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癲癇發作
第53章 癲癇發作
「如安,你有什麼看法?」太后自然明白剛才李如安一番謙虛,是為了保全舅舅的地位,和平復幾位太醫的戒心。
「臣女愚見,剛才陛下癥狀像是癲癇發作。」李如安神色平靜說道。
癲癇?幾位太醫面面相覷,不明所以,高逸沉思片刻臉色凝重問道,「安安說的可是巔疾和風癇?」
巔疾!幾位太醫以及太后蕭桓蕭言都大吃一驚,在大慶中有傳言,身患巔疾之人是被污穢附身中邪導致。
「怎麼會!那父皇不是……」蕭言搖頭喃喃道,端正剛毅的臉上表情凝重。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只是一種病,無關怪力亂神之說,癇有三種,風癇,痰癇,瘀癇,而陛下頭風反覆,發作時有僵硬,呼喘,視舉木赤,口有白沫,應該是風癇,而大多數癇症是由腦部引起的。」李如安自是知道這個傳言,緩緩說道。
清冷平靜的嗓音讓眾人緩和了心中的驚懼,喘了口氣,緊盯著她等下面的話。
李如安思索後繼續說道,「陛下的病根因頭風起,問題可大可小,我需要等陛下醒來,問清所有癥狀感受才能下定論。」
現在蕭瑞累極沉睡,天色已近黃昏,太后讓幾位太醫退下,只留了高逸一人在裡間看著,就在外間與蕭桓蕭言李如安幾人草草用了晚膳。
「如安,今晚在哀家宮裡歇下吧,皇帝的病哀家實在是心裡難安。」
「是,娘娘。」李如安對蕭瑞的病心有疑惑未解,自然應承。
宮門外等候的雪姑幾人揣揣不安,下午桓王突然蒞臨李府,只和小姐說了幾句話兩人便急匆匆進宮了,也不知是何事。
遠遠見一個小內監走出來,說明太後娘娘留了李家小姐今晚宿在宮中,雪姑見夜色降臨,只得一步三回頭回了李府。
入夜,蕭桓勸了疲累的太后回永福宮歇息,和蕭言候在承光殿,旁邊李如安低聲和高逸說著話,一旁站立著擔憂焦急的曹公公。
直至三更,蕭瑞才悠悠醒轉,只覺渾身酸疼無力,眨了好幾次眼才看清床前的蕭桓,沙啞著嗓音開口,「阿桓…」
蕭桓斂下眼裡的神色,起身拱手,「陛下,您醒了,可有覺得哪裡不適?」
「無妨。」蕭瑞回過神,費力坐起身靠著寬枕,他揉著額頭低聲問道,「這次朕暈了多久?」
「這次?陛下難道之前也暈倒過?」蕭桓皺眉問道。
「只是有過幾次暈眩,睡一覺就無礙了。」蕭瑞擺擺手,神態疲累,見幾人神色凝重,開口問道,「李小姐怎麼也在,是朕暈迷后發生什麼了?」
高逸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陛下昏迷后風癇發作,情況危急。」
「風癇?可是又因頭風而起?」蕭瑞嘆了口氣,揉著又隱隱作痛的額頭,繼而擺擺手說道,「朕甚是乏累,曹志,拿金丹來。」
曹公公應了一聲,快速取了一個木盒呈上,李如安見高逸皺眉欲開口阻止,她搶先上前一步,輕聲開口,「陛下,臣女冒昧,可否一觀金丹?」
蕭瑞楞了楞,頷首說道,「自是可以。」
金丹有大拇指頭般大小,李如安執起一顆放到鼻下輕嗅片刻緩緩說道,「陛下服用金丹后,可是覺得疼痛盡散,且心神舒暢,精力十足,腳下如有騰雲駕霧之感?」
蕭瑞驚訝,緩緩點頭,「李小姐怎知曉這金丹最妙之處?」
「見效快,但時效不長,而且有依賴,一日不服用便會渾身難受,猶如百蟻啃咬。」見蕭瑞再次震驚點頭,李如安把金丹放回盒中,繼續說道,「這金丹由硃砂,汞,金,銀,罌粟製成,而起到止痛效果的只有罌粟這一樣,其他的對人體無利不說,還有害處。」
害處!曹公公差點把盒子給打翻了,眾人把眼光聚集到那顆金丹上,驚疑不已。
「這是司天閣的方法師專門為了父皇的頭疾所制,怎麼會有害處?」蕭言和蕭桓對視一眼,喃喃說道,蕭桓則思索著冷下黑眸。
「陛下依賴金丹只是因為其中的罌粟起了效果,罌粟會讓人的中樞神經興奮,雖有鎮痛止咳,提神催眠的作用,但長久服用會上癮,並且損害內髒心肺。」李如安看著蕭瑞緩緩說道。
「損害心肺?方天明好大的膽子!」蕭言驚愕不已。
蕭瑞頭痛更劇,他服用金丹后的一系列癥狀都被李如安說中,心驚不已,「這金丹朕是今年才開始服用的。」
「陛下,這罌粟能麻痹人的意志,待陛下徹底上癮后,便會任人操控,再來是其中的硃砂和汞金銀會慢慢毀壞龍體,陛下,此人其心可誅。」李如安把心內想法說出,
「曹志,讓禁軍立刻把方天明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奴才遵旨!」曹公公領命退下。
蕭桓想起曾經收到暗衛的一份關於司天閣的密報,微眯起了眼。
「李小姐,現在父皇的病可還有辦法挽救?」蕭言心急如焚,俊朗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大皇子莫急,臣女還有些問題要問陛下。」李如安頷首說完,走到高逸旁邊坐下。
「舅舅,陛下脈象如何?」
「陛下此時脈沉數,但前幾日脈象又有不同,洪大而弦。」高逸思索著回答,臉色頗為凝重。
李如安沉吟,因屋內燈火昏暗,蕭瑞側臉看不清全貌,她提過油燈放在床頭,又吩咐了宮人多拿幾盞燈進來。
當屋內燈火通明,蕭瑞坐起身面對李如安時,她心下一沉,直盯著蕭瑞明顯下垂的左邊臉,連左邊肩膀也比右邊低了不少,比那日御花園中看著更為憔悴。
見蕭瑞又皺著眉頭,神情痛苦,李如安從袖中拿出兩顆特效止痛西藥,「這是止痛藥,陛下服下會好受些。」
蕭瑞倒不猶豫,接過高逸遞來的水,吞了藥丸。
「陛下,您的頭風是什麼時候起的?」
「大概五年前,開始只是輕微頭疼,兩年前朕染了風寒,之後便加劇疼痛,每日需服用湯藥或施針才能壓制。」蕭瑞回憶說道。
「除了頭疼,陛下可否焦慮,抑鬱,視線減退,模糊不清,或食欲不振,吞咽困難,噁心犯嘔,無故全身有疼痛之感?」李如安細細回想,邊開口問道,心底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面對蕭言等人的擔憂目光,蕭瑞沉默緩緩點頭,心下震驚。
李如安微吸了口氣,舉起一根手指頭,「陛下,您專註看著臣女的手指。」
蕭瑞照做,眼珠緊跟著李如安的手指左右上下轉動,對面的蕭桓蕭言突然皺緊了眉頭,對視一眼,驚詫莫名。
「父皇的眼睛怎麼……」蕭言忍不住喃喃低語。
李如安心頭沉重看著蕭瑞右眼轉動,但左眼卻木木呆在中央,絲毫不動,她放下手指再問道,「陛下頭暈時是否會不自覺倒向一邊?」
「對,還有時朕明明想往右走,但身體會向左偏,甚是怪異。」蕭瑞覺得剛才吃的葯起了效果,頭痛消散了許多,見幾人表情凝重,他沉聲說道。
「陛下是不是左邊身體有刺痛或者麻木之感,而且使不上力氣?」
「是。」
「還有不時舌根僵硬,說不清話?」
「…是。」
「可有記憶錯亂現象?譬如突然會忘了日子或時辰?又譬如明明用了膳轉頭卻不記得?」
「…有。」蕭瑞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回答。
高逸震驚不已,他除了知道陛下頭疼頭暈,視線模糊不時嘔吐,食欲不振,身體疼痛之外,並不知道這些癥狀,他見李如安沉默,心沉開口,「陛下,您有這些感覺為何不說出來?」
蕭瑞盯著李如安,緩緩開口,「朕以為只是頭風引起的不適而已,並未太在意,李小姐,你能看出朕所有的癥狀,那朕的病能治嗎?」
這病李如安很熟悉,組織里的一個中年教官就是出現一模一樣的癥狀,西醫診斷出腦癌晚期,醫生說開刀已無大用,但那教官堅持手術開刀取出腫瘤后,採用放化療和白眉的中醫針灸,還是活不足一年。
蕭桓見她神色凝重,相比平日的冷靜,他深知此病定是棘手艱難,斂下眼,心底沉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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