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宴

  認真從事一項能讓自己快樂的事情的時候，時光總是短暫的。

  對，沒錯，端木說的就是學習。

  在端木認真地摘錄中，不知不覺下午第四節課都快下課了。快下課的時候，班主任進來了，拍了拍手說：

  「有個事情我簡單說幾句，今天是2號了，7號和8號高考，6號的時候考場是封閉的，5號是考生提前看考場，因此5號之前就要把考場布置出來，正常情況下高三是三號放假，我們班和17班這兩個班級今天晚上就放假了，老師們相信咱們班上同學的自覺性。這三年風雨同舟，我們都一起走過來了，在這裡我祝願大家在7號和8號的高考中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班主任最後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哽咽了，端木不覺想到，這就結束了？同學們開始都有點錯愕，接著便是雷鳴般的掌聲。

  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句「7班無敵！」，所有人都跟著喊起來，雖然端木覺得這樣有點傻，還是跟著喊了幾嗓子。響亮的口號穿過一層層的樓層直衝雲霄。7班在場的所有人都忘不了這一天，這一天意味著所有人都即將正式走入賽道，同時也意味著大家要邁向一個新的起點。

  ……

  端木提前給母上大人發了條消息，告知了自己放假的事情。

  回到家裡，剛進門聽見聲音有點亂，端木感覺應該是家裡來了不少人。

  端木的奶奶在一樓坐著和端木的小姑說話，一看見端木回來就說「良子回來了啊，快過來讓奶奶瞧瞧，咋看著比以前瘦了？」

  端木的小姑端木羽彤在一邊插嘴道：「媽，是良子長高了。」端木父系一輩兄弟四人外加小姑總共五個人，數小姑年齡最小。

  因為端木辰良的奶奶南宮蓁以前是個音樂老師，爺爺也很喜歡音樂，所以爺爺奶奶就將他倆五個孩子的名字命名按照「宮商角徵羽」的順序各取一個字命名的。

  聽見說話聲端木辰良的爺爺端木雲也從屋裡出來，辰良看了一下，幾個叔叔就三叔端木角弓過來了，妹妹端木婉兮也在。剩下的都是母系一支的人，外公外婆三個姨姨還有一個舅舅。端木雲看見辰良在打量：

  」別找了，就你三叔還有時間，你四叔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二叔最近不在國內，你爸更是，忙的跟皇帝老兒似的。「

  聽見老爺子在抱怨，外公和氣地調笑道：「你偷著樂去吧，幾個小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辰良他爸爸，里裡外外那麼多事情都指著他，哪有不忙的道理？」

  辰良爺爺接著說:「你說說，他兒子考試當爹的不過來，反倒是我們提前來給小端木助威。」

  爺爺發了幾句牢騷，之後也沒再說什麼，大家也沒有圍著端木問一些複習的怎麼樣之類的閑話。倒不是說怕給端木壓力。而是在端木這種家庭里，感覺考得好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大人們習以為常地認為，是這個家族中的一員就理應考好，前世的端木一直感覺自己拉低了家族的平均智商。

  且不說端木的父親母親都是名校畢業，端木的小姑更是大學的講師，端木的三叔，更是幾個大學的客座教授，可以說端木家族本身，不是在從政就是在從事教育工作，只有端木的二叔端木言商是個異類，一直在經商。爺爺並不是很喜歡商人，認為商人比較鑽營。二叔還不止一次地反駁他，那還不是因為你老人家名字起得好，名字是「言商」自然就要言商了。

  記得自己前世只是考了一個普通的985，沒少被家裡人打趣。端木的家庭是比較開放包容的，多數的打趣也都是善意的，畢竟是一家人，難免有時候會開玩笑。但玩笑話聽得多了端木心裡多少也有點不痛快。

  很快端木的媽媽從廚房走出來，告訴大家開飯了。

  ……

  端木的媽媽做了好多菜，桌上還破例擺了幾瓶紅酒，端木對紅酒沒啥研究，感覺味道怪怪的。

  只是一次小範圍的家宴，今天的主角又是端木辰良，大家也沒有很拘束，吃喝都很隨意，倒是吃了一會端木辰良的爺爺說道：

  「來，我們一起舉杯祝願下我們的良子旗開得勝。」大家一塊舉杯都深情地對良子表達了祝福。

  小姑問辰良：「良子，想好去哪了嗎？」

  端木辰良確實還真沒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一直想的就是top1那兩所，感覺兩個都是在京城，於是含含糊糊地說：「京城吧，離家近些。」

  三叔說：「top1那兩所還是比較難的，要是真的考到京城理工和亻民大學這樣的學校，我個人意見是不如去滬發展。」

  外婆說：「良子樂意去哪就去哪吧，真要去滬的話，你爸媽倒是非常熟悉的。以後帶著小女友去哪約會都能找你媽幫著參謀參謀。「

  旁邊的端木媽媽歐陽芷蘭一臉嗔怪：」媽，凈瞎說。「

  辰良的四姨補刀到：」可不是瞎說，當年你爸和你媽可是一段佳話，知道你爸端木南宮總喜歡念叨『旦復旦兮日月光華『這兩句話嗎？他就是那個學校的。你媽媽當年就是我直系滬交學姐，倆人天天膩著沒少給我們撒狗糧。「

  一時端木的大姨、二姨、小舅還有知道當年良子爸媽事情的三叔都紛紛參與進來，不得不說無論是多大年紀的人對八卦都有著出於本性的感興趣。看見話題轉移到自己長輩身上，端木就胡亂吃吃飯，趁沒人注意溜回二樓房間了。端木婉兮倒是在那聽得饒有興緻的，呵，女人。

  ……

  端木躺在床上，總感覺忘了做些什麼。

  對，忘了寫日記。這是端木前世大學里養成的一個習慣，雖然據說正經人都不寫日記，但《中庸》講：「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其意是當獨自一人而無別人監視時，也要表裡一致，嚴守本分，不做壞事，不自欺。

  端木覺得無論記下來的話是不是絕對真實，但記下的話確確實實是自己那一瞬間心裡所想的，每天記錄一些文字也是一個審視內心的過程。

  端木在房間的小書架里找了一個還沒用過的本子，就開始寫這兩天的日記。

  「2015年6月1日（晴）今天對於我來說是嶄新的一天，我……」

  「2015年6月2日（多雲）今天學校放假了，某種意義上高中三年就這樣結束了。老宮今天和我說話來，回家之後今天擺了家宴。想嘗試高考語文試著寫一下文言文……」

  端木寫的都不太長，大概每天的日記寫個300字左右。

  前世的端木試著過在日記鎖起來藏起來總會被人翻出來，再後來端木則明明白白地在首頁寫上「非禮勿視」，結果還是慘不忍睹，後來端木異想天開地創造了一種亂碼，然後，端木自己翻起也看不懂了。

  現在的端木索性也不在日記本上做標記，也不各種藏起來了，直接就往書架那麼一立。端木看著硬質封皮的日記和別的書混在一塊，簡直分辨不出來，端木滿意地點點頭就離開卧室去書房了，準備繼續攻略那篇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