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上
「你們是不是要搶這隻斑斕大蟲?這隻大蟲我們已經追了小半天了.……」這時一個年輕的壯漢站了出來,一臉敵意的看著楊平等人,但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別亂說話,深山野林之中全是無主之物,我們又沒有抓到。」稜角清晰的中年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飛叔,這斑斕大蟲要不是你最後補了一箭,他兩人可能命都沒有了。」年輕壯漢心有不甘,於是繼續開口。
中年人抬手,示意年輕壯漢不要說話,而後轉頭看向了楊平,拱手開口:
「在下馬雲飛,此次受他人之託來獵殺斑斕大蟲。這幾位兄弟,能不能把這隻斑斕大蟲出售給我們?」
「這老虎我可以出售給你,你們在外打獵,應該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葯,給我一點就行,我兄弟剛才被老虎抓傷了。」
楊平此行不是來打獵的,這隻老虎自然沒辦法帶走,想到了為自己受傷的徐志鴻,於是提出了這個要求。
「於華,拿金瘡葯來,給一瓶這個小兄弟。」馬雲飛直接叫剛才說話的年輕男子。
「飛叔,我們這次帶的金瘡葯不多,給他們這麼多,要是我們受傷了,就可能不夠用了。」
「拿來。」馬雲飛語氣加重,年輕壯漢於華不情願的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直接扔給了楊平。
楊平伸手想要接住,奈何沒有武功沒接到,好在小瓷瓶的質量好,掉在了路上沒破碎。
周圍的氣氛有些尷尬,楊平也臉不紅心不跳,直接彎腰撿起,隨後拿給了徐志鴻。
「這一點小傷,我已經運功止住了血,過幾天就能完全好了,不用金瘡葯。」徐志鴻推辭,出門在外一切以小心為重,他不太想用別人的葯。
「你是為我受的傷,我討來了葯,你一定要用。」
「我是怕我妹妹傷心才擋在你面前的,不是真的為了你。」徐志鴻還是想拒絕。
「我命令你脫掉上衣,不能拒絕。」楊平嚴肅的說。
徐志鴻知道他用少主的身份壓自己,自己不能反抗,只好脫掉上衣。
他胸前被老虎抓的地方,有三道二十多公分長一公分左右深的傷痕,楊平看著就感覺很不適,心想一定很痛吧。
楊平打開金瘡葯倒出一點,小心翼翼的為徐志鴻塗上,不久之後便塗完了,不知為何徐志鴻的臉有些通紅。
楊平起身看到他的臉,心想他受傷時一聲都沒喊,現在塗個葯都臉紅了,他不會有龍陽之好吧,於是快速退後幾步,輕咳一聲,叫他把衣服穿好。
至於剩下的金瘡葯,楊平也沒裝進自己的口袋,直接轉頭扔給馬雲飛,並且說了一句多謝。
馬雲飛接住金瘡葯,便開口問:「小兄弟如何稱呼?我看你身穿的應該是中原的服飾,怎麼會來這南越蠻荒之地?」
「我叫木乃易,此行來這是拜訪親戚,現在正準備離開,目前我不太清楚路況,以目前我這個位置,離開越地需要多久?」楊平隨口說了個謊,因為在臨走之前,徐嚴告誡過不要暴露身份。
「原來是木公子,此處離越地和中原的邊界陽山關並不遠,半日的路程便可到達。」
「多謝,後會有期!」楊平扭頭瞬間,看到徐志鴻用眼色示意自己離開,立刻告別。
「這是二十兩銀子,此行帶的錢不多,買這虎算是佔了木公子的便宜了,有緣再見。」馬雲飛直接扔給楊平一個布袋。
這次馬雲飛扔得很准,楊平直接接住,而後瀟洒的扔給了隨從。
楊平拱手抱拳,帶著徐志鴻一行人離開了,而馬雲飛他們開始處理那隻死去的華南虎。
待到楊平走遠,於華開始問:「他們一行人是幹什麼的?為首的那個年輕人沒有半點的武功,但他的手下各個武功都不弱。」
「能在這遇到的人,都不可能是平凡人,不要有過多的好奇心。這次我們受人之託來南蠻獵殺斑斕大蟲,別忘記了這南越是定山軍的地盤,盡量避開不必要的麻煩。」
「前幾天,我們來的時候,聽說小越侯要離開越地去金陵,那個年輕人不會是小越侯吧。有很多人懸賞要小越侯的命,那價錢我們一年也賺不了那麼多。」於華兩眼放光。
整隊人聽到這話都竊竊私語起來,很多人聽到這都非常心動,甚至有幾個人都想要去追剛走不久的楊平一行人了。
「安靜!全都不許討論此事。於華,你父親這次讓你跟我歷練,不是讓你來耍小聰明的,是要我教你如何才能沉穩。」
馬雲飛大聲訓斥,因為他知道剛才木乃易很可能就是小越侯,剛才他幾個手下站位看似隨意,但全都護著他。而且那些手下的站姿筆直,和江湖俠客有著本質的區別,更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在這南越能遇到的九成可能是定山軍。
「如果是真的,就算不去殺他們,稍微把一些消息透露給那些發出懸賞令的人,如果是真的,那也是一筆不菲的報酬。」於華把聲音壓的很低,但在場之人都不是普通人,全都能聽見。
馬雲飛直接甩手,就是給於華一巴掌,直接打得他嘴角流血。
「你這麼聰明,知道我為什麼打你么?」於華髮怒。
於華捂著臉看著馬雲飛,不敢接話,而在場之人噤若寒蟬,完全不敢為於華說話。
「你們是老手了,出門在外察言觀色的能力也不查,你們或許已經猜到了,那一行人和定山軍有關係,那個年輕人不管是真的還是障眼法,我們都不能動。
在場之人,有幾個是經歷了楊定山時代的老人了,知道什麼該碰什麼不該碰。
我們出門是為了求財,不是去送命的,有些錢不能拿。收拾一下,即刻起身,離開南越這是非之地。」
馬雲飛面色沉重的說到,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敢反駁。
「楊定山?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人,真的有這麼厲害么?」於華也不敢頂嘴,只是以好奇的語氣詢問。
「其實你應該叫我師叔的,我和你父親都出身於神箭門,當年神箭門風光無限,一手箭術舉世無雙。只是神箭門被楊定山所滅,而我和你父親因從未作惡而被楊定山放過了。」回想起當年,馬雲飛還是后怕不已。
「那不更應該找他們報仇么?」
「楊定山雖然死了,但他的定山軍還在,這麼多年哪有江湖俠客敢進入這南越報仇?
當年被楊定山殺的江湖俠客不下十萬,那些報仇的人已經死絕了。
如果當年我和你父親想著報仇,估計如今墳頭荒草已經幾丈高了。」
於華聽到這個數字,久久說不出話來,怎麼可以殺這麼多人?
「不是於華的一番話,我還意識不到事態的嚴重,小越侯出南越,必定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我們最好不要拉上半點關係,帶上虎皮,虎骨不要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於華催促大家修整,儘快起身。
此時一個黑衣人正站在馬雲飛他們頭頂的大樹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兜帽隱藏了上半張臉,露出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
「你剛才為什麼暗示我快點走?」在走了半個時辰后,楊平問到。
「他們一行人有問題,南越貧瘠,一般的獵戶根本買不起好的金瘡葯,而剛才那人的金瘡葯是我用過最好的金瘡葯。
而且他們能在百米之外準確的射中斑斕大蟲的眼睛,我從未見過這麼厲害的箭術,他們一行人肯定不是普通的獵戶,所以還是要快點和他們分開好。」徐志鴻認真分析到。
「我看他們沒什麼惡意,不用這樣疑神疑鬼吧。」楊平不以為意。
「我父親說了,你的仇家非常多,整個天下想要你的命的人數不勝數,你怎麼就一點防範之心都……」
楊平直接打斷了徐志鴻的話:「停停停!別老是拿徐世叔來壓我,我不想聽。」
「少主,還是小心為上,剛才你試探的那人沒有說謊,但也小心為上,再過半天我們就能到達陽山關了,那裡有定山軍駐紮。」一個隨從替徐志鴻說話。
「???」
楊平腦袋直接冒起三個問號,剛才我問馬雲飛是真的不知道路程,不是試探,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是試探吧,有比不裝天怒人怨。
「陽山關以南都屬於南越,都是定山軍的地盤,而陽山關以北則是中原。陽山關內,我們是安全的,可以讓你遊山玩水,但出了陽山關,你不能再東張西望了,必須全速趕路。」徐志鴻又說教起來了。
這一路上,楊平被說教了無數次。穿越之前,前身楊平一直都會畢恭畢敬的聽徐志鴻說教,非常討厭徐小容這個跟屁蟲。
穿越之後,楊平很喜歡徐小容,不喜歡這個長得像是的人,但整天只會嗡嗡嗡的亂叫的蒼蠅,欣賞美麗事物的好心情都給他敗光了。
真想用塊布堵上他的嘴,奈何自己沒有武功,打不過他,好像有武功也打不過……一個悲傷的故事。
臨近陽山關,這蒼蠅叫得更歡快了,楊平一路上雙手左拍右拍。
「少主有蚊子么?」
「不是,有隻打不死的蒼蠅一直叫。」
「我怎麼沒聽到?」
楊平不理他,繼續拍打蒼蠅,一行人就這樣走了下去。
後來,楊平想聽蒼蠅叫了,但再也沒聽見過那隻蒼蠅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