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有女人嗎
第61章 你有女人嗎
半時辰的路不到兩刻鐘便到了，易行等人還未到，兩人下了馬，蕭桓看著少女被冷風吹得有些紅潤的臉，薄唇微揚，讚賞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會一點？他們跟著我征戰多年，騎術頂尖，居然會跟不上你，你怎會有這般騎術？」
「天份。」李如安瀟洒一甩被風吹亂的長發，勾唇一笑，現代她十五歲開始學騎術，組織用的是沒受過訓練的野馬，比她高一半，沒有馬鞍韁繩，她單靠著赤手空拳，在無數次摔打受傷中，練就了連白眉都自嘆不如的騎術。
馬蹄聲接近，易行等人才追上來，欽佩不已，要知道將軍的騎術在大慶無人能敵，絕塵又是正宗的汗血寶馬，賓士神速是出了名的，而姑娘僅用一匹普通精馬就能與其並驅，怎麼不令人驚詫。
一行人輕裝簡便，抄著偏僻近道，一路暢通無阻，原需一月多的路程，他們不到半月就進入了北邊境地。
北境除了邊界地山群以外，大多是空曠平原，野生密林，地質貧瘠，天氣愈發寒冷，剛下了場雪，一眼望去大地銀裝素裹，如無人之境。
矮坡旁，李如安披著麾衣席地坐在包袱上，在火堆里掏出兩個山芋，拋了一個給對面的蕭桓，自己拍拍上面的灰，掰開外皮咬了一口，滿足眯起了眼。
「香！」
蕭桓輕笑看著面前依舊一身男子裝扮，瀟洒不羈的李如安，學著她咬了一口，挑眉點頭，「嗯，這山芋看著不起眼，口感甚好。」
李如安嚼著口中綿密濃香的野生白薯，甚是享受，這半月她徹底放飛自我，竟是她前世加今生最快活的十幾天了。
旁邊易行等人見怪不怪，抱著山芋啃，這半月來，他們從開始的下巴脫臼到如今的心服口服，已經習慣了，原本知道將軍要帶上姑娘，他們預料姑娘還會像回程時那般遊山玩水慢慢的走，誰知道姑娘棄車用馬，騎術高超，跑起來連他們都追得夠嗆。
姑娘又喜野趣，路上連客棧都沒住幾回，走哪算哪，路邊小店，鄉間村莊甚至荒郊野外就能眯上一晚，沒一絲世家小姐的嬌氣，大方自然，讓人刮目相看，試問哪個世家小姐能下河徒手捉魚，徒手抓山雞，徒手捉蛇烤著吃，上能爬樹摘果子，下能挖地刨山芋的，現在就算她憑空變出金子來，他們也會覺得是合乎常理的。
李如安丟開山芋皮拍拍手，舉起水囊喝了口問道，「還有多久到麗桑？」
「不遠了，應該明日午後便到，」此次出行比他預計要快了一半，多了充分的時間準備。
「據說這麗桑郡是三國交集之地，聚齊三國各種習俗特色，我要好好觀賞領略一番。」李如安仰頭呼吸著清新無比的空氣，笑著說道，她太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了，辦上男裝不用遵守各種世家禮儀，不用像現代那般隨時警惕被人追殺，身邊都是至信之人，隨心所欲。
「辦完事後，我陪你去好好走走。」蕭桓微笑，他發覺和回程時那個滿身戒備，不拘言笑的少女相比，如今的李如安更愛笑了，彷彿放下了什麼重擔，既有與生俱來的高雅貴氣，又有江湖兒女的瀟洒不羈，緊緊扣住他心弦。
一行人啟程，在無人的雪道中賓士，鐵蹄濺起雪花無數，臨近傍晚，路邊開始多了些村莊，行人也多了起來，帶著些許好奇警惕看著他們。
客棧就在不遠前，李如安放慢了速度，打量著一些五官深邃，頭髮金黃或橙紅的路人，大冷的天，單薄破舊的衣裳，裹著襤褸的動物皮毛，風霜滿面，神情木然。
「此地靠著邊境，有些兩國平民組合成家庭，所以後人會容貌各異。」蕭桓順著她目光看向一個金髮碧眼的婦人，輕聲說道。
「嗯，混血兒。」李如安點頭，她聽雪姑說過的，漠蒼國有紅毛怪和金毛怪，像鬼一樣白，吃人時眼睛會發綠……
「混血兒？如安這個說法倒是新奇，但很有道理。」蕭桓挑眉，不同膚色不同人種結合，可不就是混血嗎。
「麗桑郡是三國商隊聚集之地，繁榮興旺，此處離麗桑並不遠，為何看著會如此蕭條貧困？」李如安看著路邊那些錯落的狹窄矮房，多半是泥磚築成，日久風吹雨淋下，破爛不堪。
「這種村莊名為番村，居住的人都是你說的混血兒，三國律法皆有嚴令，不許底下平民私自通婚，所以很多後代的混血兒備受排擠，不被各國接受，只能聚集在邊境找些偏僻之地建成村子，基本不與外界有溝通，而麗桑郡不同，各國商人持有出入令牌，能來去自由。」
蕭桓環視四周繼續說道，「這些村莊無人管轄，附近的山匪流寇橫行，一般商隊寧願繞路官道前往麗桑，雖是多了幾日路程，也甚少敢走這邊的近道，久而久之，這些鄰近的村莊便更蕭條了。」
李如安點頭，瞥向一處矮房后，勾唇說道，「你說，他們敢不敢出來？」
蕭桓優雅輕笑一聲，「此地貧困，一般是些流氓宵小之徒，無甚大志，只為財色。」話里意思明確，他們不敢出來。
李如安微哂一聲，也對，她這一行人全是昂藏七尺男兒，鐵面錚錚，氣勢洶洶，那些個流匪再不長眼也得琢磨琢磨打不打得過。
路過幾個類似的村莊，再行片刻鐘便見大道交界處的一間大客棧，與前面不到幾公里的村莊截然不同，繁華喧囂。
或是忌憚附近的流寇，客棧大門前有多名帶刀男人值守周圍，四角房檐下懸挂著明亮的熒黃燈籠，台階下停放著各色各樣的車馬，幾個小二來回忙活著給客人招呼帶領，馬廄小廝殷勤抱著乾草飼料慰勞馬匹，好不熱鬧。
「各位客官，可是要用飯住宿？」
見一行人下馬，小二連忙迎上來，笑容可掬。
「兩間上房，五間客房。」易行上前說道。
小二鞠躬歉意說道，「客官抱歉，小店一樓客房倒是寬餘，但二樓上房只剩一間了，我們上房寬敞，兩位公子共用已是足夠的，客官您看如何？」
靜默一瞬，李如安挑眉看向蕭桓以及他那些兵，心下好笑，這群大男人扭捏個什麼勁？「無妨，就要一間吧。」
「哎！謝謝客官諒解，裡邊請。」小二笑眯眯鞠躬領著李如安往大門走去，蕭桓哂笑一聲抬腳跟上，後面眾親衛看著捂臉扭肩膀的易行，攥緊拳頭圍了上去。
上房果然寬敞，裝潢華麗中帶著雅緻，李如安走到雕花軟榻椅上坐下，大方自然接過小二遞來的熱巾帕凈手，看了眼在旁邊坐下的蕭桓，桃花眸里閃過揶揄，自己還沒說什麼呢，他倒害羞上了。
點了幾個菜品，小二恭敬退出房間，李如安喝了口雲山霧茶，溫度適中，口齒留香，她滿足呼了口氣。
這半月雖連野外或村莊都夜宿過，但如此刻般只剩兩人共處一室的情況還真沒有過，蕭桓略微不自在喝了口茶。
「蕭季之，你之前可有女人？或現在府里可有妾侍？」
蕭桓楞住，看向神色自若的李如安，那雙水眸閃著好奇，他握拳低咳一聲，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怎麼也想不到她會直截了當問這種問題。
「沒有。」
「…你不是二十五了嗎，一個都沒有？」李如安揚眉，摸著下巴打量他，大慶男子十六及冠便可成親，即便未成婚，房中也會有妾侍通房，像蕭桓這種皇家子弟，二十幾未成親，房中還沒妾侍的實屬罕見，不會有啥毛病吧？
「…沒有，只有你，從前，現在，往後，都只有你。」蕭桓被她打量的目光看得臉上微燙，深邃的黑眸定定看著她，柔情萬種，薄唇輕啟，低沉磁性扣人心弦的男性嗓音緩緩繞樑。
「嗯，不錯。」李如安輕笑，頗為愉悅，原本只想著成婚後不想有人碰她的東西，但之前的沒法改變，她心裡多少有點膈應的，如今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嗯，不錯？這是什麼反應？蕭桓好笑看著悠閑喝茶的女子，聽見門外小二走近的聲音，咽下嘴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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