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張 半路攔截
. 雖然僅認識不超過一柱香的功夫,但陸離對該女子的詭計多端,已經深有了解,當然不會被她的表象騙了。
「姑娘不必在意,本來我沒打算出手,可最後還是沒忍住。」
陸離擺擺手,推脫道。
「咯咯咯……」
白衣女子聽完后,掩嘴一笑,說:「少俠說話倒也坦蕩,不過救了就是救了,恩情小女子不敢忘。」
陸離突然想到,有一事或許可以求助於她,問:「你可是雪原人,這海上怎麼不見船隻來往?」
「哦?公子想出海?不如做小女子的船吧。」
女子爽快地答應幫陸離出海,轉身向大海岸邊走去。
陸離也沒想到能歪打正著,等了許久都沒看到船,結果救下一個船夫。
女子在岸邊站定,深吸一口氣,隨後手指放在嘴邊,打了一個悠遠嘹亮呼哨。
過了少許工夫,海面上還是沒有半點船隻的影子,陸離剛心中生出疑慮,等等?有座小島在隨著海浪漂浮,正往岸邊漂來。
漂流的小島?陸離也走到岸邊仔細查看,等它靠近了,才看清那是一頭巨魚,體型過於龐大,百丈有餘,浮在水面,直如海島。
因從遠處而來,浪高霧濃,魚頭沒在海面下,只露出背脊一段,身上又粘有水草海藻,好多貝類水產附著在上面,所以看起來像一座小島一樣。
陸離只在古書中看到過,記載說出海之人,在一座礁石上小憩,睡醒后發覺人已在幾百里之外,這時地面有個大洞,噴出了幾十丈的水柱。
隨後「礁石」沉下水裡翻了身,掉入水中的他,才發覺剛才一直是在一條大魚身上。
書中說是這種魚叫「巨鯨」,陸離心想今日可算開眼界了。
「走吧,可以飛過去了。」
巨鯨已經離得很近了,陸離祭出青霜劍飛到空中,發現女子並沒有用那柄軟劍,而是解下腰間紅菱,以此飛了起來。
倆人先後落在巨鯨背上,女子拍拍巨鯨的背鰭。
巨鯨非常通人性地首尾一掉頭,朝海里游去,巨大的尾巴在水中擺動。
陸離直覺得耳邊呼呼生風,這乘魚的速度比騎馬快多了。
巨鯨越往前游,沿途海面上的冰塊越大。而巨鯨則不避不讓,仗著身長體重,直接把擋路的冰塊們都撞開。
每當「轟隆」一聲,巨鯨撞開冰塊時,就會有無數大小冰雪,迸濺到陸離身上臉上,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遠處的冰山百丈、數十丈的都有,山勢陡峭挺拔,形狀也詭譎多變,刀山劍嶺,龍蛇象獅,鬼物森列,異態殊形,倏忽萬變,讓人耳目應接不暇。
陸離坐在魚鰭旁邊,欣賞著從未見過的景象,心情大好,一掃近日來的陰霾,耳邊響起女子的聲音。
「難道在少俠眼中,小女子還不如那些死物耐看?」
目光從奇景上收回,陸離看到她坐在魚鰭的另一邊,正幽怨地望著自己,只好說到:「非也,只是覺得一直盯著姑娘你看的話,未免太無禮了。」
「小女子心裡倒希望少俠更無禮些……」
陸離的臉騰一下就紅了,畢竟他涉世未深,突然遇到這種級別挑口逗,實在招架不住。
「少俠還沒問我的名字。」
女子終於扳回一城,得意地說。
陸離只得開口問:「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怎好把閨名告訴一個陌生人。」
「在下陸離。」
「小女子慕容靈。」
「慕容姑娘。」
「我姓慕,叫容靈。」
看著陸離尷尬的神色,慕容靈開心地笑起來,抬手拍了拍巨大的魚鰭。
巨鯨頭頂的大洞,噴出十幾丈高的水柱,像傾盆大雨一樣,朝二人打過來。
陸離躲避不急,全身衣物都濕透。慕容靈則早早躲在了背鰭后,偷笑地看著他。
畢竟不是常人,常人在這天氣下被淋濕,無異於能要了他的命。
真氣運轉,陸離衣物瞬間被蒸干,心中很無奈,又被這個慕容靈耍了,還不能找這個巨鯨算賬,只得吃個啞巴虧。
「慕姑娘,可否借那柄軟劍一觀。」
陸離選擇主動出擊,否則還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麼把戲。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慕容靈爽快地抽出腰間軟劍,給陸離遞過去。
「的確稱得上一把神兵,」陸離接過寶劍讚賞到,又戲謔地對慕容靈說:「你就不怕我把它據為己有?你從岸邊那群人手裡搶的寶物就是它吧。」
「少俠若是喜歡,容靈自當雙手奉上。況且少俠佩劍也不是凡品,未必看得上小女子的軟劍。」
慕容靈信誓旦旦地說,她心中自然另有計較,如若他真想搶奪寶劍,在岸上大可搶奪。
如今巨鯨出海,單靠飛行已經回不去了,如果她被害,鯨魚便會潛入海底,陸離不會那麼傻。
軟劍同樣身長三尺,劍刃上紫氣蒸蘊,隨手擺動若游蛇般柔軟,身刻古篆「紫電」二字。
陸離運真氣注入劍中,頓時紫芒大勝,隨手當空一劈,一道紫氣長虹脫體而出,將沿途一座十幾丈高的冰山攔腰斬斷。
威力如此驚人,慕容靈瞬間又緊張了起來,好在陸離把玩片刻后還給了她,心裡落下一塊石頭。
陸離證實了還在岸上時的一個疑惑,那時他並沒有要救下慕容靈的想法,倒是當她取出軟劍后,青霜劍傳遞給他一個想法,想讓他出手救人。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一幕,此時將軟劍借過來,兩把劍之前產生了強烈想要合體的意願,不過陸離阻止了,畢竟他不是強盜。
「嗚~」
座下巨鯨突然一聲深沉的低吼,速度也慢了下來。
二人驚詫地一抬頭,看到海面上六個小黑點向這邊游來。
說是小黑點,速度之快不一會在海面上越來越大,最後都有巨鯨一半大小了。
「是海鰍群!」
慕容靈驚呼,看對方來勢洶洶,明顯是沖巨鯨而來。
海鰍,陸離也略有印象,書中提到海鰍與巨鯨一樣,同生在大海,互為死敵,不過海鰍是群居。
眨眼間,這些龐然大物分波開浪,帶著腥風游到近前,把巨鯨圍在當中,怒吼轟轟,震聾發聵。
雙方巨物互相蓄勢示威,一時間海底沉沙都被攪起,巨尾拍打在海面,海水激蕩,周圍冰山俱有碎裂渙散之處,震得八方搖動。
「主人,就是他,救下了那個小娘們!」
破鑼嗓子在為首一頭海鰍背上嚷嚷到,矮胖漢子從上面冒出來,一指巨鯨背上的陸離,對身前的一黑衣男子卑躬屈膝說到。
海鰍上那黑衣男子身材勻稱修長,負手而立,五官邪魅陰騖,面色帶有一種常年卧床不起的蒼白,一雙眼睛被黑眼圈包裹,目光邪邪地盯著慕容靈,燃燒著絲毫不加掩飾的欲口火。
「靈兒,你想要神劍紫電,大可以跟我說,我替你向家中老祖求下來,只當日後求婚時的聘禮了。」
聽到陰邪男子露骨的話,慕容靈柔媚一笑,身形款款地站起來,嬌滴滴地說:「多謝公子美意,可是小女子已心有所屬。」
慕容靈小鳥依人地躲在陸離旁后,乖巧地垂著頭一副嬌羞的樣子,嘴巴湊到陸離耳旁,輕語:「此人便是屍毗佛座下大弟子家的公子,名叫恨無遺。神劍紫電便是從他那……借來的。」
陰騖男子斜著頭,睥睨陸離兩眼,只見陸離丰神如玉,氣度不凡,又正值青春年少,說不盡的英俊瀟洒,不由嫉妒非常,見慕容靈跟他舉止又那麼親密,頓時胸腔內妒火中燒。
「小子,看你衣著不是雪原人,奉勸你一句,哪來的回哪去,免得落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恨無遺咬牙切齒對陸離道,轉而又換成笑臉,殷切地對慕容靈說:「靈兒,我答應將你父親救出來,就一定會做到。你忍心你父親獨在卻雪峰被囚,孤獨終老?」
「收起你的鬼話,你敷衍我多少次了。」
不提還好,恨無遺一提她的父親,慕容靈滿臉恨意,呵斥到。
「可是我連你的手都沒拉到,我怎麼相信你那嫁給我的承諾。」
恨無遺也是憤憤地說,當初二人相互承諾,他幫慕容靈救出她父親,而慕容靈需要嫁給他。
不過,慕容靈七竅玲瓏心,眼睫毛都是空的,幾次把猴急的恨無遺耍的團團轉,一點好處也沒撈到,反而被她騙走神劍紫電。
恨無遺命手下取過兵刃,手持一隻鋼鞭,目露凶光地說:「如此說來,慕容靈你相信這個小白臉能救出你父親,我替你試試他有幾斤幾兩!」
憤怒的男子飛身從海鰍背上飛起,踏空向巨鯨逼近過來,出手快如閃電,鋼鞭帶著破風聲直砸陸離天靈蓋。
陸離一個閃身到他身側,立掌如刀正砍在恨無遺手腕子上。
「嘭」,恨無遺就感覺自己的手像被斧頭剁了一樣,手骨差點斷掉,在巨鯨上站穩腳步后,揉著手腕,吃驚地盯著陸離。
陸離也是沒想到,看來煞氣改變後身體,不僅寒暑不侵,強悍筋骨已經遠超尋常人了,不由心中一喜。
「看不出來,沒有二兩肉倒有膀子力氣,就是不知道修為如何了?」
男子回身掣出鋼鞭,揮鞭如筆帶出點點寒芒,直取陸離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