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傳承覺醒
痛,好痛。
燦陽下意識地推開顧爹和顧雪陽,對著那隻衝撞而來的妖獸迎面而上,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生出這龐然大物不過螻蟻一般的想法,只是目睹著顧爹地維護,又瞥見妖獸的衝撞,下意識地便這麼做了。
當妖獸撞到燦陽的時候,劇烈的疼痛從她的胸口蔓延,席捲她的全身,所有的意識都模糊了,她是誰?她在哪?燦陽不知道,大腦在叫囂著疼痛,感覺胸口簡直破碎成了粉末。落地的時候,終於不省人事。
燦陽的意識是被一片熾熱驚醒的。
燦陽睜開眼,看見的不是溫馨的床帳和焦急等待的顧爹和雪陽等人,而是無際的空曠和一棵幾乎要頂天立地的巨大梧桐樹。
燦陽尋望四周,企圖找到點什麼熟悉的事物,可是沒有。
目力所及之處,無一處不荒蕪,無一處不陌生,整個天地之間彷彿僅剩下她一人與這棵巨大的梧桐樹。寂靜、無聲。
熱,好熱。
熱意無時無刻不在灼燒炙烤著站在這蒼茫大地上的燦陽,汗流浹背,臉色蒼白,燦陽覺得好渴,想要喊叫,想要找尋水源,想要逃離此地,她不停的奔跑,找尋,想要呼救,可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她躺倒在地,感受著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天色漸沉,黑夜將至。
「唳」
一聲清脆的鳥鳴從遠處傳來,燦陽循聲望去,只見遠方兩個紅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時而旋轉、時而交繞,眨眼便一同落在了那棵梧桐樹枝上。
燦陽從沒見過哪種鳥兒,這般華麗高貴。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
那長長的尾翎拖曳在樹枝上,好像宮裝美人的曳地長裙,散發著熒熒星光,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事實上,這尾翎也確實照亮了燦陽的視線。
那彩色的纖長的巨大尾翎竟是燃著火焰,跳動著,鮮艷明亮又鮮活地跳動著。
燦陽好像又感覺到了胸口的劇痛,那碾碎一般的疼痛。她胸口壓抑著,疼得她想要發出吸氣聲,或做點什麼緩解一下,可她不能夠,全身動彈不得,嗓子也毫無聲響,嘴巴張了又張,在這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的荒蕪里,仍舊寂靜。
是了,燦陽是個啞巴。
她四年來發不出任何聲音,不是單純的不會說話,是連發聲都做不到。
燦陽靜靜地躺在地上,眼睛看見的是蒼穹,那麼的廣闊自由。兩隻巨大的鳥兒飛離了梧桐樹枝,在夜空下交織曼舞,尾翎的火焰仍舊那麼的熾熱,給逐漸冰冷下去的燦陽帶來無盡的溫暖。
燦陽看著看著,胸口的疼痛依舊是那麼劇烈,伴著那熾熱的溫度甚至想昏死過去,或許,就這麼沉沉的睡去,就再也不會疼了。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麼不甘呢?
燦陽,顧燦陽。
燦陽要像燦爛的太陽一般過這一世才對,怎可寂靜無聲地死去。
不甘心、不可以、不對勁。
這本該不是她的一生,那妖獸本該是蜉蝣,那溫度本該屬於她。
她燦陽本當熱烈如驕陽,燦爛如星輝。
「砰、砰、砰」
翱翔九天的鳳凰終於聽見了燦陽胸腔的震動,燦陽心臟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動,仿若響徹這處天地。
凰鳥盤旋於九天,凝視著燦陽。
燦陽怡然不懼,炙熱地回望凰鳥。
四目相對。
凰鳥清啼一聲,俯衝而下,循著燦陽破碎的胸口直衝而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