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豬狗不如
「讓一下讓一下。」
伊桑桑他們將老太太帶到了手術室，鄭寧遠是她的主刀醫生。
李志鵬和伊桑桑還有衛盛源都在手術室外等待。
伊桑桑走到李志鵬身邊，對上李志鵬正好抬頭看向伊桑桑的眼神，他把眼神避開，不想和伊桑桑對視。
伊桑桑追上去問，「李志鵬，我問你，若是你還有一些人性，就如實回答我，現在命懸一線，在手術室里讓陌生人救的是你的親生母親嗎？」
李志鵬保持著沉默。
伊桑桑接著問：「李志鵬，你不要迴避問題，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李志鵬不願意看著伊桑桑的眼睛，可是伊桑桑就是要讓李志鵬看到自己，她死死盯著李志鵬：「陌生人尚可以對你的母親鼎力相助，用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去救她，可是那樣的一個老人 年過古稀，身邊沒有一個人陪她，這是你母親啊，是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你怎麼能忘記她，不願意認她呢。」
伊桑桑的律師職業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想要說服一個人，就要先打破他的心理放線。
如伊桑桑所想，李志鵬的臉上帶上了猶豫。
對於後面伊桑桑的逼問，也選擇了默認。
一旁看完全程的衛盛源，忍不住暗罵李志鵬：「混蛋，畜牲。」
這種人怎麼配還活在世上，連自己的母親都不願意承認，人貴在自知，貴在不忘本。
可是…
李志鵬見自己在這裡也是承受著別人的憤怒眼光，乾脆憤然離去，也不繼續在手術室門口等待了。
伊桑桑對李志鵬的行為都感到十分正常，一個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母親的人，又怎麼敢奢求更多呢。
李志鵬走後不久，鄭寧遠也從手術室里出來了，老奶奶被護士小姐們推著擔架推了出來。
「怎麼樣，老太太身體有什麼大礙嗎？」
鄭寧遠看著伊桑桑十分焦急的面孔，安撫道：「媽媽，你不要擔心，老奶奶是急性腸胃炎，剛才手術已經結束了，很成功。但是…」
伊桑桑好不容易聽到前半句話放下心來，看到後半句話，又開始緊張。
「可是什麼？」
「可是剛才做手術的時候，我發現老奶奶好像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腸胃裡很是乾淨。這次突然發病的原因，這也是其中一個導火線。」
「好幾天沒有進食，是沒有吃飯嗎？」
鄭寧遠點頭。
伊桑桑感到很奇怪，怎麼可能好幾天沒有吃飯，再說了，老奶奶前幾天不是回家鄉了嗎？怎麼又來了城，是沒回去，還是？
伊桑桑立馬轉過頭，看著衛盛源。
「大圓啊，你去幫我個忙。」
「媽媽，你說。」
「你去幫我調查一下李秀蓮是為什麼來到城裡的，這幾天李秀蓮和李志鵬見面了嗎？他們之間都發生過什麼，你都告訴我。都要事無巨細的查清楚。」
……
伊桑桑坐在老奶奶的病床前，幾天不見，老奶奶似乎蒼老了許多。
「嗯…」
聽到老奶奶似有若無的聲音，伊桑桑立馬說。
「老奶奶！」
下一秒，老奶奶就睜開了眼睛，見到是伊桑桑，老奶奶的表情很是慈祥。
伊桑桑沒有注意到老奶奶眼神的變化，她把老奶奶拖起來，讓老奶奶可以靠在床背上。
「老奶奶，身體怎麼樣？還有哪裡難受嗎？」
因為老奶奶剛剛做過腸胃的手術，所以老奶奶並不能吃飯，還有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只能食用一下流食，或者直接選擇營養液。
伊桑桑見老奶奶旁邊的營養液快輸完了，就說：「老奶奶，你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去給你叫醫生過來。」
「嗯嗯。」老奶奶有氣無力的回答：「好。」
負責李秀蓮的醫生給來了之後，簡單囑咐了幾句老奶奶的注意事項，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伊桑桑看著很耐心的回答護士問題的老奶奶，眼裡閃過一絲欣慰，她向著老奶奶的方向走去，在病床前正好與護士小姐擦肩而過。
「老奶奶，怎麼樣，還舒服嗎？」
老人笑嘻嘻的，但是伊桑桑可以看出來，老人的笑意大多數屬於客套和對伊桑桑的喜歡，可是伊桑桑也可以看出來，自從這次從新見到老奶奶之後，老奶奶的肩膀上就似乎一直壓著她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是老奶奶的心病，也是老奶奶這次突然出事兒的主要原因。
伊桑桑本來打算等老奶奶身體好一點兒了，再循序漸進的問老奶奶的，但是沒想到，老奶奶居然選擇了主動向伊桑桑坦白心扉。
「桑桑，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伊桑桑放下手裡在為病房裡的盆栽澆花的手，走到老奶奶身旁對老奶奶說。
「奶奶，你想和我說什麼呀。 」
老奶奶顫顫巍巍的握起伊桑桑的手，說：「桑桑啊，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伊桑桑剛想回答，老奶奶就接著說：「桑桑啊，你知道嗎？我本來以為我兒子是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要再回到過去了，所以才不想認我，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次回家，將我們的最後一層遮羞布都給扯開了。」
我回到家，就被村裡人給攔住了，他們說，我家那口子走了，走的還挺突然的，被村子里的人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冷了。
我不知道我老伴走的時候，有沒有難受，還是就悄無聲息的在睡夢中就離開了，那段時間，為了給老伴辦理身後事，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
那個時候我託人給兒子寫了信，可是，像是石沉大海一樣，一直都沒有消息。
後來，我在村子里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村子里的老鄉見我可憐，就告訴了我志鵬家的地址，我拿著所有的錢來了城裡想要去投奔兒子，可是兒子居然接受了兒媳婦的教唆，他竟然不給我開門。
那段時間，我什麼法子都使了，小區門口攔他，在他家門口等著，可是一直都沒有得到他們的妥協。
老人晚上就睡在公園裡的長椅上，餓了就隨便撿點東西吃。
這才導致病發，最後老人實在是沒法子了，想起來了之前打算要幫自己的伊桑桑。
這才來醫院找她。
老人平靜的，淡淡的敘述這些事情，伊桑桑可以看出來，老人現在是徹底的對李志鵬死心了。
伊桑桑的手已經悄無聲息攥緊了拳頭。
心裡暗罵，混蛋。
最後，老人用那雙單純似孩童的眼神看著伊桑桑。
「孩子，你還願意幫我嗎？你之前說的可以幫我打官司的事還作數嗎？」