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車禍(20)
第99章 車禍(20)
秦川點點頭:「好。」
病房裡,王平正躺在病床上昏迷著,鼻子中插著鼻管,身上也插滿了各種管子,連著醫療設備,不斷地發出嘟嘟的聲響。
姜汶池認出,王平就是在車窗邊跟自己搭話,問新川市局怎麼走的那個人。
三人等了許久,王平都沒有要醒的跡象。
吳所長跟姜汶池和秦川詳細描述了一遍,追捕劉辰和王平的過程。
原來吳所長聯合了附近幾個轄區的派出所一起布控,今天凌晨,終於在市中心一條酒吧街,發現了這兩個賊又在作案。
然而追捕途中,王平開著麵包車瘋狂逃竄,逃到高速收費站附近時,麵包車剎車突然失靈,出了車禍,撞上了拉著鋼釺的大卡車。
坐在副駕的劉辰,當場被前車的鋼釺戳穿了心臟和眼睛,死狀凄慘。王平一側肩膀也被鋼釺戳穿,但好在沒有戳到關鍵臟器。
之後吳所長接連接了幾個所里的電話,只能先一步離開。
秦川和姜汶池坐在病房裡等著,兩人均是面色凝重。
秦川:「剎車突然失靈,為什麼這麼巧……」
姜汶池:「會不會是他們知道了什麼?」
秦川:「你的意思是?」
姜汶池:「車禍那天,我昏迷之前,看見他們兩個從車上下來要跑,那時候他們應該是準備丟棄麵包車,直接逃走的。但是我們醒來之後,他們連人帶麵包車全部不見了。」
秦川:「從你看見他們要逃跑,到你昏迷,全程大概多長時間?」
姜汶池:「前後不過一兩分鐘。」
秦川:「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親眼看見了攻擊我們的人?」
姜汶池點點頭。
這時,病床上昏迷的王平的一根手指動了兩下,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姜汶池:「秦隊,他醒了!」
秦川連忙湊了過來,王平臉色慘白,嘴唇乾裂,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姜汶池,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講不出話來。
姜汶池:「能聽見我說話嗎?」
王平氣若遊絲地:「能……」
姜汶池:「伱們的車為什麼會出車禍?偷我手機那天,我被人襲擊的時候,你們看到了嗎?」
王平緩緩地點了點頭,艱難地開口,斷斷續續地:「皖——南——路——1——7——1……」
王平擠出這幾個字后,再次陷入昏迷。
秦川皺眉:「皖南路171號?那裡好像是一片老廠房。」
當天上午,一隊警車呼嘯而至,停在皖南路一處廠房門口。秦川帶著姜汶池和李翊然、張軒、曹天元、謝東來等人陸續下車。
秦川朝眾人做了個手勢,曹天元和謝東來分別帶人守住廠房的兩個出口。
秦川將院子大門打開,帶頭沖了進去,姜汶池、李翊然和張軒緊隨其後。
院中,廠房車間大鐵門緊閉,轟隆隆的機器聲夾雜著模糊的叫罵聲。
秦川示意張軒和李翊然守住廠房正門,帶著姜汶池繞到廠房后。
后牆上只有一扇小而窄的窗戶,窗戶很高,大約離地四米。
姜汶池和秦川對視一眼,秦川會意,單手將姜汶池抽起,姜汶池借力,麻利地躥上秦川的肩頭,雙手抓住窗外的鐵質防盜窗,用力一撐,警用作訓靴大力蹬住牆壁,靠核心力量將自己整個身體攀上了窗戶,蹲在狹窄的窗沿上,向廠房內窺探。
廠房內光線昏暗,大約有十幾名女工和兒童,正戴著滿是污垢的膠皮手套,速度飛快地將一些藥品分裝在藥瓶中。
廠房地面上白花花的藥物粉塵,與機器滲出的油污混在一起。攪拌桶上、牆壁上到處是黑色的污垢。
一個肥胖的男人插著腰,一邊叫罵著催促監督工人幹活,一邊拿著一個西紅柿啃著,紅色的西紅柿汁水順著他的指縫流淌下來。
「你們都他媽沒吃飯嗎?干快點,這批貨裝不完,今天誰都別想睡覺!」
胖男人說完,踹了一腳身旁一個頭髮花白,雙手微顫,動作緩慢的女人。
「就數你會偷懶,老子養你吃白飯的嗎?」
姜汶池仔細觀察廠房內的人員狀態,發現除了胖男人之外,廠房角落裡還有三個男人正在打牌,他們腳邊放著棍棒等物,看起來像是看住這些工人的打手。
確定了內部狀況,姜汶池拉住防盜窗,踩著牆壁準備滑到一半再跳下去,然而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腳踝,隨即,那雙手引著她的腳踩到了一個堅實的肩膀上。
姜汶池低頭看向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秦隊,我自己能跳下去,沒事的。」
秦川頭也不抬:「腳踝震傷會留下後遺症的。」
說完他緩緩撐著姜汶池蹲下,才鬆開了手。
姜汶池輕盈地從秦川肩膀上跳下來,狗腿地幫秦川拍了拍他肩上被自己踩出的鞋印,連連道謝:「辛苦秦隊了~」
秦川站起身:「以後多吃點,你也太輕了。」
姜汶池眨眨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川看她那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卻還是板著臉嚴肅地問:「裡面什麼情況?」
姜汶池:「看起來是個黑廠,東南角有三個持棍棒的打手,工人大約有十幾名,應該是被強制扣押在這裡做工的。」
秦川點點頭,帶著姜汶池回到廠房正門口,電話通知謝東來帶著正門口的幾個刑警過來,於此同時,姜汶池已經利索地打開了廠房大門的鎖。
眾警察持槍衝進去時,胖男人一慌,將手中的半個西紅柿捏了個稀爛,灑了自己一身,看起來分外噁心。
角落裡的幾個男人拎著棍子站起來,在看見警察的槍口時又悻然放下了棍子,非常熟練地抱頭蹲下了。
順利地抓了人,回市局的路上,李翊然卻覺得十分疑惑:「沒頭沒腦地,這個王平為什麼會說出一個黑廠窩點的地址呢?這廠里灌的那些葯也不像是毒品啊……」
秦川:「這些葯不是毒品,那個組織的窩點不會那麼隨意地就建在這種廠房裡,只安排幾個流氓混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