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 從心開始
受襲擊地點已臨近阿澤爾城,因為祭祀活動城內容納人數有限,所以遠處趕來的老弱婦孺分佈於此。
族內年輕力壯戰士都隨祭司去海邊,獅虎獸群抓住短暫時機趁虛而入造成悲劇,側面體現出世界殘酷生存法則和野生動物智慧。
打掃完戰場,祭司率人回阿澤爾繼續祭祀儀式,不止為了神靈降臨,也為剛剛逝去的族人。
夕陽西下,回城隊伍又開始仰天長嘯,他們早已習慣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生離死別見怪不怪,只有華欽三人初來乍到有些無所適從。
到達城中,祭司直接把胖子帶上祭台,戈塔亞……阿澤爾怪叫不停,台下未曾外出的老族人聽罷無不跪地叩拜。
今天三人用槍擊殺野獸不少族人看到,祭司在旁目睹全過程,現在更把他們當作真神一樣崇拜。
胖子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儘管差點落地成盒,為了生存也要接受身份。
他垂頭喪氣站在祭司身側,大腦高速運轉,因為印象中這種場合,自己是要致詞演講的,一些勵志雞湯環節必須得有。
果然,伴隨一聲歇斯底里吶喊,祭司和幾萬名部落族人齊齊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個個眼中冒火。
胖子面對數萬名野蠻人,強大氣場讓他直接腿軟坐倒,右手無意觸碰到被烤熟的祭品,醞釀已久鼓舞人心的開場詞脫口而出:「額~各位父老鄉親,吃好喝好哈。」
族人急忙模仿胖子坐倒在地,「哈!」
年年再也堅持不住,抱緊華欽大腿,『咯咯咯…』笑的前仰后翻。
夜幕降臨繁星閃爍,祭司無比自豪帶著三人參觀新建豪宅,胖子看罷發出凄厲呻吟,「欽哥,你說那些祭品之前是不是生活在這兒?」
整棵樹榦堆砌的牲口棚,連枝杈沒削,四角支撐點一看就是生插硬懟入地面,參差不齊!
地面厚厚獸皮鋪佔一半,另一半是雜亂腳印,都踩出了積水,幾隻蚯蚓在不滿蠕動。
年年手拿花束看向胖子,「獸神,要鐵蛋蛋嗎,直接甩他臉上吧?」
胖子崩潰,在堡壘安穩活到十八歲不好嗎,按今天趨勢,自己極大可能活不過三天啊!
祭司見三人默不作聲,他臉上表情逐漸尷尬,急忙吩咐族人又扛了幾張毛皮過來,這次更刺激,有些皮毛連著血肉,甚至一些皮毛布滿針刺。
華欽嘆口氣說道:「我們自己找個地方用睡袋湊合一晚上。」
說罷轉身找到一塊乾爽地面,讓祭司命人把每人兩百多斤的大行李包搬來,取出睡袋鋪好。
回想今天經歷,緊張刺激充滿危險,所幸暫得安寧。
年年分享玩樂趣事,不時撲在華欽懷中仰頭大笑,精力依然充沛。
胖子取出酒肉罐頭狼吞虎咽,他一天沒吃東西,涼水倒灌了一肚子,抬頭望向遠處族人,不禁落下莫名之淚。
華欽簡單吃過,抿口酒倒在睡袋上目視星空。
現在看似安全,可明天呢?抵禦危險保障生存迫在眉睫啊。
尋找楚寒君等人,只能緩緩再說,眼前生存都是問題,干著急無濟於事。
年年依在華欽懷裡,小手不停輕撫他額頭,「華欽哥哥,皺眉老的快哦,等我長大怎麼帶你出門呀!」
華欽微微一笑,捋順年年稍稍凌亂的秀髮,「胖子明天你找祭司借幾隻巨獸保護我們,同時組織些孩子,教他們識文斷字軍事兵法,灌輸現代理念,這樣以後不至於連個說話人都沒有。」
胖子尋思一會,「好!弄群小弟跟在身後,出門排場也大,哈哈!」
第二天清晨。
三人被鬼哭狼嚎的叫聲吵醒,胖子找到祭司提出討幾隻巨獸做保鏢,祭司點頭答應,表示服侍胖神是它們榮幸。
三人兜兜轉轉隨祭司出城,來到一座小山腳下,一聲呼哨后地面開始震動,等巨獸全部集齊,胖子早跑回城中。
華欽看向面前大大小小百餘種野獸心驚不已,除去之前見過的白猿、巨熊、岩山鷹、風狼、巨蜥,還有這麼多?
彩鸝鳥,全身七色羽毛,半尺大小,智慧超高速度奇快。
地遁獸,外形介於鱷魚和穿山甲之間,土灰色背殼呈三角狀,身長六米高一米。矛頭尖尾,背甲幾根尺長倒刺寒光微閃如鋼鐵所鑄,喜在陰冷潮濕之地挖洞而眠。
巫牛獸,頭高兩米體長五米,尾巴短小皮毛暗紅略長,肩胯寬腰腿細,脖頸茂密鬃毛掩蓋咽喉,雜食獨角皮糙肉厚,平時性格溫和有點好色,見血時如瘋牛般橫衝直撞。
冥王雀,黑灰色大型孔雀,長五米高三米,肌肉發達奔跑速度快,配合雙翅和尾部羽翼,能在空中短暫滑行。
祭司安撫完眾獸,回城找胖子。
華欽逐個篩選,首先放棄體型較小那群,雖然五彩斑斕看樣不太好惹,畢竟沒有一掌拍死敵人帶來的安全感強烈。
最後決定還是讓白猿在範圍內保護自己,年年準備以後遨遊天際直接選了岩山鷹。
祭司連拉帶拽把胖子帶回,胖子戰戰兢兢豪情不在。
「我滴媽呀,這是野生動物園嗎?欽哥你看那頭豬崽,三隻眼睛要死不活,今晚烤個乳豬壓壓驚怎麼樣?」胖子手指一頭京巴大小幼獸說道。
這頭三眼豬生來不凡血脈高貴,母獸外出它在海邊睡覺被浪捲走,醒來已經迷路,漂流兩年才被祭司所救。
它見胖子指自己,嘰里呱啦肯定沒說好話,「認祖歸宗滾遠點好嗎?你大爺的,爺爺先走一步。」
胖子見豬要跑,急忙大叫,「烤乳豬跑了,欽哥帶槍沒有快崩了它。」
祭司見胖子指著豬崽神情迫切,以為要選它當小弟呢,不由欣慰點頭,左手虛抓,三眼豬凌空倒飛撞入胖子懷中。
年年揉了揉眼睛,「華欽哥哥,快親我一口,我好像做夢了。」
三眼豬把胖子砸個跟頭,站在他肚子上蹦來蹦去,「你大爺的小胖子,老子先騎你過過癮。」
見胖子毫無反應倒地發懵,它眼珠一轉,尾巴翹起就要排泄腹中污穢。
即將噴射而出時,華欽突然抓住它尾巴向上一提,『噗噗』漆黑濃稠糞便順著豬腹流淌而下。
華欽一臉晦氣,甩手把它扔在胖子臉上,胖子被惡臭熏醒,一巴掌拍飛三眼豬。
「欽哥你……」話沒說完,『噗』側面臀部挨了一刀,「啊~!為什麼捅我?」
「確認下是否做夢,沒事了,你繼續躺著吧。」華欽拔出匕首擦擦血淡淡道。
戈塔亞阿澤爾城,正午時分。
華欽、年年頭頂烈日在火堆前,他倆不是被祭司隔空取物嚇傻,而是放眼找不到陰涼之地。
年年香汗淋漓,大聲對遠處正給豬洗澡的胖子喊道:「胖哥哥,洗好沒有?一會它沒上架,我先被烤熟啦。」
「馬上馬上,醬料都準備好了吧?」胖子回應道。
年年點頭,「華欽哥哥把木簽都削好啦,你快點。」
胖子手提豬尾巴跑到火堆旁,邪笑道:「嘿嘿……你倒是再拉啊,看到沒?準備明天被我拉出去吧。」
三眼豬拚命掙扎呼叫祭司,「老雜毛,你乾兒子要同族相殘大義滅親啦!」
華欽星辰般眼眸注視這隻造型奇特的豬,外貌和印象中相差很大。
它全身沒毛鼻短耳大,如果把它團成球,雙耳都能包裹全身,第三隻眼不是長在額頭,而是靠近鼻樑末端,和雙眼形成倒三角,沒睜開過。
身體圓潤四肢短小,砍去尾巴都能當球踢,最詭異是豬蹄,蹄大四瓣還連著腳蹼。
「胖子,你考慮好。」華欽覺得這豬和那麼多異獸生活在一起,如果是普通豬早被消化乾淨了。
「有啥好考慮的?不就是頭多隻眼睛的豬崽子嗎,吃了它說不定我眼睛突然長大了呢!老話說得好,吃啥補啥。」胖子已經開始給豬抹油防止烤焦了。
年年擦擦口水有些迫不及待,「快,我幫你,第一次BBQ,還是活烤,味道肯定超贊!」
胖子搶過華欽手中粗木簽,對準豬嘴就要發力。
想了想然後面帶詭異笑容,「算了,還是從後面捅進去省事。」
「胖子,胖哥哥……」模糊漢語依稀傳出。
胖子回頭:「你倆喊我?」他以為兩人讓自己人道一點。
華欽二人疑惑搖頭,他們離胖子近也聽到了。
第一句胖子像華欽語氣,第二聲胖哥哥像年年,語氣雖像但聲音還是有明顯區別,稚嫩沙啞含糊不清。
「胖子,胖哥哥……」這次聲音清晰得多,語氣更像。
三人目光鎖定三眼豬,果然見它張嘴又重複一次,聲音不算難聽,好似人把舌頭伸直說話一般。
「我草,你是豬八戒啊?」胖子一激靈急忙鬆手,凌空一腳大力抽射「滾你個蛋吧。」
三眼豬飛起老高,大耳朵撲煽幾下調整身形滑翔遠去。
「安全了,安全了,這鳥語真難學。」
胖子驚魂未定,咧開大嘴抱住華欽,「欽哥,我們這是掉到什麼地方了,怎麼一個比一個嚇人啊?讓祭司送我們回海邊找找飛船零部件,拼吧拼吧回堡壘算了,我堅持不住啦!」說罷嚎啕大哭起來。
胖子才九歲,還是個孩子,在堡壘生活雖然不易,至少沒有這些妖魔鬼怪啊!
這到新世界不足兩天都經歷了什麼?心態再好也承受不住連翻驚嚇,崩潰是遲早的。
華欽沒有推開他,年年也過來拍拍胖子以示安慰。
「別怕!祭司對你言聽計從,派那麼多人保護,現在不是很安全嗎。我們不了解這個世界,擔驚受怕在所難免。鼓起勇氣,別忘了楚寒君他們未必有我們這般幸運,說不定正處在危難關頭呢。」
「胖子你記住,現在開始忘記科技文明!這是未知世界,發生任何事都理所當然,更不能按常理去判斷,要儘快接受新身份明白嗎?一頭豬說話怎麼了?鸚鵡還能學話呢!」華欽說給胖子和年年聽。
胖子緩了一會哭聲轉小,放開華欽輕抽幾下,「欽哥,我明白,哭出來舒服多了。什麼時候開始做事?我和年年什麼都不會怎麼辦?」
「沒關係,我們邊學邊做,先給自己搭個住所。」華欽沒有好高騖遠,從小事做起,步步為營積累成功自信。
三人用鍋煮點罐頭草草糊弄一口,指揮白猿抗回原木,拿出摺疊工具,不用戰士幫忙,三人親力親為。
丈量尺寸、奠基挖土、鋸木打樁、編織草墊忙的不亦樂乎。
兩天後一座平頂涼棚搭建完畢,把草簾放下還能當草屋居住,又花費一天做了三張木床,三把木凳一張木桌,年年手巧把小窩布置的滿滿登登,簡單溫馨。
夜晚,三人躺在床上,胖子含糊不清開口問道:「欽哥,明天做點什麼?」
華欽閉目喃喃自語:「食物、安全、學習、衛生、武器、特訓、建城太多了,十年啊……」聲音越來越小,胖子年年二人一句也沒聽到,早已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