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離開丞相府
傷好了之後，楊平和孟雪告別。
「在丞相府叨擾許久，我該離開了。皇上給我的院子都準備好了，賴在這兒也不是辦法。」楊平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不舍。
「你終於要走了？」孟雪帶著不敢置信的語氣。
「那你還真想讓我當你的夫君啊？」
「你走吧，不送！」孟雪見楊平上一句還帶著傷感，下一句就直接暴露本性，實屬生氣。
「你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要給我。」楊平本不想和她說再見的，只是那太子給的玉璧還在她那兒。
「玉璧？」
孟雪說完，楊平點了點頭。
「真不是送給我的？」孟雪從小就很喜歡美玉，喜歡完美無暇，太子因為知道這一點才特意準備了這一塊荊玉玉璧。
「真不是！不過把玉璧賣出去后，十分之一的錢我會給你的。」楊平一臉的誠摯。
「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我要用這筆錢去秦淮河玉龍畫舫找一個叫李香君的人。」楊平本不該回答，但人非聖賢，還是沒忍住，說了實話。
「李香君可是金陵四大才女之一，如若非風塵出身，她才是金陵第一才女。」孟雪笑說，但內心有些不是滋味。
「並非你想的那樣，我和她是交易，並非男女之事，此事希望你不要外傳，我走了。」楊平說完人就往外走，忘記了拿玉璧。
「等一下！我去給你拿玉壁。」孟雪說完就回屋裡去了。
不久之後，她走出來了，雙手捧著盒子，交到楊平面前，楊平伸出右手去拿，兩人的手指剛好碰到了一點。
孟雪等楊平接穩了玉璧之後就立刻抽回雙手，臉上泛起一陣微紅。
楊平感覺自己的臉也燙燙的，不再言語，轉頭離開了丞相府。
去往皇帝賞賜的宅邸途中，楊平遇到了祝永原，他在街邊擺了個攤位，專門為人謄寫書籍，做對聯之類。
這不是一個侍郎該有的處境，就算被革去了官職，但並未被抄家，為何會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了？
「祝大人為何會在這擺了個小攤？」楊平好奇的問了起來。
「這大人兩個字不敢當了，老朽已無官職，我年齡比較大，叫我一聲李老即可。
至於擺這個攤子，無非就是想多動動筆，多年寫字已成為習慣改不了了。
如今錢銀來源已斷，沒那麼多錢買筆墨，只得出此下策。
我如今的境地，本該還鄉置辦幾畝田地，以此度過餘生，只是金陵繁華，捨不得離開，讓楊侯見笑了。」祝永原笑答，然後又低頭開始抄寫書本。
楊平看著他，沉思許久，最後開口：「皇帝新賜我一處宅邸，剛好缺一個管家，不知你是否有意？」
祝永原手停頓了一下，而後放下毛筆，坐著沉思良久。
「我身份特殊，時刻要被皇帝監視，那些守衛和下人估計全都帶有皇帝的命令，祝老要是有所憂慮的話，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楊平想找個人去管理一下這些守衛和下人，這樣方便自己在金陵城行事，朱永原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老朽已被貶為平民，此生已無恢復官職的希望，也不必有太多的顧慮，既然楊侯有請，那就卻之不恭了。」祝永原沒有別的出路了，給楊平當家臣總好比在這街邊抄書強。
「至於月俸就按你之前的俸祿給吧，自己從朝廷每月給我的銀錢那而拿就行。」楊平也不好虧待他，並且大楚的官員俸祿並不高。
「那老朽多謝少爺！」祝永原想久住金陵，對於這報酬並未推辭。
「那宅子的瑣碎之事就交由你打理，要管住下人和侍衛，不要讓他們影響到我。」
「老朽為官多年，管理幾個下人，應能勝任。」
兩人一起去到了皇帝給的府邸之中，據祝永原介紹，此處本是一個被抄家殺頭的官員的府邸，皇帝賜下這做府邸應該還有警告的意味。
此處本來已很破敗，只是經過多天修繕，恢復了往昔的樣貌，府邸有五六百平米，四合院樣式。
天井不是很寬大，中間有一個池子，池子已經乾枯，池子內的荷花已經乾枯死去。
楊平不喜這荒涼之景，吩咐祝永原弄一些荷花重新種上，再布置一些綠植，讓宅子多一點生機。 ……
下午，楊平帶著兩個喬裝打扮的侍衛去了秦淮河畔。
因之前被打之事，皇帝就下命令讓兩個侍衛一直跟在楊平左右，無論去哪裡都要跟著。
明面上是關心之舉，實際上就是監視，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楊平死在金陵。
路上，楊平思考著。
孟雪說過李青君是金陵四大才女之一，又是青樓女子，那麼樣貌一定不差。
在這以身份地位為基礎延伸出的金陵四大才女，名氣和身份地位是掛鉤的。
李香君如果沒有美貌，才華那麼一定不能成為『金陵四大才女』，至於名氣，出來賣的名聲還傳不遠么？
一陣分析過後，楊平感覺李青君是個可以深交的人。
心中有所期待，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楊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秦淮河畔的。
來到秦淮河畔之後，楊平望了一眼四周，除了零散稀疏的幾個人影，什麼都沒發現。
說好的畫舫了？說好的名妓了？岸邊連個青樓都沒有，這不是在忽悠人么？楊平屬實有點失落。
「這秦淮河畔不是有那個什麼什麼的么？怎麼連個影子都見不到？」楊平低聲的問身材高大的侍衛，人生第一次，實屬不好意思。
「我叫魯仁甲，公子，要問哪一方面？」魯仁甲聽到楊平第一次對自己說話，急於表現自己，大聲的回應到，因為當初軍隊訓練時也是這樣回答的。
「你是一個很好的護衛。」楊平見周圍零散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這麼羞恥的事情大聲說出來不好，於是轉移了話題，魯仁甲一頭霧水。
「多謝公子誇讚！我會盡職盡責的。」魯仁甲大聲的回答。
「哥，你是不是蠢啊？公子能來這裡，你還不懂他問什麼？」另外一個侍衛在魯仁甲小腿上輕輕踢了一腳，小聲的提醒他。
這個侍衛的身材只有魯仁甲的三分之一大小，看起來像條燒火棍，瘦得有些離譜。
「我真不知道！」魯仁甲聲音雖然沒之前那麼大，但周圍的人還是能很清楚的聽到，這聲音是降不下來了。
「你兩人是親兄弟？你不會叫魯仁乙吧？」楊平一臉好奇的問。
「我兩是雙胞胎，我不叫魯仁乙，叫魯仁針，這在娘胎里，肉全給了他，腦袋不怎麼靈光，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行。」魯仁針小聲且流暢的回答到。
楊平看了兩人許久，這身材，這名字真的絕了，如果不是雙胞胎，都懷疑他們出生之前家隔壁住著一個姓王的人。
「你懂我的意思？」
「公子來金陵不久，來這裡無非就是想見識佳人。這秦淮河上的畫舫是傍晚潮水上漲之後，才會停在這渡口上，公子來早了。」
「原來如此！那你知道玉龍畫舫的李青君么？」楊平繼續問。
「小玉仙李青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霓裳羽衣舞更是天下一絕，輕紗遮面，體態輕盈，雖然未見全容，但應是天上仙子。」魯仁針說著說著口水都流出來了，如雨滴般從嘴角掉落。
「你見過她？」楊平興趣起來了。
「去年過年前，用了十兩銀子上了玉龍畫舫，遠遠見她跳過一直舞。」魯仁針擦了擦口水。
「我說我的十兩銀子哪裡去了，原來是你偷了，那是我存了半年才存到的，害我過年沒肉吃，我打死你。」魯仁甲滿臉憤怒，邊說邊抓魯仁針。
「我是為了你好，你都這麼大個了，還吃下去不變成一條豬？」魯仁針身材比較小，閃躲靈活，邊跑邊說。
「也對哦，我錯怪你了，弟。」魯仁甲停下了腳步，而後道歉，最後撓了撓頭，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楊平含笑，心想這魯仁針若是用自己存了半年的錢去上一次青樓的話，那就是我輩楷模，偷別人的錢的話就是太缺德了。
「那李青君一晚需要多少錢？」楊平見兩人停下來了后問。
「公子，請你別侮辱小玉仙，她只賣藝不賣身。」魯仁針一臉嚴肅的回答，對楊平這樣說很不喜，但礙於身份不敢表露。
「這世上還真有這樣的人。」楊平有些吃驚，畢竟現代社會都是叫著快點搞完，好接待下一個的。
「小玉仙是純潔的象徵，她雖為青樓女子，但心憂天下，常用賺來的錢開設粥棚救濟貧苦百姓。有當年天下第一美人玉仙公主之風，人美心善。」
「玉仙公主？」
「公子，別說這麼大聲，這幾個字不能說太大聲，被抓到了要打二十大板的。」魯仁針急忙提醒，順帶還瞄了一下四周，看有沒人注意到，看見沒人注意才放心下來。
楊平見他不敢回答就沒有繼續問下去，反而對這個李青君更感興趣了。
出身風塵卻出淤泥而不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全能，還會跳舞，人美心善，那就是完美的存在。
會不會是在賣人設，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營銷手段真的了不得。
一個完美的人，還是讓人得不到的那種，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不讓絕大多數男人瘋狂，日進斗金不簡簡單單的？
「公子現在去哪兒？」見楊平久久不動，魯仁乙問到。
「在這等。」楊平也沒事可干，只能在這等了，等潮水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