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殺狀元

  第78章 殺狀元 

  羅三妹忽然坐了起來,蔡思源以為她詐屍了。 

  不是說斷腸草無葯可解嗎? 

  連藥王谷都沒有斷腸草解藥。 

  否則他為什麼要選下斷腸草,從藥王谷搞幾塊地金蓮下毒不是更應景! 

  心中如同有一塊巨石砸下來,蔡思源猛地從馬上栽倒下來。 

  羅三妹活了,那他的陰謀不是要露餡了嗎? 

  除了羅三妹,另外一個中毒的老人也漸漸蘇醒了,掙扎著爬起來,叫他老伴的名字。 

  他老伴是被人背過來的,跟著老頭子一起指證蔡思源。 

  「是他帶著人給我們送葯,吃了之後就不對勁了,肚子痛得要命,站也站不住!」 

  人群嘩然。 

  對於蔡思源的手段他們並不陌生,從一開始就阻止安馥珮救治時疫,為此,他搞了多少事情,殺了多少人! 

  小泗「啪」得摔了一個碗,烏眼睛瞪得溜圓,「蔡思源!他喵的你是人是畜牲!給百姓下斷腸草!」 

  蔡思源在地上一個翻身站起來,手指著羅三妹,「若是她中的是斷腸草,你們救得回?」 

  蔡思源知道自己的名聲在百姓那裡已經敗壞光了,但此時此刻,他又不能就此認輸,承認自己下毒,那是多大的罪。 

  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明明是安氏的葯有問題!本官全為百姓著想。」 

  雖然是找借口,卻也有一點點道理,在此之前,沒有一個大夫救回斷腸草中毒的人。 

  此時,中毒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被送過來。 

  同來的中毒者家屬,皆道之前吃過安馥珮的葯,時疫已解了,今天一早收到趙經歷配發的說是鞏固療效的葯,吃了之後才開始腹痛,並且口角流涎,人馬上就不行了。 

  一時間,順義街已經拉過來六七十名中毒的病患,一溜地擺開在地上。 

  此時天已經大亮,秋日無力的陽光照著這一幕,既詭異又慘兮兮。 

  紀如厚這時候把拐杖一丟,「受不了了!老夫真的忍不住了!這不是地金蓮中毒!這就是斷腸草中毒!」 

  說出這句話,紀如厚胸臆一快,感覺舒坦了許多。 

  那個胖弟子在他邊上道:「可是,斷腸草無葯可解啊?那個安氏怎麼一針下去,那個病人看著好過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紀如厚忍著難堪,伸出手在胖弟子頭頂狠狠敲了個鑿栗! 

  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 

  說明人家有斷腸草的解藥啊! 

  人家不但有斷腸草的解藥,還能提煉出無毒的地金素呢! 

  還能怎麼回事! 

  藥王谷比不過人家啦! 

  想到這裡,紀如厚就煩! 

  「快!快給病人催吐!」 

  紀如厚這一招呼,藥王谷布在順義街的弟子,十幾個人全上去了,各摸到一個中毒者就給其催吐。 

  還有一些百姓,也上來幫忙。 

  驛館門口一溜幾十號人都在摳咽喉,都在催吐。 

  一時間,整條街都臭氣熏天。 

  這一天,順義街很亂,特別亂。 

  小泗忙著給中毒者餵鴨血,忽然從廚房垂頭喪氣地跑出來,「鴨血沒有啦!」 

  小泗倏地沖向蔡思源要暴捶他。 

  而蔡思源吃過基因製劑,內力充沛,一對一打起來,小泗還處下風。 

  蔡思源下手毫不留情,「狗奴才!跟你說了他們是中了安氏之毒。」 

  就在此時,嬴景昱帶兵回來,「啪」「啪」「啪」朝順義街扔了十幾個被捆成粽子的潯陽城防兵。 

  「就是這些人在向疫民發葯!」 

  嬴景昱適才就是奉了澤王之命,去捉拿下毒之人。 

  他領著五百多人,挨家挨戶搜查,然後順藤摸瓜,把趙澤興和趙澤興的兵抓了過來。 

  嬴景昱現場繳獲一個拎桶,裡面還剩半桶沒發出去的藥水。 

  他也帶了回來,放在澤王面前。 

  澤王鬆了口氣,拍拍嬴景昱的肩膀,「謝謝五哥。」 

  一個藥王谷弟子撲到拎桶邊,舀出一碗藥水來測試。 

  不一會兒,他得到了結果。 

  「是斷腸草之毒!他們中的真的是斷腸草之毒!」 

  可是,隨即他又疑惑了,既然是斷腸草之毒,安馥珮是怎麼把他們救回來的? 

  他向紀如厚看過去,發現紀如厚正透過他花白的下垂的眉毛,在惡狠狠地瞪著他。 

  這名年輕的藥王谷弟子趕緊低下頭,用力思考,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祖師會不高興? 

  …… 

  那一邊,安馥珮只覺得自己八隻手八隻腳還不夠用。 

  中毒的人太多了,還在不斷地送過來。 

  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不到十天,每次搶救都是一堆病患。 

  「小泗!鴨血不夠,用金銀花連葉搗爛拌紅糖。」 

  安馥珮招喚小泗,可小泗卻被蔡思源纏著。 

  澤王捏著扇子,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繃著,「蔡思源!本王忍你很久了!給本王抓起來!帶回京城讓越皇自己處置吧!」 

  澤王從不干預政事,這一次,他真的是太生氣了。 

  等不及澤王把話說完,小伍、鐵松等人便竄了出去。 

  澤王提醒道:「攻他丹田穴!」 

  蔡思源道:「哼,澤王,哪怕你是王爺,也沒有權力拘捕本官!本官可是朝廷命官。」 

  澤王俊雅的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誰說是本王拘捕你了?明明是蔡狀元考察民生,親自體驗牢獄十年游。蔡狀元如此體恤罪犯,本王佩服不已!」 

  澤王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處置蔡思源。 

  蔡思源也明知自己此次栽了。 

  當小伍按著蔡思源倒在地上的時候,蔡思源臉貼著地不由自主看向安馥珮。 

  只見安馥珮一片忙碌地救治病人,由於地上都是嘔吐物,她水藍色的長裙和白狐斗篷已盡被臟污,但她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眼中光亮,只有病人。 

  她這個樣子,既美麗,又讓他感到陌生。 

  出乎蔡思源的意外,她居然真的會醫術! 

  不,這不是她! 

  蔡思源近乎歇斯底里地想,明明她只是個普通的、卑賤的商販之女而已啊,他怎麼會敗在她手上。 

  他不知道哪裡爆發出一股蠻力,從地上躍身而起,甩開小伍和鐵松,一下子抓住安馥珮的肩膀,搖晃她,「你不是安馥珮!你是誰?」 

  當他觸到安馥珮柔弱的肩膀,觸到她的眼神,他的心頭巨震,眼前的美麗女子分明又是記憶中的安馥珮,姣好的容顏還和過去一模一樣啊。 

  強烈的悲哀和憤怒席捲蔡思源全身,「既然你是我的妻子,既然你會醫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假如他早就知道她有葯可治時疫,他還用得著活埋她嗎?他還用得著殺染疫者嗎? 

  一切都是她的錯! 

  …… 

  安馥珮手中的針筒掉在地上,轉頭,蔡思源猙獰的臉近在只尺。 

  這令她很不悅。 

  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到如今還視她為他之物,沒有把她當成一個人。 

  她憑什麼還要忍受他的糾纏! 

  安馥珮清秀的眼眸中蘊染慍惱,「你也不是當初雪地破廟中發誓要兼濟天下的少年,你是誰?」 

  她的眼神讓蔡思源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想,假如易翰林明知安馥珮有葯,而仍要他活埋安氏呢?他會怎麼做? 

  蔡思源想不出答案。 

  安馥珮抿唇,再回首時,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刀,對準了蔡思源胸口心臟位置,用力一捅,一插到底,鋒刃盡數沒入,只余刀柄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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