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鳴琴
轟隆隆，轟隆隆……
夜空中，電閃雷鳴，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滴雨水，順著屋檐從瓦壁邊流淌而下，打在石板上，發出滴滴答答的水聲。
一個黑暗的房間中，凌晨醒來。
四周一片漆黑，而他全身酸疼。
借著外面不時閃過的雷光，他看見自己光著膀子泡在一個大浴桶中。
一片寂靜中，雷聲轟鳴，雨聲淅瀝。
凌晨本來想爬出浴桶的，但是只要動動四肢，被觸動的酸疼肌肉就會傳來一陣陣痛苦。
無奈之下，他只能作罷……
靜靜躺在浴桶中，靜靜聽著外面的聲音，他不禁想起小時候，他還是一個因為害怕打雷藏在被窩裡的小不點時，娘親對他說過的話。
「晨兒，你知道老天為何打雷嗎？那是因為有人做了壞事，所以他很很氣……」
「哦！就比如那個什麼魔教教主嗎？那下雨呢……」
「哦！那是因為老天爺在流淚啊……」
打雷，是上天在咆哮。而下雨，原來是上天在流淚……
原來是這樣！
從那天開始，作為被上天「眷顧」的孩子，每逢下雨的時候，凌晨總是有一些說不出的哀愁。
就比如今天，今夜……
聽著外面的雨聲，不知道過去多久后，外面的雷聲風聲雨聲漸漸停息。
黑暗中的房間，又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錚～」
正在這時，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一聲清亮的古琴之鳴。
這一聲琴音清亮，就宛若在澄澈的山湖中，投入一枚小石子。
在此之後，悠揚的琴聲不斷地從隔壁房間傳出來，仿若一副小橋流水，山野小徑的景象。
聽著這清新的琴聲，不管有多煩悶，也可以叫人的心靈平靜下來。
然後這時，忽而，琴聲一變，變得纏纏綿綿，如泣如訴起來……
彷彿十里山路，有道不盡的柔情衷腸。
突然，「錚」地一聲高音，彷彿平原走到盡頭，面前出現的是高舉入雲，重重疊疊的山嶺，琴聲陡然激烈起來。
風聲怒號，鐵騎突出，飛箭如水，刀槍交織……
忽然，奏琴者將琴弦揉動，聲音斷斷續續，如絲如續，最後終於漸漸歸於消失。
一息的寂靜之後，琴聲再次響起來，聲音依然輕快，然後輕快之中，偶爾夾雜刺耳的高音。
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只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憂愁味道。
在細水長流之中，這首琴曲，終於漸漸歸於尾聲……
曲終。
屋內燈光亮起。
面對突如起來的刺耳光線，凌晨抬起手臂，試圖遮住的亮光。
從手指的縫隙間，他似乎看到一個身材曼妙的黑衣女子，向他走來……
「凌晨，來！」
女子對他柔聲道，扶他一身酸疼從浴桶中出來。
用毛巾給他擦乾身子，穿上潔凈的衣服后，讓他面朝下躺到床上。
仔仔細細給他揉捏肩膀，大腿各處關節后，女子問道：「你好些了么？」
「好些了！」
感受著身體各處的酸疼漸漸消失，凌晨起身回道。
剛剛起身，忽然他又覺得四肢一軟，一個踉蹌，又趴了下去。
與隕星雙俠一戰，雖然從他走下觀花台，到施展雙月斬擊敗兩人，然後吐血暈倒，總時間不過一刻鐘……
但是對於他筋骨的拉升，身體的消耗，卻是實實在在的。
劇烈活動之下，難免身體受損。
「距離我暈過去，過去多久了？」
「已經過去一天了！你跟那兩個混蛋交手，已經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了。」
蘇星寒扶凌晨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道。
「哦！原來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凌晨微微應道。
忽而，他抬起頭，看向蘇星寒的眼眸道：「剛才是你在奏琴么？」
「不是我，還能是誰？」
聽到這話，蘇星寒微微一笑，拍拍了凌晨的小臉道。
「你的《出征曲》彈得真好！」
凌晨不禁微微贊道。
他之前聽說，在這片武道昌盛的大陸上，有十大名曲。
其中排名第五的，便是《出征曲》。
寫得是一對優雅山野的少男少女，從小青馬竹馬，一往情深，但是男的因為敵國入侵，只能以一個小兵的身份加入戰軍，前往出征。
但是，在刀槍交織的戰場上，身為小卒的他被人或砍中，或是中箭，最後在戰場上死去，再也沒能回去。
最後女的只能以淚洗面，在夢中與回來的他相會……
他生活的這片大陸，自古以來，百國紛爭，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這首傳世之曲中的故事，想來就知道，曾經上演過多少次。
「竟然知道我彈得是《出征曲》，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嘛！」
蘇星寒微微笑道。
「星寒，服用了『血皇丹』以後，我現在只剩下五年的時間了，以後再也不能替你做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一陣沉默后，凌晨緩緩出聲道。
他這這句話中的「不能」，一語雙關。
「血皇丹」服用一顆，就需要消耗四十年的壽命，他只剩下五年的壽命，自然無法再服用第二枚血皇丹，關鍵時候為她對敵了。
自然，去掉這一部分的意思，他最後這句話依然是成立的。
昨日上午，那三萬鐵甲軍雖是烏合之眾，但是若是全部死去，那《出征曲》中的故事，說不定得在現實中上演無數次了吧……
「哼～」
聽著他這話裡有話的話，蘇星寒眉頭一挑，禁不住微微冷哼一聲。
她從床上起身來，臉上帶這不滿道：
「放心吧，你是死不掉的啦，那個什麼『血皇丹』，是我騙他們那些人的！」
「昨天上午，是你出手了么？」
聽到這話，凌晨一臉疑惑道。
「廢話！不是我以天羅萬象神功，暗中操控你出手，才後天二重的你，能是這兩個巔峰武王的對手么？」
「要是真有吃了以後就能直接讓任何人變成武皇，然後掌握兩名世間頂級功法的丹藥，我魔教還會限於南域一隅么？」
聽到這話，蘇星寒輕輕給了他一個「小耳光」，忍不住吐槽道。
「天羅萬象神功？難道我昨天上午變得那麼厲害，就是因為這個么？你，那時候沒事？」
聽了蘇星寒這話，凌晨禁不住問道，一臉懵逼。
說來，昨天上午，她喝了那杯茶后，忽然咳血，然後珍重地拿出「血丹皇」，語重心長地讓他服下……
這就是忽悠？
大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