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傀儡（4）

  秦川無奈地搖搖頭：「還沒有。」 

  賀鳴無奈地：「奶奶不放心，非要來。」 

  秦川嘆氣：「你們先回去吧，江邊風大。」 

  秦奶奶倔強地：「不行！我要在這兒等一個結果！我的小薇……」 

  奶奶說到這裡，聲音顫抖著說不下去。 

  這時，姜汶池走了過來。 

  「秦隊，我已經帶人去江上仔細搜索過了，可是水流太湍急了，我們打撈了很久也不見謝薇的蹤影，之前船上找到的血跡，DNA化驗結果出來了，確實是謝薇本人的……」 

  秦奶奶顫抖哽咽：「我的小薇……我的小薇命怎麼這麼苦，我盼了十年，好不容易把她盼回來了……她怎麼就這麼沒了……」 

  曹天元在一旁安撫秦奶奶：「奶奶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找出兇手！」 

  秦奶奶憤恨地：「一百萬夠不夠，我出錢懸賞，一定要找出兇手，把害死我外孫女的混蛋繩之以法！ 

  * 

  大雨淅瀝，新川市公安局大樓上的警徽莊嚴而神聖。 

  會議室里，田衛華一臉沉痛。 

  「我們優秀的張軒同志，在腹部中彈的情況下，還救出了兩名癌症病人，他為我們的人民撐起了一片天，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麼白白的犧牲！」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秦川左臂還纏著紗布。 

  宋建新關切地看向他：「秦隊，你的傷不要緊吧？」 

  秦川：「我沒事，宋局。」 

  宋建新點點頭：「雖然這次行動你也受傷了，但咱們還是要公事公辦，張軒是在你指揮的行動犧牲的，指揮不當造成嚴重後果，局裡決定給你一個記過處分。」 

  曹天元立刻站起來：「報告宋局，這並不都是秦隊一個人的錯，我們參與行動的每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姜汶池也立刻站起來：「對！我們每個人都願意承擔責任！不能讓秦隊一個人承擔！」 

  秦川趕緊拉住一旁的姜汶池，讓她坐下，又瞪著曹天元，低聲道：「老曹！你怎麼也犯渾？」 

  曹天元裝作沒看見，梗著脖子站的筆直，姜汶池也不為所動，繼續說道：「這次的行動，秦隊面臨緊急情況作出的決定沒有錯誤，他如果不下令立刻行動，兩名癌症患者很可能會死。不管怎麼樣，這次的處分我們專案大隊所有人都願意和秦隊共同承擔。」 

  謝東來和李翊然也站起來點頭認可：「我們也一樣。」 

  宋建新嘆了口氣：「我理解專案大隊同志們的處境，和你們心裡的想法。但是秦川這次的指揮的確存在重大過失。上級問責，我已經好話說盡，幫秦隊爭取寬大處理。還希望大家能夠理解領導的難處。」 

  姜汶池和曹天元還要說什麼，秦川制止她。 

  「宋局，我明白您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什麼處分我都能接受，但只有一點我要堅持，我必須繼續跟進X集團的案子！」 

  宋建新思量片刻後點頭：「好，我同意案子你繼續跟進，但是必須給你記一次大過的處分。」 

  姜汶池：「這不公平！這段時間以來，在秦隊的帶領下，X集團的的器官買賣線、制毒販毒線均已經被我們剷除。X集團的新川分部也即將被我們徹底剿滅。這麼大的功勞領導看不見，只因為一次失誤就處分秦隊，這難道不是寒了我們大家的心？」 

  眾人都看向姜汶池，秦川拚命給姜汶池使眼色。但她視若無睹。 

  宋建新的臉拉了下來：「小姜同志，功是功，過是過。我的工作，還不需要你一個見習警員給我指導！你給我坐下！」 

  姜汶池卻依舊站著：「我還沒說完……」 

  秦川打斷她：「小姜！坐下！」 

  姜汶池看向秦川，替他委屈，又心疼他，頓時紅了眼眶，抿著唇坐下了。 

  宋建新嘆氣：「你們要知道，我也很難做。我能爭取的就是給秦川用立功來取消處分的機會。」 

  秦川主動站起來，鄭重地：「宋局，你能為我爭取的已經夠多了。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能將X集團在新川的分支連根拔除，我主動脫下身上這身警服！」 

  宋建新滿意地點點頭：「秦隊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你一直都很有大局觀念，這次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宋建新說完，隔空點了點姜汶池：「小姜同志，你轉正以後，要多向你們秦隊學習！戒驕戒躁，沉下心來！」 

  姜汶池一愣，眾人頓時都欣喜地看向她。 

  她一時卻沒反應過來。 

  宋建新見她傻愣愣的樣子，臉色緩和下來，笑笑，將一份文件遞給秦川：「這是你給姜汶池提前轉正做的申請，我已經批准了，拿去辦手續吧。」 

  秦川感激地：「謝謝宋局！」 

  眾人頓時高興起來，同時向姜汶池使眼色，姜汶池這才反應過來，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宋建新道謝：「謝謝宋局！」 

  宋建新笑著點點她：「別謝我，謝你們秦隊，這是他為你爭取的。你的確優秀，但在我看來，過於浮躁，還需要好好歷練。跟著你們秦隊，好好學習吧。」 

  姜汶池虛心點頭：「我一定跟著秦隊好好學習！」 

  *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夜空，一道煞白的光映照在秦川臉上。 

  閃電的亮光照亮了整個新川市局。兩日來連降大雨，似乎上天也在為謝薇的悲劇而流下悲憫的淚水。 

  秦川在訓練場冒雨跑步，姜汶池來到訓練場，看著秦川發瘋似的跑了一圈又一圈。 

  姜汶池追上秦川，把傘撐在他頭頂：「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但謝薇的死，不是你的錯。」 

  秦川停住腳步，臉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作為一名警察，我對得起我的職責，對得起那些被救出來的人。但是作為小薇的哥哥，這是我永遠都無法彌補的虧欠！」 

  姜汶池心疼地看著秦川胳膊上的白紗布滲出點點血跡，拿出紙巾幫他擦拭著臉上的雨水：「你是不是以為，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心裡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