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往事（7）
第251章 往事（7）
馮寶：「我後來有去打聽過她家的事。聽說在她被閆哥的人綁走之前，她媽媽跳樓了，後來她爸爸也失蹤了。我想既然已經這樣了，就別再讓她傷心了，就沒跟她說。我也是希望她能用新的身份，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跟我過全新的生活。」
這時，秦川突然開口問他：「馮貝本名是不是叫謝薇？」
馮寶一愣，點點頭：「對，她失憶之前跟我說過。」
姜汶池看向秦川，見他雖然看起來很平靜的在筆錄上記錄著什麼，但是手上用力到青筋都凸了起來，很快就要將筆捏斷了。
但此時她沒法安慰他，只能不動聲色的在桌子下面輕輕拍了拍秦川的腿。
秦川看了她一眼，眼底隱隱有些發紅，但很快便隱去了。
他呼出一口氣，抬頭繼續問馮寶：「你知道她有嚴重的腎病，需要換腎嗎？」
姜汶池意外地再次扭頭看了秦川一眼。
馮寶嘆氣：「我知道，這些年我想盡辦法保她的命，但是要給她換腎，我就必須搞到一大筆錢。」
姜汶池疑惑地：「你給X集團賣命那麼多年，手裡沒錢？」
馮寶苦笑：「說出來你們都不信，我不過是閆哥手下的一個白手套，甚至有可能，孟婆那邊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是閆一恆自己偷偷在洗錢私藏。所以我能拿到的錢真不多。以前，我給他洗黑錢的時候，想過偷偷藏一點，但是他盯得太緊了，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姜汶池：「我們抓伱的時候，你東躲西藏的，是在藏什麼？」
馮寶：「按照以往的規矩，每把錢集中一筆，我就要給紅毛送去。但這次我想把錢留下帶著老婆孩子跑路，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姜汶池：「錢你放在哪兒了？」
馮寶：「就在我告訴你們那個地方。」
姜汶池疑惑地：「你剛才不是說那裡是你們交易的地方？」
馮寶：「燈下黑，錢我其實就放在那裡，只是藏得比較隱蔽，我猜應該找不到。」
*
與此同時，馮寶所說的哪個城北跑馬坡林子里的平房，屋門被踹開，張軒和劉明帶著一隊特警魚貫而入，屋內卻空空如也。
*
市局專案大隊，對馮寶的審訊終於結束。
姜汶池滿臉擔憂地在男廁所門口來回踱步，片刻，秦川甩著手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迎面就撞上了魂不守舍的姜汶池。
秦川忙抬手揉了揉姜汶池被自己下巴撞紅了的額頭，問：「你在這兒幹嘛？」
姜汶池小心地觀察著秦川的狀態，隨口扯了個理由：「啊，我在這兒接了個電話。」
秦川看看男廁所的門，又看看姜汶池：「在這兒，接電話？」
姜汶池嘿嘿地乾笑，硬著頭皮說：「啊。對。」
秦川沒再說什麼，點點頭朝專案大隊辦公室走去，姜汶池見他一臉平靜，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
終於還是忍不住關切地詢問：「秦隊，你沒事吧？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休息，隊里有我們呢。」
秦川停下腳步，看向姜汶池，徑直說：「找了小薇十年，終於找到了，我心裡的一塊石頭也放下了。」
姜汶池沒想到秦川會這麼直接的提這件事，一時有些沒緩過神來。
但卻敏銳地在秦川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絲不同以往的疏離。
仔細看，似乎還有些不舍。
姜汶池心中莫名浮現不好的預感，緊跟著又問：「你表妹需要換腎的事，很嚴重嗎？」
秦川驚訝於姜汶池的敏銳，隨即又釋然了，不這麼聰明，就不是他喜歡的姜汶池了。
也是時候，該告訴她真相了。
但未來是否還要在一起，秦川方才在衛生間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把這個決定權交給姜汶池自己來決定。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即便他有苦衷，也該說出來與她商量，若她真不介意，他大可此後千百倍的對她好來補償。
但若要他像韓程那樣不顧吳萋萋的想法，以「為她好」為由私自做決定，秦川卻做不出來。
而且他心裡隱隱猜測，若自己真那樣做了，姜汶池或許真的會因此而認為他是個不值得被她愛的人。
秦川可以接受姜汶池離開自己，但不能接受她離開的原因是「他不值得」。
這件事上，秦川有著絕對的勝負欲。
他於是伸出手，牽著姜汶池走出了市局大門，來到了院中一處樹蔭下，見左右無人，才認真地對她說：「按照當年醫生的說法，小薇如果不換腎，最多只能活十年，現在她時間，已經不多了。」
姜汶池吃驚地：「這麼嚴重？那怎麼辦……要不我聯繫我大姐，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你家裡不是也有些資源，奧對，還有趙書明，他雖然是搞醫藥研發的，但一定也認識很多醫學專家，我可以聯繫他，看能不能幫忙儘快找到可以匹配的腎源……」
秦川卻微微一笑，打斷姜汶池：「我就是那個可以匹配的腎源。」
姜汶池一愣，人雖陷入震驚，大腦卻飛速運轉起來。
之前謝東來說秦川不太可能談戀愛的事，秦川剛對自己產生感情時那若即若離猶豫遊離的態度，樁樁件件過電影般在姜汶池腦中一一閃過。
她聲音不禁有些顫抖：「所以你一直想找到她，還有一個原因是，只有你能救她？」
秦川點點頭：「不僅如此，當年如果不是我一時膽怯，她可能也不會被綁走，經歷這麼多年非人的折磨。」
原來，十年前，十二歲的謝薇查出腎病，全家只有秦川能與她配型成功，秦川放學回家時，聽見了姑姑和姑父私下糾結討論這件事。
彼時只有十八歲的少年一時慌了神，雖然姑姑一家對他疼愛有加，勝過親生，他與謝薇的感情也堪比親兄妹。
但就這樣讓他捐出一個腎，人生尚未開始的他對未來還有種種幸福的幻想，無法承受這樣的變故，終究還是膽怯了。
秦川猶豫掙扎了一夜，秦川給母親陳英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