「早啊辰兒，又遇到你。」
「早，你這麼早，是要發憤圖強了嗎？」木辰打趣道。
「發啥糞圖啥牆呀！」秦樓買了一提早點，足夠三人的量，然後中二道，「我作業沒帶，要抄作業得去早一點，怎麼你也是要去抄作業的？」
「嘖！」木辰嫌棄的看她，毫不客氣的喝著豆漿吃著小籠包道，「我還用抄嗎？你辰姐這十二年的讀書生涯里就沒有抄作業的說法，向來只有別人抄我的。」
「也是，重點班的好苗子嘛！」秦樓道，「對了，你跟李蕊怎麼樣了？」
「李蕊傷還沒好，還沒出院，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木辰淡淡道。
「哦！」秦樓偏過頭看她，這丫的知道自己要問什麼，卻是避重就輕的回答，這有什麼好迴避的，「辰兒，我是問你跟李蕊，你倆……那天我可是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聽到他說想做我男朋友？」木辰老氣橫秋道，「唉，我跟李蕊吧不合適，我們也算青梅竹馬了，做朋友到是沒問題，你要知道越是像我們這樣的越是沒可能，沒關係，慢慢他就會明白。」
秦樓蹙了蹙眉，合不合適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李蕊對木辰的真純凈得毫無雜誌，從小到大每件事都在遷就她，有好吃的好玩的總想著她，看她欺負別人的那潑辣勁兒，李蕊樂得想被她欺負，看她被別人欺負，李蕊會毫不猶豫的捏著拳頭上前。
李蕊在木辰的生命里從來都扮演著護花使者的身份，但李蕊的生命里，木辰又扮演著什麼呢？
秦樓不明白她為什麼可以這麼毫不在意的說不合適：「辰兒，李蕊對你的好，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這小子人可帥了，成績也不錯，你可千萬別瞎啊！」
木辰淡定的喝完最後一口豆漿，雙手插兜若有所思，挽起的袖子下露出纖細的手臂，因為天冷，她手臂上雞皮疙瘩都鋪一層了。
秦樓嘆了口氣給她拽下袖子：「你是不是感覺不到冷啊！袖子卷那麼高，準備隨時干架嗎？」
「習慣了。」
「你對李蕊也習慣了是吧！」
「……」木辰忽然不說話，偏過頭看她。
秦樓這句話是下意識說的，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唉。」木辰嘆了一口氣，「我跟他離的太近了，這事不好說，慢慢你就明白了，人不是越近越好，喜歡的事物，並非不顧一切的付出才好，我很感謝他，但是……」
「但是你對他沒那種感覺？」秦樓接上她的話，「辰兒說白了你就是不喜歡他，你若有意一切都不是問題，你想想誰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不喜歡的人身上?但只要喜歡，便是不計代價不顧一切的，真愛本就是被束縛的，因為人家甘願束縛，人家甘願付出，就像李蕊那樣的。」
「我操，小樓你怎麼突然這麼開竅了？」木辰像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似的。
「開啥竅，有感而發罷了。」秦樓齜了齜牙，兩人約好似的開始不去提李蕊。
「你女朋友還住你家？」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撿來的，你要我說多少遍才信？」秦樓無奈道。
「行，你撿來的小美人行了吧！她到底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辰兒你聽說過狐妖嗎？」
「聽說過，電視上，小說里，多了去了。」
「不是，我說真的，明燭好像真是狐妖，誒這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啊！」
「你繼續編，還狐妖，我還是蛇精呢！她不就是耳朵長了一點嘛！搞不好是基因突變導致畸形生長呢？」木辰擺明了不相信她。
其實這事秦樓也是半信半疑，沒準還真像木辰所說，明燭其實就是個畸形兒，哪來的什麼狐妖啊！
但是重瞳要怎麼解釋呢？她身上那些恐怖的傷痕一夜之間全好了要怎麼解釋呢？秦樓沒跟木辰說這些，如果「畸形兒」這種可能能讓大家抵消了對明燭的好奇，那不是更好嗎？
「有點道理，嘿嘿！」秦樓推了一把木辰看著她傻笑起來。
木辰也笑了，兩人傻乎乎的沖著對方笑，其實笑點完全不一樣。
秦樓的班主任小范老師極其重視以身作則這一點，每天早讀都和學生來的一樣早，甚至比學生還早，當課桌差不多坐滿時，後來的幾個同學總有些戰戰兢兢，即便自習時間還沒到。
秦樓進教室時，班上來了三分之一的學生，小范老師沖她微笑著點了下頭，她也尷尬的沖小范老師笑笑。
老母豬上樹了嗎？范小班居然沖她笑？自從秦樓的成績從班上前十名掉到班上后二十名之後，小范老師看她的眼神就開始無波無瀾，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那種。
所以這難道是錯覺？哎，管他了，書讀得跟個渣渣似的，秦哥我都不在乎，還能去管班主任啥表情？
秦樓笑完轉過身，一臉菜色。
操，范小班這是打雞血了吧！不，應該是鳳凰血，來這麼早，我他媽還怎麼抄作業啊？
秦樓放下書包，陸雨薇很快也來了，小妞很給力，二話不說就把數學和英語兩科作業拿出來塞秦樓桌子里，小聲道：「抄吧抄吧，別被范小班抓到就行。」
秦樓嘿嘿一笑，道：「雨薇，我就喜歡你這樣識大體又賢惠的女人。」
陸雨薇翻了個白眼：「滾！」
秦樓正打算偷偷摸摸抄作業，小范老師朝她走了過來，雙手背在後面。
「秦樓？」小范老師叫了一聲，似問非問，搞得秦樓很想應一聲，是的沒錯，我就是秦樓。
當然她是二了點，但不傻，態度謙和道：「老師，什麼事？」
小范老師也不跟她多廢話，嚴肅的從身後拿出一本知音漫客和一本斗羅大陸扔到她桌上。
這是小范老師來這麼早搜刮到的犯罪……不，犯錯證據，秦樓就這麼明目張胆的把課外書放桌上忘了收，想搜不到都難。
「高中生了還看小說呢？」小范老師翻了翻那本跟A4紙差不多大小的知音漫客，「喲，這還有漫畫，秦樓你有十七歲了嗎？」
高中生就不能看小說了？大學生看得更兇猛，這要怎麼說？秦樓在心裡吐槽了一番，仔細斟酌著詞句，在范小班面前還是得悠著點，不能想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